熱血小說網 > 聘金3億,BOSS惑妻無度 > 097:女人心,海底針
    昨天下過雨,今天雖然放晴了,卻格外的涼,一陣秋雨一陣寒。

    醫院對面的咖啡館,透過一塵不染的窗戶能夠清晰地看到住院部的那棟樓,興許從三樓的某個窗戶里還能夠清晰地看到這里。

    云開和鄭君杰面對面坐著,云開要了杯牛奶,鄭君杰點了杯咖啡,一時相對無言,卻誰也沒有想要先打破沉默的意思。

    因為是上午,咖啡館里的人不多,偶爾走動的也是服務生。

    云開啜著牛奶看著窗戶外,秋天的陽光顯得格外的舒服,沒有夏日的熱情似火,也不似冬天的有氣無力,照在臉上,說不出的愜意和舒適。

    她合了合眼,微抬起下巴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似乎看到的世界跟上一秒是不一樣的。

    這個五顏六色的世界她曾一度的失去過,生命里只剩下漫無邊際的黑暗,可到底是視線太暗還是世界太黑,她那時候傻傻的根本就分不清,如今再次看到這個世界,失而復得,她才明白,其實不管是視線黑暗抑或是世界黑暗,也終有一日會見到天日的。

    和煦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身上,如同籠罩了一層薄薄的金紗,朦朦朧朧的,就像是在夢里,飄渺而虛幻,他不敢伸出手碰觸,怕一觸即碎。

    鄭君杰沉醉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女人,她曾帶給他一個男人所有的幻想,可他卻親手毀掉了那近乎不真實的夢。

    是的,她就像是他的夢。夢一場,醒來后她已經遠去,他再也找不回來。

    三年多的時光,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短,曾經在一起纏綿繾綣,如今雖住在同一座城市,呼吸著同一片藍天下的空氣,甚至走過同一條街道,可他們卻日日夜夜放佛天各一方,縱然是相見卻咫尺天涯。

    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熟悉如初,隔著一張桌子他都能清晰的聞到,他貪婪地吸著氣,妄圖將那氣味填滿身體的每一個角落,然后關閉身體,將那味道都留在身體里,縱使從今以后與她再也無法相見,那味道,也足以他一生回味了。

    視線模糊又清晰,如同調焦的鏡頭,忽遠忽近,終于在清晰處定格,她離得那么近,近得他都能細數她纖長的睫毛,他只要稍微的伸出手都能夠碰觸到她,似乎碰觸到她便能夠回到曾經幸福的日子。

    時光啊,如果能夠倒流,他愿意用一切去交換,只要她能回到身邊。

    云開突然扭頭看向對面,鄭君杰正看她看得出神,突然響起的聲音將他從思緒中拉回來,一張臉極不自然地瞥向一旁。

    “約我什么事?不會是只想請我喝牛奶吧?超市里那么多,我自己買一盒回家一熱都能喝。”

    “哦。”鄭君杰似是這才想起自己約她出來這事,沉思了幾秒鐘才開口說,“奶奶生病了,一直念叨著你,想讓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她。”

    云開看著他,也不說話,但那一張清冷的面龐上卻寫滿了諷刺。

    鄭君杰有些慌亂,急急地解釋,“我沒有騙你,奶奶年初的時候身體就開始差了,這半年多一直都在醫院里,這幾日病情突然惡化,時而清醒時而糊涂,但總是念叨你,你知道,老人一直很喜歡你。”

    云開依舊沒說話,但是思緒卻飄向了遠處。

    她想起了她的奶奶,那個跟爺爺分開了大半輩子的倔強老太太。

    其實她的名字云開,便是娶了爺爺的姓氏和奶奶的姓氏,奶奶叫開殊文,在寒城是出了名的美人兒,書香門第的孩子生性帶著些清高,奶奶就是那樣一個人。

    當年奶奶跟爺爺因為一件在現在看來稀松平常的事,鬧得夫妻分離,爺爺至死都沒能求得奶奶的原諒,而奶奶,跟爺爺分開后也沒有再嫁,爺爺去世后一個月不到,她便隨他而去了。

    那時候她還不懂世間情愛,不明白為什么相愛的兩個人要那樣的相互折磨,至死都不愿意放下所謂的面子、身段,寧可孤獨終老也不愿意握手言和。

    如今再回頭看,她似乎明白了,女人,尤其是像奶奶那樣的女人,骨子里的驕傲不容許她的婚姻有一絲一毫的雜質,那對她來說是奇恥大辱,若是忍受,那比殺了她還要艱難。

    回看自己,她自嘲,她始終沒有奶奶那樣的氣魄。

    對面坐著的這個男人曾那么深深地傷了她,可她如今卻還能如此平靜地跟他面對面坐著,有時候連她自己都驚訝于自己的“寬容”,對自己佩服的五體投地。

    還有那個此時在病房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的男人,如同眼前這個男人一樣,背叛了婚姻,她卻想著曾經他的好,找著這樣那樣的理由去說服自己原諒他,守著這岌岌可危的婚姻,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牢牢地抓著最后的一根浮木,死死地不愿放手。

    這樣的她,也不知道是該被人同情,還是可憐。

    她嘴角自嘲的笑更加的肆意了,最后居然連肩膀都跟著抖動起來。

    “小開,你怎么了?”鄭君杰一臉茫然地看著她,她明明是在笑,卻笑得比哭還要難看,他從不曾見過這樣的她,令他慌亂又心疼。

    云開又笑了一陣子才停下來,喝了口牛奶,一副沒事人的樣子,輕描淡寫地來了句,“沒事啊,突然想到了一個笑話,哦對了,你說你奶奶病了是吧?在哪家醫院呢?”

    鄭君杰心里一喜,正要開口說醫院的名字,她卻很快又補充了一句,語氣更加的隨意,“我看看蕭寒這邊有沒有認識的醫生,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話你盡管開口,你也說了,老人以前確實對我很好,縱然是我們離了婚做不了夫妻,她也一樣是我尊重的長輩。”

    鄭君杰的臉紅白交替,老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云開卻佯裝沒看到他的失望尷尬,沒心沒肺地又問了一遍,卻如同在他已經鮮血淋漓的傷口上又補了一腳,撒了一把鹽,“怎么了?你奶奶到底在哪家醫院?不會就是對面這醫院吧?那可真是巧了,這醫院可有蕭家的股份,蕭寒說起來也算是幕后老板之一呢,院長跟他關系都挺好。”

    鄭君杰忽然就像是個年逾百歲的老頭兒,蠕動著兩片嘴唇,卻遲遲都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君杰。”云開突然換了語氣,聲調低沉而緩慢,看著鄭君杰的眼底晦暗不明,“代我向你奶奶問好,蕭寒剛做完手術,我還需要照顧他,如果沒什么事我先走了。”

    站起身卻又頓住,聲音越發的清冷疏離,“以后我們不要見面了,分了手還想做朋友其實是很可笑的。”

    看著鄭君杰越發難看的臉色,云開有種報復的塊感,之前是被他甩,這會兒終于扳回了一局,她向來不寬容大度,她所受的那些痛和羞辱,他也需要嘗一嘗,只是她覺得自己還是有些太仁慈,竟然如此平和的對他,她其實應該潑他一身咖啡,或者狠狠地罵他一通。

    離開咖啡館,云開抬頭看了看天,秋高氣爽,深吸一口氣令人心曠神怡。

    結束一段感情其實也沒想象中的那么難,時光是很好的打磨器,曾經不管多么的深愛,早晚也會在它的懷抱里慢慢地被一點點的撫平,遺忘。

    雙手合十站在路邊,她在心里默念,君杰,愛你從未后悔過,只是我們有緣無分,惟愿你今后能夠找到屬于你的幸福。而我,未來的路一片黑暗,縱然是一個人,我也需要堅強地走下去。

    穿過馬路站在醫院的門口,云開給金子打電話,“金子,你幫我查一下鄭君杰的奶奶在哪家醫院。”

    金子正跟金媽媽在聊天,接到電話愣了一下,站起身來到外面,“你要做什么?”

    “沒做什么,只是想送束花過去,老人家生病了。”

    金子很快就應下,利用她強大的關系網,沒一會兒就打聽到了鄭君杰奶奶所在的醫院,幾號樓哪間病房,甚至連老人家的病情狀況都打聽得一清二楚。

    云開這才知道,老人時日不多了。

    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可總還是讓人悲傷難過。

    云開沒有回醫院,而是沿著馬路慢慢走了起來,想起以前的很多事,那些往事歷歷在目,如同昨天才發生的,可一轉眼,竟都過去了那么多年。

    不知不覺走到一家蛋糕店,她被那甜糯的香味給you惑,走進蛋糕店點了幾塊看起來養眼又可口的蛋糕找了個角落坐下,用叉子插著,一口一口地慢慢品嘗,如同小時候吃爺爺做的香煎豆腐,每吃完一塊都卷起舌尖刮一圈嘴唇,閉著眼慢慢回味唇齒間的香甜。

    “你好,請問我可以坐這里嗎?”剛閉上眼回味,頭頂卻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聲線低沉渾厚,富有磁性。

    云開緩緩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身材高大,長相英俊,超級有男人味的男人正微笑著站在她身邊,手里端著一個小托盤,上面放了一些糕點還有一杯橙汁。

    還有大男人也喜歡甜食啊?

    云開微微挑眉,將自己跟前的托盤朝自己拉了一下,笑了下,“當然可以。”

    “謝謝。”男人溫和的道謝,在她對面坐下。

    云開絲毫沒有因為這個小插曲而影響了自己享受美味,依然吃得隨意。

    直到耳邊響起男人刻意壓低的聲音,她這才恍然記起,對面還坐著一個人,他這會兒正面朝著窗戶講電話,很紳士,說話聲音壓得很低,可是如果更紳士一些就好了,去外面講電話。

    大概是跟女朋友或者太太吵架了吧,雖然刻意的隱忍,話語也不多,但是偶爾迸出那么一句,卻是極具殺傷力的。

    云開輕輕勾唇,她沒有偷聽別人隱私的癖好,吃下最后一塊蛋糕,她起身離開。

    站在門口手擋在眼前抬頭看太陽,以前眼睛沒有瞎的時候也沒覺得太陽是多好的一個東西,如今重見光明,只覺得看著那么的親切,照在身上那么的舒服,大概失而復得的人都會有這樣的心境吧。

    “小姐,你落下東西了。”云開剛準備抬步走,身后響起一個聲音,她愣了下轉過身。

    是剛才坐在她對面的那個男人,手里拿著一部跟她手機看起來一樣的女式手機。

    云開并沒有立馬接過來,而是先在自己的口袋里摸了摸,又打開包看了看,確定自己的手機的確沒有了,在這個過程里她的腦子在急速的倒帶,她清晰地記得自己在吃東西的時候掏出手機看了個視頻,然后就將手機放回包里了,而且離開的時候她又看一眼桌面和座位以防止落下東西的習慣,這個習慣不是偶然,而是從小到大一直都有的,算是強迫癥的一種,鎖門都要反反復復的鎖上好幾遍。

    所以,她的手機這會兒為什么會從她的包里跑到了這個男人的手里?

    男人見她不接,微皺了下眉毛,輕聲問:“不是你的手機嗎?我看在桌上放著。”

    云開盯著手機看了幾秒,又抬頭沖男人笑了笑,伸手接過來,打開看了看點頭,“是我的,大概是剛才走的匆忙忘了,謝謝你。”

    “不客氣,看你手機應該是專門定做的吧?鉆石很漂亮。”男人說完微微笑了一下,就轉身重新回到蛋糕店。

    云開看著他的背影,黛眉微蹙,斂眸又翻了幾下手機,沒發現手機里有什么異常,就收起來放進包里,轉身走了。

    但是一路上卻一直都在回想,難道是自己記錯了?

    不應該呀,她的記性一向很好,更何況今天也沒什么急事,她也不至于會落下東西,而且她清楚地記得看完視頻手機是在包里放著的。

    那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她仔仔細細,反反復復的思考,卻也沒想明白個所以然。

    反而是那個男人,說話的時候溫和謙遜,也不像是有什么目的的人,而且還完她的手機后就轉身離開了,若真的是有什么目的難道不應該找個理由跟她要個號碼什么的嗎?

    算了,是自己疑神疑鬼了。

    還沒到醫院門口就接到蕭寒的電話,“云云,你什么時候回來?”

    云開低頭去看腕表,“大概還要一個小時吧,還沒中午呢,有事?”

    語氣淡淡的,帶著嫌棄,蕭寒聽在耳朵里十分的不舒服,像只小狗似的哼哼嚀嚀了半天,才吐出來一句,“我想你了……”

    柔軟的聲音透過無線電波鼓震著云開的耳膜,一下一下地又敲在她的心上,可她卻絲毫沒有悸動。

    她本來是朝醫院走的,卻突然停下來,不想去了,確切說她現在不想看到那個男人。

    上午她本來已經到醫院門口見到鄭君杰了,卻突然想起家里的鑰匙忘在病房了,她想著中午回去一趟,昨天下雨了今天放晴,打算將窗戶都打開通通風順便把被子都拿到太陽下曬一曬,于是她又折回去。

    恰巧就看到蘇言溪提著保溫桶走進蕭寒的病房,她原想著扭頭就走的,卻又鬼使神差地走近了病房,發現江喆和蘇勵成也在,于是她就目睹了一場精彩。

    沒有大快人心,相反,看著蘇言溪的狼狽隱忍和眼淚,她只覺得可憐。

    一個女人到底多愛那個男人,才會自尋欺辱?

    在那之前她還在想著蘇言溪那個女人是多么多么的可惡,可忽然發現,其實可惡的那個人是她自己。

    不管蕭寒跟蘇言溪之間有什么問題,在這場三個人的感情里,先來后到,她是那個后者,縱然是無心插足,卻還是做了那個插足者。

    她開始重新審視她跟蕭寒之間的問題,太多太多了,多到她都覺得他們如今能夠這樣相處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他不過是因為道德和名譽的緣故,跟她結了婚后不方便離婚所以才不離婚的,而他心里始終愛著的人都只是蘇言溪,不然不會因為蘇言溪給了她那一耳光,讓她昏迷了好幾個月,若不是命硬僥幸,如今她也已經奔赴黃泉了吧。

    這個男人如今百般的討好她,放低身段,學著說一些甜言蜜語,無非只是在彌補他曾經的那一耳光,希望她不要跟他離婚,僅此而已。

    江喆跟蘇勵成說的那些話她也一字不漏地全給聽進了耳朵里,雖然江喆說的那些聽起來都很對,可她站在一個女人的角度,站在蘇言溪的角度,卻覺得那些都不對。
    一個女人只有愛那個男人才會不甘心,才會去爭、去搶,若是不愛,她是不屑也不會去做那些在外人看來是羞恥的事情,更何況驕傲尊貴如蘇言溪,倘若不是愛到了骨子里,又怎會那樣的輕賤自己。

    愛情會令人變得瘋狂,就像蘇言溪那樣。

    她沒有蘇言溪愛得那么深,所以她不會瘋狂,她只會理智地分析,站在一個合適的位置上,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冷眼看著周遭的一切,與她無關的一切。

    中午云開到底是沒有回去醫院,她給蕭寒發了條信息:我還有事,晚上再去看你。

    然后她就在就近的公交站上了一輛停下的公交車,兜兜轉轉的也不知道到了哪里,最后車里只剩下她一個人。

    司機叫她,“姑娘,終點站到了。”

    云開這才從恍惚中回過神,啊,這是哪里?

    觸目一片蕭瑟,冬天還沒有到,卻荒涼得讓人不安。

    看了老半天她才認出來,這里是東郊,以前爸媽寫生采風的時候她跟著來過,不過那時候要么是白雪皚皚的冬季,要么是鮮花盛開的春季,反正這么凄涼的秋天她是沒來過。

    如今來了,真心的不喜歡。

    趕緊又搭乘了一輛公交車回到市里,居然路過了云大,她下車,給景一發了條信息,沒想到這丫頭下午居然沒課。

    站在校門口等了沒一會兒就見景一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姐,你今天怎么有空來找我呀?”

    云開將水果和一些零食遞給她,“今天正好有空呀。”

    “還買這么多好吃的,謝謝姐。”景一倒也沒有客氣,伸手接過來,“姐你吃午飯了沒有?我中午那會兒不餓沒吃東西,我知道這兒附近有一家小吃館超級的好吃,我們一起去吃東西吧。”

    云開眉梢一挑,這丫頭居然知道知道她中午沒吃飯,已經餓得饑腸轆轆了。

    “好啊,你請客。”

    “沒問題!”

    兩人一起先去景一的宿舍將東西放下,然后從云大的西門出去。

    云大的西門外是一條美食街,一到晚上,這里簡直可以用人山人海來形容,以前上學的時候云開就喜歡跟金子和蘇米來這里吃東西,每次都吃撐得不行才晃著回學校

    看到烤冷面,云開突然嘴饞,站著邁不動腳了。

    景一扭頭看她,“想吃這個?”

    “嗯。”云開點頭,舌尖卷起舔著嘴唇,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

    這段時間的飯菜基本上都是以清淡為主,她都已經吃膩了,今天決定了放開肚子吃。

    云開和景一一人要了一份烤涼面,吃完后又吃了一碗鍋蓋面,大概是真的太餓了,兩人吃完對視了一下,同時開口,“還沒吃飽?”

    “哈哈哈!”兩人都笑了起來,繼續去找吃的。

    “泡菜餅!泡菜餅!”云開朝景一招手,站在小吃店的門口,高興的亂跳,這是景一第一次見到另一面的云開,像個孩子,放佛眼中除了美食再無其他。

    景一忽然想起幾個月前,那時候她跟云開坐在偌大的琴房里聊天,那天云開的眼中是落寞和寂寥,一個女人縱然是不愛那個男人,嫁給了他,也是想著能跟他好好過日子的吧,所以面對自己的丈夫跟他的前女友親親我我的,心里肯定是難過的,悲傷的。

    只是幾個月不見,這個女人似乎變了,她的眼睛能夠看到了,可是卻也學會了掩飾和隱藏,即便是她這會兒再大快朵頤地吃著美食,可眼底卻還是不經意就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傷感。

    那天去蕭家,她能看得出來那家里的雪姨和管家看到她跟金子都是排斥的,她一開始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后來經歷了一件事,她豁然明白,即便云開是蕭家的女主人又如何,不過只是個頭銜而已,說白了,空有頭銜無實權,私自帶朋友回家不打招呼犯了大忌。

    在那樣一個豪門里生活,不管外人看著如何的光鮮亮麗,也只有在里面生活的人才知道有多么的艱辛和不易。

    她一直都覺得,像云開這樣的女人,是不應該被圈養在那樣的籠子里,她是鳥,藍天才屬于她。

    只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更何況她自己也是那么的身不由己。

    今天晚上邵深會派人來接她,上次她跟云開離開,他勃然大怒,她再也招惹不起那樣的男人,除了向生活低頭,再也沒有出路。

    “姐--”

    “不許再叫姐,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我也就比你大了幾歲而已,你這么一叫都把我叫老了,叫我名字。”

    景一無奈地點頭,“好好好,小開,小開,這樣總行吧?”

    云開笑米米地隔空給了她一個香吻,“嘛,這才乖,說吧,什么事?”

    景一看著她猶豫了半天才試探著問:“你跟蕭先生吵架了?”

    云開正吃著東西“啊”了一聲,幾秒鐘后才意識到景一在問她什么,她抬起頭,“你說什么?”

    “你跟蕭先生吵架了?”

    “沒啊。”云開說完低頭繼續吃著,吃了兩口她抬起頭,抽了張紙巾擦著嘴問景一,“對了,說說你跟上次那個人吧,到底怎么回事?”

    景一一愣,懊惱得只想咬舌頭,她怎么就開了個這樣的話題,這下好了,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跟邵深的事情她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包括她爸媽,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若是父母知道了絕對會被她給氣死的,而且如果外人知道,那她也別想在云大繼續上學了。

    她低頭用筷子搗著碟子里的泡菜餅,緊緊地抿著嘴唇不說話。

    云開看她幾秒,擺了下手,“不想說就別說了,我也只是順口問問,趕緊吃,一會兒都涼了。”

    景一低著頭依舊沒說話,默默地吃著泡菜餅,不時地抬眸偷看云開一眼,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生氣?

    其實云開也不是非要打聽,只是突然想起來,一時興起就問了一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有時候連親爹親媽都會保留的小秘密又豈會對一個外人講?

    她笑笑,敲了敲桌子,“趕緊吃,吃完陪我去學校轉轉,好一陣子沒回學校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什么變化。”

    景一見她沒生氣,暗暗吐了口氣。

    吃過東西兩人回到云大,走在熟悉的路上,云開頗為感概,好希望時間能夠倒流到她上學的時候,那時候父母還在,她有相愛的男友,生活簡單而快樂,沒有這些是是非非,多好啊。

    可是如今……她輕嘆了口氣,就聽到景一跟一人打招呼,“譚教授好。”

    云開抬眸看去,愣住,“是你?”

    “是你?”譚裴霖也很驚訝,微笑著看她。

    “姐,不是,我又忘了,叫順口了,小開,你跟譚教授認識啊?呀!”景一一拍腦門,“瞧我這豬腦子,你也是云大的出來的嘛,那是不是以前譚教授就教過你啊?”

    云開搖搖頭。

    譚裴霖也與此同時開口,“我是今年才來學校任教的,聽景一這話,你已經畢業了?”

    云開點頭,“去年畢業的。”

    “什么專業的?”

    “經濟學。”

    “女孩子學經濟,很厲害的。”

    云開笑笑不語。

    “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你們了,有機會見。”譚裴霖適時地開口,微笑著告別離開。

    等他走后,景一拉住云開的手臂一臉的八卦,“小開,你跟譚教授看起來不像是第一次見面啊,你們認識?”

    云開就將在甜品店的偶遇跟她講了一下,然后扭頭看向早已經消失不見的背影,問景一,“他叫什么名字?教什么的?”

    “譚裴霖,建筑系的教授,以前在國外任教,據說是學校花重金聘請來的,今年三十五歲,據說還是單身,長得又這么英俊,你都不知道好多女生都在計劃著下學期轉到建筑系呢,這男人簡直就是少女殺手。”

    聽著景一眉飛色舞地介紹著那個男人,云開卻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有時候過于巧合的偶遇都是別具用心的設計。

    譚裴霖,譚,在云城這個姓氏并不多見,想要查一查很簡單的事情。

    蕭寒電話再次打來的時候,云開正坐在云大西門的小吃街的一家小吃店里吃香辣面,接電話的時候嘴里還有東西,說話也不清不楚的,“蕭寒啊,有事嗎?”

    這邊蕭寒差點血濺一地,她一早就出門,到這會兒天都黑了還不回來,他打過去電話她居然還問他有什么事,簡直太過分,太慘無人道了!

    他努力地深吸了兩口氣,再開口聲音較之前更加的溫和,“嗯,有事,一天不見老婆,想了,你什么時候來看我?”

    涼意習習的秋晚,這帶著絲懇求和委屈的聲音,聽在耳朵里令人只感覺周身一凜,心口莫名就像是堵了什么東西。

    云開用筷子挑了一大口面條塞進嘴里,辛辣從口中直灌喉嚨,嗆得她劇烈地咳嗽起來。

    “你怎么了?”蕭寒焦急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云開一下子將手機扔在桌上,端起旁邊的果汁咕咚咕咚地飲了起來。

    一口氣喝完了一杯果汁,這才感覺喉嚨里沒有那么的火燒火燎了,不夠又咳嗽了幾聲這才止住。

    桌上的手機里那人的聲音還在傳出來,云開盯著看了許久才重新伸出手拿起來,“剛才吃東西嗆著了,沒事了,我晚些就過去,你吃過飯就先休息,不用等我。”

    電話里一陣沉默,就在云開決定掛斷的時候,蕭寒的聲音響起,“云云,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云開拿起筷子重新吃面條,吃了兩口才回答,“沒有啊,今天回了趟學校,忽然想繼續上學了,不說了我正吃飯呢,掛了。”

    不等蕭寒再說話,云開利索地就掛了電話,然后瞄了眼桌上的餐單,又點了一份酸辣粉,超辣的。

    吃了一份麻辣面,又吃了一份超辣的酸辣粉,云開吃得渾身暖呼呼的,大衣的扣子敞開著走在冷風中都不覺得絲毫的冷,額頭上甚至還在冒著汗,嘴巴張著不停地吸氣。

    她已經許久都沒有吃過這么麻辣過癮的東西了,今天總算是解了饞。

    剛一走出小吃街,就看到熟悉的車子停在路口,阿九在車邊靠著抽煙,見她出來,丟了煙直起身。

    “嫂子。”

    “車上有水嗎?”云開用手做扇子張著嘴伸著舌頭使勁地扇風,阿九看她,借著昏黃的路燈依然能清晰地看到她那張鮮紅似火的嘴唇,他皺了下眉,“你現在不是不能吃辛辣的食物嗎?”說著已經拉開車門從里面取出了一瓶純凈水。

    云開接過來擰開猛喝了幾口,這才說:“謝謝啊,我就是今天特別饞出來解解饞。”

    阿九無語,拉開車門,“上車吧。”

    “哦。”云開乖巧地坐進車里,一氣兒將一瓶水喝完,胃里終于舒服了,車內開著空調溫度太高,她就將大衣脫掉放在一旁,靠在車座上打了個盹兒。

    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屬豬的,一吃飽挨著椅子就犯困。

    可很快她便被吵醒,阿九開了車載音樂,還是勁爆的搖滾曲,聲音特別的大。

    云開睜開眼睛,盯著阿九看了幾秒,坐起身,“你故意的吧?”

    阿九坦然承認,“你今天到底什么意思?三哥剛做完手術,你上午跟鄭君杰見面就算了,見完面你為什么不回醫院?”

    “替你說三哥鳴不平呢?”云開淡淡一笑,重新靠在車座上,左手抬起用小拇指捅了捅耳朵,“你三哥讓你問的?”

    阿九聲音冷冷的,“你別總是這樣端著,就算是三哥真的喜歡你,可是端得過了頭就不好了,也很沒意思。”

    從認識阿九到現在,這是他第一次對她這樣冷冰冰的態度,看來她是真的做得過分了,連旁人都替蕭寒鳴不平來了。

    云開輕輕笑了下,合上眼眸不說話。

    阿九關了音樂,正好等紅燈,就扭頭伸手推了她一把,“我跟你說話呢!”

    “我耳朵又沒聾,聲音這么大做什么?”

    阿九被她這樣毫不在意的態度惹得心里更是跟炸了毛似的,聲音卻比剛才還要冰冷,臉色也陰沉得如同快要下雨的天,“云開,我原以為你年紀小思想簡單,沒想到也這么多的花花腸子,三哥玩不過你這種女人!”

    云開聽了這話只覺得好笑,終于掀起眼皮,緩緩側臉去看他,嘴角那抹慣有的淡笑染上了一層冰冷,語調輕緩,卻帶著強大的殺傷力。

    “你是想說你原以為我是白癡吧?其實啊,我是個狐貍精,狐貍精是什么你知道嗎?所以啊,蕭寒他肯定玩不過我,這男人嘛,越是不容易得到的才越有征服的欲望,我若是那么快就老老實實的從了他,你說他還會對我感興趣嗎?”

    停頓了一下,她用手指撩了下頭發,聲音更淡,“也不妨跟你說實話,我現在之所以還留在他身邊一來當然是為了他的錢,二來我想賀先生應該也能猜得到,當初他用手段逼著我跟他結婚,再到他為了蘇言溪給我那一耳光讓我昏迷了好幾個月才醒來,我當然要報復他,他毀了我的生活,我也不會讓他好過,他不是想跟蘇言溪在一起嗎?我偏偏讓他不能如愿。”

    阿九猛然愣住,直勾勾地盯著她,只覺得身邊坐著的是另外一個人,讓他感到可怕,果真女人心,海底針!

    云開看他的反應,心里甚是滿意,“你大可以將這話告訴蕭寒,不過我倒是很想看看他是相信你還是相信我。”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