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樸世勛皺起眉頭。
蔣老爺子難得露出悵然的表情：“哦，就是小米的母親。我的女兒。”
喪女之痛曾讓蔣老爺子一夜瘋魔，哪怕現在想起來，心中依舊隱隱作痛。
“貴人吶，比起我來，你不知幸福多少，起碼你喜歡的姑娘還活著，而我最愛的兩個姑娘都離開了我。”
“老爺子，您不是還有小米嗎？”
言行謹慎的樸世勛陡然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他做賊心虛的瞄了一眼高位上的老爺子。
蔣老爺子抿唇一笑：“是啊，老天雖然關上了我的一扇門，卻給我開了一扇窗。”
樸世勛抿唇一笑，暗暗在心里來了一句：這是給你開了一扇窗嗎？明明是那堵墻都給你掘通了。
見時間差不多了，樸世勛起身告辭。
蔣老爺子連忙站起來：“不吃完飯再走嗎？”
樸世勛推辭道：“不了，手里還有些事，等忙完之后，晚輩再來拜訪，到時候跟老爺子好好喝一杯。”
蔣老爺子也是識趣得人，見挽留不住，便隨著他去了。
樸世勛走后，管家拎著文房四寶以及寫對聯的紅紙進來，看見空蕩蕩的會客廳，不由得問道：“貴人呢？”
“回去了。”
管家似有些可惜：“咱們飯都要做好了。”
“貴人事多，等他下回清閑了，也是一樣的。”
管家把紅紙鋪開，開始磨墨，蔣老爺子挽起袖子，做準備工作。
在為傭人寫免費對聯這方面，蔣老爺子是認真的。
寫完之后，又把阿姨叫進來看看滿意不，阿姨識字少，指著價值千金的狂草道：“還行吧，湊合。”
等墨干了以后，管家將對聯卷好遞給阿姨：“路上小心點，要是遇見了什么事，記得打電話回來。”
“曉得了，等過完十五我就回來。肉丸子我做好擱在儲藏冰箱里了，老爺子若是想吃，就叫人蒸一點，我數過了，數量是夠的。”
姜小米跟廚房阿姨打了個照面，兩人相互問完好之后，姜小米走進花廳環視了一周：“哎？樸世勛呢？”
管家道：“回去了。”
“哦。”姜小米既沒有驚訝，也沒有失望。
蔣老爺子揮了揮手，示意姜小米坐過來。
“怎么了外公？”
“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事嗎？”
上回？
姜小米想了半天，立刻恍然大悟：“記得記得，你叫我分點蛋糕給別人嘛，這我怎么會忘記呢。”
“乖乖，你覺得樸世勛怎么樣？”
姜小米愣住了：“他？”
蔣老爺子道：“背靠大樹好乘涼，樸世勛無論是才華還是頭腦都是一流的，若是有你能找他一起合作，不光能賺錢，還能保平安。”
“外公，您是要我跟樸世勛合作？”
“有何不可嗎？”
哎~~姜小米只能在心里嘆氣。
要她跟樸世勛一起合作談何容易？再說了，她憑什么非得跟他合作？找專業挖礦的完顏家合作不香嗎？
“外公，您就甭操心了，人家樸世勛一根鋼筆都能買咱們一艘船，他能看得上你這點錢？”
蔣老爺子倒吸了一口涼氣，無比震驚道：“什么鋼筆要幾百億啊？”
幾……幾百億？
姜小米抽搐著嘴角，無比尷尬：“額……原來咱家一艘船這么貴啊？”
蔣老爺子被逗樂了：“我說乖乖，咱們家游輪可都是鋼板焊接起來的，可不是泡沫箱拼的。”
“幾百億造一艘船，我的天，不跟蓋樓差不多了。只不過這棟樓是可以在海里航行的。”
“我跟你談合作的事，你扯什么船呢？想要船的話，直接撥給你咯。”
姜小米慌忙擺手：“不要不要，我又不會開，要船干什么，外公您還是自己留著吧。”
蔣老爺子：“……”
關于合作的問題，就被姜小米一個馬虎眼蒙混了過去。
午飯結束，晴朗的好天氣便逐漸的暗沉了下來，沒過多一會兒，竟又開始下起雪來了。
起初零零碎碎的雪沫，到了后面竟是鵝毛般的飄灑下來，蓉蓉綽綽，天地一片白茫茫的。
姜小米蓋著厚厚的羊絨毯，手里捧著暖爐，跟著蔣老爺子提前過起了退休生活。
祖孫兩個一邊賞雪，一邊喝茶。
“這雪下成這樣，叫婁小子別往這兒趕了，路上不安全。”
“我給他打個電話，叫他別過來了。”
姜小米連忙掏出手機給婁天欽打過去。
“喂，老公，雪下得有點大，要不你就別過來了。”
“我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姜小米連忙捂住話筒，對蔣老爺子道：“他說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蔣老爺子握住茶壺，照著壺嘴吸了一口：“那叫他小心點，雪天開車不安全。”
姜小米會心一笑，立刻將外公的話傳達給婁天欽。
掛斷電話后，姜小米望著白雪連天的景色，莫名的感慨起來：“雪這么漂亮，可為什么會一點溫度都沒有呢？”
蔣老爺子側頭看了她一眼：“燒開的雪下下來，你受得了嗎？”
“……”
半個多小時后，婁天欽頂著一身的風雪進了蔣家，管家怕他凍著，連忙用軟布替他拍打。
“小米呢？”
“回姑爺的話，小姐跟老爺子在長廊里觀雪呢。”
觀雪？
這么風雅的事，婁天欽實在想象不到會發生在姜小米的身上。
在他看來，下雪天，她應該坐在燒烤桌上或者是火鍋桌上才對。
清理過肩膀上的積雪后，婁天欽邁開步伐，往里面的抄手長廊走去。
還未抵達地方，空氣里的孜然味就已經證實了婁天欽的猜測。
看吧。
長廊里擺著一個小型電烤爐，姜小米肩膀上掛著一件毛毯，手腳麻利的在烤爐上轉動著食物。
“外公我跟你講，這個下雪天，如果不搞點燒烤真的太對不起自己了，也對不起這良辰美景。一邊看雪景，一邊吃燒烤，至情至性，嘖嘖嘖。再弄點酒……”
蔣老爺子站在她旁邊，迫不及待的搓著手：“確實，確實，美景不能辜負，美食更加不能辜負。對了，乖乖，多撒點孜然，這玩意兒香。”
“還用得著您說嗎，往旁邊站站，別熏著您。”
“不怕不怕，我喜歡聞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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