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天欽何止有眾叛親離的經驗，他還切身感受過凈身出戶的驚嚇跟一個娃都留不住的害怕。
但他能承認嗎？
不能。
“開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遇到這種事。”
陸青龍表示懷疑，“沒有經歷過，怎么了解的那么清楚？”
婁天欽立刻就把完顏嘉泰扯進來說事。
“這事兒我聽過，西亞太子爺的妻子原本是魏先生的未婚妻。”
“沒想到你也八卦？”
陸青龍并未被婁天欽東拉西扯的繞進去，“太子爺鬧得陣仗雖然大，可至少沒有淪落到眾叛親離的地步。畢竟完顏家就他一個獨子，即便完顏雄肯，完顏老爺子那時候恐怕也不會把孫子往外推吧？”
言下之意就是，還是說實話吧，我知道你眾叛親離過。
婁天欽不服氣的又拿蔣旭東做例子，說他跟何憐惜玩心眼，玩脫了，搞得老婆跑了好幾年。
陸青龍立刻指出他的漏洞，“蔣大少的事我了解的不多，但蔣大少婚變之后，照樣回蔣家。”
婁天欽瞇起眼，“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陸青龍沒有要隱瞞的意思，輕笑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那個時候，我們跟環球鼎盛競爭還蠻激烈的。”
恒盛地產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取得跟環球鼎盛并駕齊驅的地位，陸青龍功不可沒。
而他之所以那么清楚，是因為蔣旭東婚變跟姜小米落海失蹤，兩件事幾乎是同一時刻發生的。
婁天欽當時十分的頹靡，蔣旭東老婆跑了，心思也不在工作上，那時候，環球鼎盛所有事基本都是靠封玨與完顏嘉泰撐起來。
樸世勛其實也頹廢過一陣子，但最終理智打敗了情感，而正是這份理智，讓恒盛地產在那四年當中，取得了關鍵性的發展優勢。
“好吧，其實遭受眾叛親離的人是我一個朋友……”
“你的朋友十根手指都能數的過來，除去環球鼎盛不談，唯一能稱得上朋友的只有拉冬跟江戶美嘉子。可他們跟眾叛親離似乎都沒什么關系。”
婁天欽驚呆了。
“你們到底在背后調查了我們多少東西？”
陸青龍高深莫測的笑了笑：“偏離主題了。”
婁天欽：“好吧，其實眾叛親離的那個人是我爸。”
婁爺面不改色心不跳，把婁杰鋒跟羅艷榮前段時間鬧得那點破事拿出來擋槍：“你不知道吧。”
陸青龍鄙夷不已，他們這一家子的事兒，他怎么可能知道。
“我媽有個前男友，長得還蠻帥得，斯斯文文，啊，就跟你一樣，年輕的時候被我爸橫刀奪愛，背井離鄉……”
婁天欽平日里給人一副高不可攀的冷峻樣子，可八卦起事兒來，絕不亞于坐村口曬太陽的民婦。
陸青龍聽得一愣一愣，到最后連手里的活都停下來了。
羅艷榮擔心這兩人會打起來，便派了阿呆悄悄過去瞧一眼。
阿呆離得遠，沒聽到婁天欽說了什么，只瞧見那兩個人肩并肩的坐在太湖石上聊天，婁天欽還幫陸青龍拆餅干袋子。
“……原來水果店是這么開起來的。”陸青龍恍然大悟，他還以為婁家夫婦是因為退休日子太無聊了。
婁天欽喝了口水潤嗓子，“得虧我爸反應夠快，不然這個家早散了。”
“你就變成孤兒了。”
婁天欽剛想嗯一聲，察覺出不對勁后，當即反駁，“我怎么可能是孤兒。”
“你都這么大了，指望他們兩個會搶著要你？”
婁天欽回想起那天自取其辱的問婁杰鋒自己歸屬的問題，婁杰鋒斬釘截鐵的回答，我跟你媽都不打算要你。
“那是現在，換做以前，我可是香餑餑。”
兩人各自沉默了一會兒，陸青龍說，“但我怎么感覺，真正眾叛親離的人是你呢？”
“沒有證據不要胡說啊，小心我告你誹謗，我跟小狗崽的感情……”
“我不知道你們的感情有多深，我只知道，在你結婚的那晚，本該屬于你的新婚之夜，卻變成了跟我們打麻將。”陸青龍猶嫌不足的反問：“對了，那天過完，你眾叛親離了沒有？”
婁天欽先是一愣，接著匪夷所思的問：“什么打麻將，不是打游戲嗎？”
陸青龍：“……是打麻將。”
婁天欽斬釘截鐵：“不可能，我記得很清楚，她跟樸世勛在酒店里打游戲，我過去幫他們打通關。”
陸青龍嘆氣：“打游戲應該是在打麻將之后，之前我、樸先生還有亞瑟一起打的麻將。”
婁天欽滿臉寫著‘為什么我不知道的表情’。
陸青龍驚訝住了，然后忍俊不禁的問他，“你該不會還不知道吧？”
婁天欽壓著心頭那股燥熱的火苗，皮笑肉不笑道，“呵~你們還真會玩。她贏了沒有？”
陸青龍搖頭，“輸了，輸的很慘。”
“就知道是這樣。”
陸青龍意興闌珊的說，“后來你跟姜小米再次舉辦婚禮，其中也有打麻將環節，我跟樸先生都以為，婁先生是想重溫舊夢，真是巧得很，兩次結婚都是冬天，而且都很冷。”
如果不出意外，婁天欽這時候就要發火了。
可偏偏沒有。
婁天欽不知何時變得安靜了。
他注視著遠處的漆黑，像在回憶著什么。
回憶往昔的時候，比起后悔，婁天欽更多的是心疼。
腦海里浮現起他家狗仔穿著婚紗游蕩在大街上，這畫面光是想想就很難受了。
如果沒有樸世勛，那一夜，她該怎么度過？
婁天欽神色黯然道，“其實你沒說錯，差點眾叛親離的人就是我。”
“但我最后悔的不是在婚禮上拋下她——而是摔她相機。”
婁天欽點了根煙，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跟陸青龍聊這方面的話題，這些話，他連姜小米都沒有說過。
“如果不是我摔她相機，她有很大的機會去法國深造，到時候，她就不是大魚報社的小狗崽了，而是跟著魯伯尼……不，以她的悟性，一定能成為比魯伯尼更優秀的攝影師。”
陸青龍望著他，反駁了一句：“如果是那樣的話，她也遇不到你，更加不會擁有現在的生活。”
婁天欽搖頭，“所有人都這么說，包括那只狗仔自己有時候也這么想，其實你們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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