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聘金3億,BOSS惑妻無度 > 《許你一世諾言》019:自殺另有蹊蹺
    按照蕭寒找人算的時間,上午十點十五分,許諾下葬。

    許言拒絕任何人的幫忙,她自己用鐵鏟鏟泥土,一點一點的將整個墓穴埋上。

    她一刻沒閑地從上午十點多,一直忙到下午兩點,終于將偌大的墓穴填平。

    然后工人負責筑墓,她就站在旁邊,不哭也不鬧。

    其實從早晨她起來后,那些在這之前怎么止都止不住的眼淚,突然就像是干涸了一樣,一滴都流不出來。

    她的表情也沒有像別人那樣,凝重而又悲痛。

    她很平靜,平靜得如同下葬的這個人跟她沒有任何的關系,更不可能是她深愛,無法割舍的男人。

    一直到下午四點,許諾的墓終于修好。

    墓碑上沒有名字,沒有照片,甚至連立碑人也沒有寫,只是空空的一座空碑。

    許言站在墓碑前靜凝了許久,直到天又下起了蒙蒙細雨,她這才緩緩的抬起頭,看了看天。

    然后勾唇,笑了,淡淡的,像一朵盛開在寒風中倔強的冬梅。

    她在心里無聲地說,許諾,一定要等我。

    你必須等我!

    生,你不能給我想要的。

    死,你不能再欠我了,你要等我。

    ……

    下午四點半,許言隨著蕭寒等人,離開墓地。

    蕭寒路上接了個緊急的電話,只好將許言托付給黃婷和兮然照顧,然后他匆忙離開。

    黃婷和兮然陪著許言到市區吃了晚飯,然后三人一起回家。

    黃婷和兮然是打算今晚陪著許言的,可她卻到家后收拾了一些東西,換了身衣服,跟她們說她要回家陪爸媽,雖然爸媽不知道許諾的事情,但是父母跟兒子時間是有心靈感應的,兒子出了這么大的事,他們一定會些感覺的,所以她必須回家。

    黃婷和兮然送她到她父母家,看著她進了屋子,兩人這才離開。

    許言用鑰匙打開家門,看到客廳里亮著燈,但是父母都沒有在客廳里。

    她叫了一聲,“爸,媽,我回來了。”

    幾秒鐘后,許母從臥室里走出來,但是卻不是他們老兩口的那間小臥室,而是許言和許諾的臥室。

    “阿言回來了。”許母的眼睛紅紅的,明顯是剛剛哭過。

    許言心頭一顫,難道是母親知道什么了嗎?

    她沒敢問,暗暗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表現的跟平日沒什么異樣,笑著點頭,“嗯,回來了,媽我今晚在家住。”

    “好,吃飯了沒有?晚上我跟你爸做了鹵面,還剩很多,我給你熱點。”

    許言點頭,笑著上前挽起母親的手臂,點頭說:“好,好久都沒吃過媽做的鹵面了,雖然是吃過飯了,可又餓了。”

    許母將她上下掃了一遍,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臉,心疼地說:“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樣子了?春節在家的那段時間吃胖了一些,這一開學就直線的下降,再這樣下去,你非被風給吹走不可。”

    許言歪頭靠在母親的肩膀上,“才不會呢,我們這里一般不會刮臺風。”

    許母嗔了她一眼,“以后你還是住家里吧,你不在家,我跟你爸也沒個說話的人。”

    如果可以,許言真的很想一輩子都住在家里。

    但這個前提是,許諾也在家。

    可是如今許諾,許諾再也回不來了。

    按理說,她應該以后都住在家里陪父母,畢竟從今以后他們就只剩下她這個女兒了,可她卻要跟他們在心里說對不起,她要做個不孝順的女兒。

    “媽,我在公寓里,離學校近,我一般又都是上午的課,如果住家里,我每天起碼要提前一個半小時起床,媽,你知道我這人太懶了,一有點時間都想多睡一會兒,不過我跟您和爸保證,我以后周末沒什么要緊事,我都回來陪您和爸,好不好?”

    “工作,工作,都是工作。”許母有些生氣,將胳膊從許言的手臂里抽出來,嘮叨著朝廚房走,“你哥也是工作,一年到頭也回不了兩趟家,這都多少年了,他多少個春節沒有在家過了,人家都說養兒防老,我這養了一兒一女,簡直就養了個冤家!一天到晚的讓我c不完的心,我真后悔,當初就不應該讓你們上學,這樣,現在你們也早都結了婚有了孩子,守在我身邊,我也能夠沒事的時候哄個孫子,可是現在……”

    許母說著,忍不住就低聲抽噎起來。

    她從昨晚上開始就一直心神不寧,夜里一直都沒睡好,還在做一些亂七八糟的夢。

    早上,她不到五點就起來了,念了一上午的佛,可依然很不安,總覺得是要發生什么事。

    早飯她也沒做,因為根本就靜不下心。

    孩子的爸也是,平日里他一早吃過飯就去小區附近的公園找人下棋,可是今天,他早上他一早醒來就跟她說,昨晚上夢到兒子了,說兒子渾身是血的。

    她沒敢跟他說,她也做了同樣的夢。

    這么多年,兒子一直在外面跑,雖然也不經常回來,不經常給家里的打電話,但是一般情況他也不會超過兩三個月不給家里來一個信兒。

    可是這次,這都已經大半年了,他從沒給家里打過一個電話。

    總覺得是出事了,可是又不敢去往那方面想。

    孩子的爸身體本來就不好,這早上跟她說夢到兒子后,一直就難受,在床上躺了一天了,中午飯都沒吃。

    她想著他喜歡吃鹵面,下去就去菜市場買了新鮮的肉,蒜臺,給他蒸鹵面,可是他就吃了兩口就再也吃不下,又去躺了。

    想給閨女打電話問問,又害怕,所以剛才她去了孩子們的房間,看著房間里的東西,以前覺得那些東西亂七八糟的,很煩,總是責罵他們不知道收拾,可是今天看著,只覺得,怎么就這么一點東西呢?她沒一會兒就給看完了。

    許言站在廚房外沒有走進去,聽著廚房里母親壓抑地抽泣聲,她緊緊地抿著嘴唇,將已經在眼眶里做高速旋轉的眼淚硬生生地逼回去,逼得她的身體都是顫抖的。

    她知道,母親和父親應該還不知道許諾的事情,可是許諾是他們的兒子,親生兒子,他們是能夠感覺的出來的。

    所以她不能讓自己表現得不正常,許諾的事情,無論如何是都不能夠讓他們知道的,因為……因為如果讓他們知道,這個家,真的連個人都不會剩了。

    許諾啊許諾,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自私。

    你走了可好了,你讓爸媽和我怎么活?

    可是她知道,自己更自私。

    許諾讓她照顧好爸媽,可她做不到。

    在這世上,她知道,她唯一對不起的就是養育她二十八年的父母,她應該在許諾離開后,代替許諾,也將自己的那一份加上,好好地照顧父母,給他們養老送終。

    可是,她真的,真的一點點都撐不下去了。

    她覺得自己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猝死,可她不想離許諾太遠,因為她怕她會找不到許諾,跟不上他。

    她是個路癡,總是記不住路,總是愛迷路,所以她得離許諾近一點,更近一點,這樣她即便是看不到他,她叫他,他能夠聽得到。

    所以,今晚她來看父母,陪他們吃最后一頓飯。

    然后,她就去找許諾了,就算是見了面許諾打她罵她都行,反正她就是不能離開他。

    她就像是一條魚,許諾是水,魚豈能離開水而一直存活?

    他們是靈魂長在一起的,不能同生,那就共赴黃泉。

    站在廚房外努力地調整了自己的情緒,許言走進廚房。

    “媽,你這是在做什么呀?怎么哭了?”她從后面抱住母親的腰,像小時候那樣,貼在母親溫暖結實的后背,“媽,你是不是有心事啊?對啦,爸呢?怎么沒見他?”

    許母不想讓女兒擔心,也害怕從女兒的口中聽到關于兒子的不好消息,于是連忙擦了擦眼淚說:“沒事啊,你爸有些不舒服,在睡著,你別去打擾他了。”

    許言心頭一緊,“爸怎么了?”

    “老毛病了,沒什么事,你別擔心,我把鹵面給你熱熱,你吃點,今晚在家住吧,這么晚了。”

    許言抿了抿嘴唇,沒有接母親的話,而是松開手說:“我去看看爸,不打擾他。”

    “在睡著呢。”

    “我就看一眼。”

    許母攔不住,望著許言的背影,嘆了口氣。

    許言來到父母的臥室門外,臥室的門在關著,她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將房門推開一個縫隙,趴在門縫上朝里看了看,然后慢慢地這才將房門打開。

    許父在床上躺著,大概是睡著了,側身背對著門口這邊。

    許言怕吵醒他,就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繞到他的面前。

    誰料卻看到了父親居然在流眼淚,閉著眼默默地流眼淚。

    從小到大,許言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見過父親哭過,從來都沒有見過。

    印象中,父親一直是一個很樂觀的人,平日里也總是樂呵呵的。

    常言道,慈母嚴父,但是在這個家里,卻正好反過來,嚴母慈父。

    許父已經六十八歲了,在三十八歲那年,也算是老來得子吧,得來一子,取名許諾。

    其實在許諾的上面,還有一個哥哥,在不到一歲的時候,夭折。

    之后整整八年,許母都沒有從失去兒子的陰影里走出來,直到后來有了許諾。

    其實許諾還是意外得來的。

    在大兒子夭折之后,許母一度患上抑郁癥,但是在那個年代,家里也不富裕,所以也根本就沒有錢去看病吃藥。

    其實許母能夠病好,很大程度上還是因為許父的開導。

    沒錢看病,更看不起心理醫生,許父就自己買醫書,買心理學方面的書,每天工作閑暇的時候就看書。

    整整八年,許母終于恢復了正常,而許父,也成了半個醫生和心理專家。

    小區里有人有個什么病,有什么想不開的,都會找他。

    許父為人又寬厚和善,所以在整個小區,人緣極好。

    許諾的到來并不在許父和許母的計劃內,那時候許母剛好,雖然已經是三十多歲的年紀了,沒有孩子真的是一件很讓人焦心的事情,可是由于她的身體才剛好,許父的意思是讓她再調理一年半載后兩人在計劃要個孩子,許母也同意了。

    其實,八年的時間,失去兒子帶給他們夫妻倆的痛已經淡了,折磨他們的卻是許母的病。

    病終于好了,那天晚上,夫妻倆心情好,就從外面買了幾個涼菜,自己在家又炒了幾個熱菜,熱了一壺酒,優哉游哉地吃喝了起來。

    這不知不覺,兩人就把一壺酒,雖然只是黃酒,但是有兩三斤的樣子,他們居然給喝光了。

    兩人均是喝醉了,然后就將原本計劃好的一年半載后調理好身體再要孩子的事給忘了,那晚就懷上了許諾。

    許諾是早產兒,七個多月的時候就出生了。

    兩口子很擔心孩子的發育問題,所以雖然那時候家里很窮,可還是讓孩子在醫院住了整整一個月。

    許諾滿月后,醫院給他做了全身的檢查,身體各項指標都是正常的,夫妻倆這才放心。

    許諾三歲的時候,許母又懷孕了,檢查是個女兒,夫妻倆都很高興。

    一兒一女,他們知足了。

    可是好景不長,許母懷孕六個多月的時候,卻沒有任何預兆的,居然胎停,孩子死在腹中。

    許母的抑郁癥本就好了不過三年多,失去女兒對她打擊很大,再加上流產傷害了子宮,她以后也無法再懷孕,她終日以淚洗面。

    許父害怕她再度抑郁,經一個朋友的提醒,他去孤兒院打算收養一個孩子。

    一開始他想著的是收養一個兩三歲的,這樣照顧起來也方便了。

    可是那天他在院長的辦公室里,卻見到了許言。

    大概這就是人跟人之間的緣分。

    許言是在前一天的晚上被人丟棄在孤兒院的門口,從被抱進孤兒院開始就一直哭,誰都哄不住,老院長就把孩子抱到她辦公室在哄,可也是哄不住。

    可是奇了怪了,在看到許父的時候,原本哭得聲嘶力竭的孩子突然就止住了哭聲,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看著許父,甚至還笑了。

    院長對許父說,這孩子跟你有緣分。

    正好如果按照自己女兒還活著的話,預產期跟這個孩子的出生日期居然是一模一樣的。

    就這樣,許父收養了當時還叫嚴栩的許言,用自己老早就給女兒取好的名字,給嚴栩改了名,改名許言。

    一兒一女二三十年終于拉扯大了,兩口子也老了。

    許父今年六十八,許母小他三歲,也六十五歲了。

    六十多歲的老人了,一雙兒女都長大了,卻讓他們依舊是操不完的心。

    許父還沒有察覺到許言已經進來房間,依舊還在默默地流著眼淚。

    看著父親這個樣子,許言所有的偽裝,在這一刻,無處遁形。

    她的眼淚,控制不住的就流了出來。

    許諾走了,父母都一把年紀了,倘若她也走了的話,誰來照顧他們?

    在預感許諾出事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堅定著,生死都相隨的念頭,在這一刻,令許言羞愧得無地自容。

    她怨恨許諾自私,留下她,留下父母不管。

    可是她卻忘了,許諾其實不是不想管,而是他也身不由己。

    他也想活著,不然他怎么可能會許她諾言,要娶她為妻。

    其實許諾不自私,她才是那個真真正正自私的人。

    許言沒有打擾父親,緊緊地捂著自己的嘴,悄悄地又離開了父母的臥室。

    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間里,將房門關上,她這才控制不住地哭了起來,可又不敢哭出聲,牙齒把嘴唇都咬破了,把手背都咬破了,可她卻沒有察覺到有一絲一毫的疼痛。

    這個家,如今就剩下三個人了,此時 了,此時,三人在三個地方,均是在流淚,為同一個人。

    ……

    晚上十點,許言從父母家里離開,母親一直送她到樓下。

    可是到了樓下,許母卻拉著許言的手遲遲地沒松開,猶豫了好大一會兒才說:“阿言,你嫌住家里上班遠,那咱買輛車,你上班開著車去,這樣能夠節省不少的時間,行不行?”

    “媽——”

    許言剛要開口說話,許母卻打斷她,“你聽媽把話說完,錢你不用擔心,年前你哥給我和你爸打過來了五萬塊錢,我們不買太貴的車,就買個一般的先用著,應該也夠了吧?”

    年前許諾打回來五萬?什么時候?

    應該不是許諾吧,那時候許諾東躲西臧的,怎么可能給家里打錢,更何況,他哪來那么多錢。

    應該是許諾的哪個朋友打來的。

    許言笑著抱著母親的脖子,微笑著說,“媽,不用買車,我以后早起就是了,坐地鐵挺方便的,我這周還先住公寓里,我這幾天把東西收拾一下,搬回家,以后就住家里。”

    許母先是一愣,隨即眼睛一熱,眼淚就出來了。

    連忙低頭去抹眼淚,點頭,一連說了三個好好好。

    許言看著母親哭,自己的眼睛也酸脹起來,但卻忍住了,抱著母親,趴在她的肩上,聲音帶著哭意,“媽,您今晚這是怎么了?”

    “媽高興啊,以后可不會只有你爸跟我在家了。好了,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到家了給我打個電話報個平安,可不許再像上次那樣。”

    許言點頭,小女孩般地扯了扯母親的手撒嬌道:“媽,上次的事您怎么就一直掛嘴邊啊,我都已經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

    許母瞪著她,“你還知道錯啊,你知不知道你爸和我都擔心死了。”

    “知道知道,我不是已經誠心懺悔了嘛,保證絕對不會再有第二次!”許言舉著手發誓。

    許母笑了,捏了捏她的臉,“等你回家里來住了,媽一定要把你養胖,太瘦了,這女人啊不能太瘦,不然沒法生孩子。”

    許言笑,手下意識的就撫著自己的肚子,這里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有孩子了,許諾不在了,她跟誰生孩子?

    不提起生孩子這事,她這幾天都忘了件事。

    到今天,例假兩個多月都沒來了,她之前想著抽空去醫院檢查一下,可因為許諾的事情,這又給一耽誤,又是好幾天。

    明天,明天下午沒課,一定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跟母親分開后,許言就去小區門口,這個時間,只能乘坐夜班車,地鐵也停了。

    夜班車要到十點半之后才會從始發站發過來,到這邊大概十一點的樣子。

    其實可以打車,可是最近看的晚上乘車出事的太多,許言膽子小,所以不敢坐出租車。

    反正夜班車也正好能到她公寓的門口,就是繞得有點遠,不過為了安全,無所謂了,回家她也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在外面還好些。

    這個時候公交站還有不少人,男男女女的。

    還要等大概半個小時車才能過來,所以也不著急。

    等位的長凳上還有空位,許言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以前總是害怕失去許諾,甚至就在今天之前,她還在想,這個世界上沒有許諾了,她該靠什么活下去。

    可是今晚回父母這里,她才知道,在這世界上,能夠支撐著她活下去不僅僅只有許諾。

    許諾是爸媽的兒子,是這世界上唯一能夠跟許諾有血緣關系的人,他們生了許諾,沒有他們就沒有許諾。

    所以,她要讓許諾一個人在那個地方了,她要給這世界上體內流著跟許諾有著一樣血液的人送走后,才能夠安安心心的離開這里去陪許諾。

    許諾,你在那邊,要照顧好自。

    你放心,我會照顧好爸媽,孝敬他們,給他們養老送終。

    我會做一個聽話的人,做你聽話的妻子。

    我們結婚了不是嗎,許諾,我是你的妻子。

    雖然我們沒有領結婚證,可是你跟我求婚了,我們也辦了一場婚禮,縱然是你我天各一方,可那又有什么障礙呢?我們是彼此的伴侶,一輩子。

    從包里掏出手機,打開相冊,許言面帶微笑地看著許諾的照片,這是去南省那次她拍的,拍了很多,都洗出來了,洗出來的在家里放著,還有一份備份在了電腦里,這一份在手機上。

    她細細地看著照片,放佛許諾就在眼前。

    雖然許諾不在了,但她知道,許諾一直都在她身邊,他會一直陪著她。

    就比如現在。

    許言抬起頭,看了看自己的左手邊,許諾在外面的時候總是走在她的左手邊,但是吃飯的時候卻又總是喜歡坐在她的右手邊。

    以前她不解為什么,問過他好幾次,他后來才回答。

    他說,走路在你左手邊,是因為我要保護你呀,傻瓜。

    那吃飯呢?她又問。

    他說,吃飯在你右手邊,這樣你夾菜的時候就方便給我夾啦。

    瞧瞧,他是不是有時候很壞?

    許言盯著左手邊的位置,咧嘴笑了。

    ……

    晚上十一點,夜班車到站。

    許言收起手機,上了公交車。

    一路上還有很多人上上下下,大城市的夜生活一向豐富。

    車子走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在路上的時候許言給母親打了電話,說自己馬上就到家了,公車今天來的慢,讓她跟父親早點休息。

    其實那時候車子行駛還不到一半的路程。

    等凌晨一點,許言終于到站,此時公車里還有不少的人,但是街道上的人,就幾乎沒有了。

    這個時候的云城雖然已經轉暖,但是夜里還是很涼的。

    許言緊了緊身上的大衣,手提包在公車上的時候她已經將斜跨帶掏了出來,將包跨在了自己的身上。

    下車緊了大衣后,她就快速的朝下去門口走去。

    公交站距離小區門口還有差不多一百米的距離,路燈倒是很亮,可是路上沒人,到底是讓人挺害怕的,尤其是她這種又很膽小的人。

    沒走幾步,她聽到身后似乎有腳步聲。

    下公車的時候她特意的看了看,附近沒有人的。

    所以當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是,不會是遇到壞人了吧?

    她頭都沒回地開始奔跑,邊跑邊從大衣兜里將門禁卡掏出來。

    到了小區門口她刷了卡,快速開門進去,然后立馬又將門拉上,這才轉身。

    果真身后有一個人,是個男人,但是戴著口罩和鴨舌帽,看不清臉。

    從男人的走路姿勢來看,不像是在跑,但是她很清楚,剛才她跑的時候這人也在跑,不然怎可能她剛一進門,這人就在大門口距離她不到三米的地方。

    想想都覺得可怕。

    不過好在小區的保安措施還算好,而且此時大概是她關門聲有些大,吵醒了保安室內值班的保安,窗戶從里面拉開,年輕的小保安探出頭。

    平日里,許言每次進出大門都會跟保安打招呼,所以門口的這幾個保安都認識她。

    見到是她,小保安笑著打招呼,“許老師啊,今天這么晚啊。”

    “今天有點事耽擱了,吵醒你了吧,真不好意思。”

    “沒事,我就打了個盹,你趕緊回去,以后別這么晚了,一個女孩子多不安全。”

    許言感激地笑笑,睨了眼經過大門口的外面已經離開的男人。

    回到小區許言也沒有松懈,一路小跑著朝自己的公寓跑去。

    可是她住的樓棟在小區的里面,平日里她也沒覺得有多遠,可是今天大概是自己害怕的緣故,她覺得怎么走這么久了還沒到家呢?

    尤其是路上靜悄悄的,小區里的路燈又不是特別的亮,真的挺讓人膽戰心驚的。

    可最糟糕的是,跑著跑著,居然腳下一歪,鉆心的疼痛瞬間傳遍了許言的全身。

    她頓時就一身的冷汗,別說跑了,她這走路都成問題了。

    不得不停下來稍作休息,正好旁邊有可以休息的長凳,許言就一瘸一拐地走過去坐下。

    打算脫掉鞋子揉一揉腳踝,剛把鞋子脫了,她聽到身后似乎有什么聲音,頭都還沒有扭回去,眼前一黑,人就失去了知覺。

    ……

    幾日沒有好好休息的蕭寒,昨晚上又忙工作一直到凌晨才睡下。

    可是清晨五點半,他放在桌角調成振動的手機卻響了起來,嗡嗡嗡的將他吵醒。

    緩緩睜開眼睛,大概是有些癔癥,蕭寒躺在床上靜了幾秒鐘,這才坐起身,將桌上的手機拿起來。

    電話是許言打來的。

    他下意識的就去看了眼時間,此時才清晨五點半,這么早許言打電話過來有事嗎?

    手指利索地劃開接聽鍵,“許言。”

    “你好,是蕭先生嗎?”

    說話的是個男人,聽聲音,像是上了年紀的。

    而且這個聲音,似乎有些耳熟,在哪兒聽過?

    蕭寒微蹙眉,許言的手機怎么會在一個男人的手里?

    他剛要問,卻聽電話里那人又說了一句:“是這樣的蕭先生,我是后山墓地守墓的,我姓王,我們昨天見過的。”

    蕭寒猛然掀開身上的絲被,從床上站到地上,許言在墓地?是出什么事了嗎?

    難怪他覺得這個聲音有些耳熟,似乎在哪兒聽過。

    他飛速地朝衣帽間走去,邊走邊問:“嗯,我記得你,你怎么會有我朋友的手機?”

    “是這樣的蕭先生,您快點過來一趟吧,那個許小姐,剛才我的狗在墓地里發現她,她在你那個朋友的墓前自殺了,割的手腕,流了好多血,我也不知道人現在是死是活,我不敢碰她,我打了救護電話,可是一直沒人接,我也不知道要找誰幫忙送她去醫院,所以我就從許小姐的包里找她的手機給你打電話,我——”

    這人的話沒有說完就被蕭寒迅速的打斷,他飛速的在大腦里將以前學過的那些急救常識搜索出來,說:“你聽我說大爺,你現在按住她受傷的那只手的手腕,不要松手,我馬上就讓人過去,你別掛電話,把手機開免提就放邊上,有什么情況隨時跟我說。”

    這邊蕭寒也顧不上換衣服了,他拿起自己的另一個手機,先給保鏢打了電話,讓他派離墓地最近的人,用最快的速度趕往后山墓地,之后他又打了醫院的電話,有人割腕,流血過多,讓他們火速趕往后山墓地,并且要了跟車司機的號碼。

    安排完之后,蕭寒就穿著睡衣和拖鞋,飛速的下樓出門。

    從蕭家老宅到后山墓地,平日里也需要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可是這一次,蕭寒用了不到半小時就一路飆車到了墓地。

    保鏢已經在五分鐘前到達墓地,用木棍和繩子將許言的左手臂的上臂綁住,止血,此時正帶她離開墓地準備送往醫院。

    蕭寒說:“上我的車!”

    他的車子性能好,跑的快。

    在路上,蕭寒給來的救護車司機聯系,兩人約了路線,碰面。

    大概是二十分鐘后,車子在四環線的高架口碰到,許言被轉移到救護車上。

    蕭寒也跟著救護車一同去了醫院。

    ……

    搶救室門外,蕭寒坐立不安。

    他一想到許言那張蒼白得沒有任何血色的臉,他就害怕。

    如果許言真的出事了,他如何對得起許諾的囑托,他又該如何跟許家的兩位老人交代。

    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緊張。

    由于著急,他的拖鞋什么時候都跑丟了也不知道,赤著腳,穿著睡衣,整個人看起來跟平日里那個尊貴的男人簡直就是天壤之別,令人難以置信這會是蕭寒。

    保鏢這時候拿來了他的鞋子和衣服過來,卻又不敢貿然上前。

    走廊里的氛圍,一如此時急救室內,緊張又令人窒息。

    直到急救室的門突然從里面拉開,這緊張被打破,卻又被推向了愈發激烈的境地。

    醫生急匆匆地走出來,“蕭先生,許小姐懷孕了,剛檢查出來,胎兒已經近三個月——”

    “別碰我!”

    醫生正說著,急救室內傳出許言的尖叫聲。

    “你們要干什么?別碰我!來人,救命!”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把我弄到這里,你們要干什么?我要報警!”

    醫生和蕭寒均是一愣,蕭寒快速沖進急救室,“許言,是我!你別害怕!”

    許言太激動,以至于壓根就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依然還在奮力地掙扎著。

    可是無奈一只手臂被固定在手術臺上,一只手臂被護士緊緊地按著。

    “你們放開我!快點放開我!”

    蕭寒快速的走到床邊,急切地叫住她,“許言!許言,你別害怕,是我許言!”

    許言一個激靈,這才猛地回過神,“蕭先生!”

    看到蕭寒,她卻變得更加的激動,掙扎著要坐起來,無奈被護士緊緊地按著,“許小姐,你別亂動,你這樣很危險!”

    許言壓根就沒理她,看著蕭寒急切地說:“蕭先生,有人跟蹤我!你救救我!”

    蕭寒心頭一凜,盯著她。

    “我從我爸媽那里回家,有人跟蹤我,然后把我弄暈了……”說到這里,許言突然又意識到什么,扭頭看了看周圍的人,“這是醫院,我怎么在醫院?是不是有人殺我?手腕,我的手腕怎么好疼!”

    蕭寒頓覺脊背騰起一陣寒意,看來她自殺另有蹊蹺。

    他連忙上前按住許言的手臂,“許言,你別亂動,先聽我說,你的確受傷了,不過還有件事,我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