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蘇言槍傷未愈,執意要返回警署。

    小張實在拗不過他,想攔也攔不住。

    第三天,宮蘇言自己在腹部多纏繞了幾道綁帶,忍著疼痛,不顧醫生反對,勉強出院,來到警署二分局,他要親自負責搜尋。

    可是,整整一天,他翻遍了直升機搜尋記錄,海警船只行駛記錄儀,附近所有的道路監控,的確哪里都找不到喬然的身影。

    她就像是,憑空蒸發了一樣。

    不可思議。

    他知道,黃金救援時間早已過了。

    如果不是有他的吩咐,救援隊早就撤離。

    現在他們也只是大海撈針般,漫無目的的找著,浪費人力和財力。

    所有人都勸他,不可能再有奇跡發生,勸他死心。

    可是,他不想放棄。

    他也不可能死心。

    一切都不合理,如果喬然真的罹難,不可能找不到尸體,不可能連一片衣裳,一只鞋都找不到。

    他堅信她還活著,一定還活著。

    肯定中間發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接下來幾天,他親自派人搜尋,依舊無果。

    干凈的海面上,浪濤層層翻涌,生生不息。

    卻找不到一絲一毫關于她的蹤跡。

    心中,從一開始充滿信念,到一點點被磨滅殆盡,到最后,絕望的恐慌侵蝕到四肢百骸。

    漸漸,連他自己都產生了動搖。

    周末的晚上,夜深人靜。

    路燈明滅,銀河傾斜。

    小張開車將他送到公寓樓下,他依靠著墻壁,一步一靠,慢慢走回自己家中。

    連續幾天高強度的搜尋工作,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精力,腹部的槍傷,雖然沒有裂開,但仍舊隱隱作痛,他感覺自己額頭很燙,也許發熱了。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也不想回到醫院。

    找不到喬然,他哪有心思治療自己。

    他迷迷糊糊躺倒在自己的床上,渾身一陣陣發冷,頭腦昏沉沉,他什么都不想做,只裹著被子,整個人蜷縮著,瑟瑟發抖。

    就這樣,燒得人昏昏沉沉,糊里糊涂,也很好。

    總好過清醒地感受著心痛和絕望。

    夜深之時,林語玥來到宮蘇言的公寓。

    這里算是K城比較高檔的公寓,環境清新雅致。

    是小張告訴她,宮蘇言家里的地址,并且連門鎖的密碼都一并告訴了她。

    對于警察來說,家只是個睡覺的地方,更何況像宮蘇言這種經常不著家的人,回家次數少得可憐,經常有什么需要,或者有緊急行動,都是小張或者小劉替宮蘇言回家取東西。

    所以,他們都知道宮蘇言家中的密碼。

    林語玥晚上的時候,接到小張的電話。

    小張說,宮蘇言腹部中了兩槍,第三天就堅持出院,既不肯好好吃藥掛水,也不肯好好吃飯睡覺。

    沒日沒夜撲在搜尋喬然上。

    他送宮蘇言回公寓休息時,感覺到宮蘇言似乎不太對勁,臉色異常緋紅,眼眸也通紅,但是宮蘇言執意不肯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