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近輕笑一聲。
辛夷知道——他并不相信自己能有這樣的能力。
她也沒再說什么,只揚著下巴跟他對視著。
談近的目光在她那通紅的眼角上停留了一會兒后,說道,“姜辛夷,你可以試試看。”
“但,你這算不算是答應我了?”
辛夷沒有回答。
這反應,似乎已經可以算是一種默認。
談近在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后,直接開門下車,再一把將她抱了下來!
電梯門剛一關上,他便將辛夷抵在電梯角落,低頭往下吻。
辛夷的身體一凜,手也下意識要將他推開。
但他的身體緊緊抵著她的,她根本無法做任何的抵抗。
電梯抵達后,談近也擁著她走出。
他直接將自己的那扇門打開,再推著辛夷入內。
她的腰又再次被撞在了門把,刺痛感很快傳來,但辛夷連哼一聲都沒有。
她也沒有對他的動作做出任何的回應,只愣愣的看著天花板的那盞燈。
——云朵狀,跟她之前買在云薈那邊的那盞很像。
所以他連燈都拆過來放在這邊么?
這個想法剛一冒上來就被辛夷掐斷了。
畢竟眼前的人身份跟從前可不一樣。
他現在是靳嶺的總經理,手上甚至還捏著姜氏的命脈以及自己的前程。
再也不是從前那個為了一筆訂單需要喝到胃出血的人。
一盞燈算是什么?
而辛夷也清楚,眼前這盞燈不管跟云薈的那盞如何相像,都不是同一盞了。
就在辛夷神志出游的時候,談近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
然后,他抬起眼睛看她。
辛夷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靜默著看著他。
不掙扎,也沒有任何回應。
如同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
談近那掐在她腰上的手頓時收緊了,呼吸越發沉重。
此時他的身體自然是想要繼續的。
但他的靈魂卻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甚至還能指揮自己的雙手將她那被自己扯下的衣服攏上。
“你冷不冷?”他低聲說道,“我這邊有浴缸,我去給你放水吧。”
他的話音落下一會兒后,辛夷好像終于回過神來。
看了看他后,她說道,“你不做了嗎?”
她問的直白而簡單。
似乎還帶了幾分嘲諷。
談近的喉嚨卻突然有些艱澀,再嗯了一聲。
“那我回去了。”
話說完,辛夷已經轉身。
談近很想要伸手抓住她,但再伸出的這一瞬間,他的手指卻又慢慢縮了回去。
門很快被關上了。
比起之前,今晚的辛夷動作顯然要輕柔很多。
但這并沒能讓他的心里好受多少。
相反,他覺得胸口處的沉悶更加明顯了,甚至還有隱隱的撕裂感。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后,他才突然想起了什么,直接將冰箱門打開。
——里面只有啤酒。
于是他又打開手機開始打電話。
直到此時,對于自己身份的不同談近才終于有了一點隱隱的真實感。
——即使是凌晨兩點,只要他一個電話,也立即有人幫他將東西送過來。
哪怕只是一塊生姜。
談近自己動手熬了一碗姜湯,再敲了敲隔壁的房門。
無人回應。
談近也不著急,就一下下的按著門鈴。
好幾分鐘后,她終于把門打開了。
她剛洗完澡,身上還在冒著熱氣,干發巾隨意搭在肩上。
談近的目光在她身上那條松松垮垮的腰帶上停留了兩秒后,這才將手上的東西給她,“姜湯。”
辛夷看了一眼,沒有動。
“你淋了雨,不要感冒了。”他又說道。
“謝謝。”她終于把東西接了過去。
談近站在門口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你把你房子的備用鑰匙給我。”
辛夷皺起眉頭,眼睛看著他。
談近顯然并沒有覺得自己這個要求有什么不妥,就站在那里,理直氣壯地跟她對視著。
直到辛夷把鑰匙遞給他。
原本她的鑰匙扣上還掛著一個小可樂。
但在遞給他之前,她卻是用力把那個可樂拽下來了——仿佛一點東西都不愿意多給他。
談近看見了,也能明白她的用意,但是什么也沒有說。
“早點休息。”
丟下這句話后,他也轉身回去。
辛夷等到他進入隔壁后才將門關上。
回身時,正好看見自己剛才隨手放在桌子上的姜湯。
她也沒有猶豫,直接把那碗姜湯倒入下水道。
回到臥室時,席知遇的電話正好過來。
但辛夷沒有接。
平靜地把手機關機后,她也直接倒在了床上,閉上眼睛。
睡夢中,辛夷回到了她第一次見到談近的時候。
當時是他們兩個學校舉辦辯論比賽。
辛夷是被人拉去當攝影師的。
她記得很清楚。
那天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
在辛夷第一次進入藤大著急忙慌找不到路的時候,是他問了她一句,“你去哪兒?”
他的聲音算不上溫和,臉上甚至還帶了幾分明顯的不耐煩。
但他的身影逆著光,加上耳拂過的夏風,這場景辛夷卻記到了現在。
然后,這張臉又和后來的他重疊在了一起。
不耐煩的、發脾氣的。
最后是今晚在車上。
他以冷漠的口吻告訴她,如果她堅持走會有什么后果。
不僅是破產,甚至還可能會有牢獄之災。
辛夷知道他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也知道他絕對能做出來這種事。
——他就是不想讓她自由。
他也根本不介意用什么手段。
甚至都不介意有什么后果。
辛夷甚至可以想象到,如果自己真的獲罪,姜恒一定會第一時間放棄自己。
而他就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告訴她,只有他才不會放棄自己。
他想要挽回他們的感情,卻又不愿意伏低做小,所以,他就干脆用各種手段,強硬著將她的腦袋按下去。
讓她回頭,讓她對他俯首稱臣。
這些,辛夷都知道。
也知道他這樣做的原因是因為——對他而言,他的尊嚴比什么都重要。
思緒交纏在辛夷的腦海中。
有時清醒,有時模糊。
等到她終于撐開沉重的眼皮時,卻發現談近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坐在她的床邊,正擰著眉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