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蔣老爺子已經把利害關系都分析透了給她聽，但是姜小米始終過不了心里的那一關。
吃虧跟受氣本身就是兩碼事。
姜小米對自己的定位是：我能吃虧，但我不能受氣。
你本事大，能力強，你叫我絆個大跟頭，我認。
但是你沒本事，沒能力，光仗著自己位份高，年紀大欺壓我，那不成。
“對了，剛才你們從他們手機查到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沒有？”姜小米問。
總經理露出一副惡心的樣子：“這群酒囊飯袋能談什么，聊得都是一些坑門拐騙的腌臜事，我怕說出來氣著您。”
姜小米大概猜到里頭是什么內容了。
“這些人，就是不能慣著，越慣，越覺得你欠他的，總經理，我已經決定了，哪怕傾盡悅文全部家當，也不能跟那些人同流合污。”
總經理望著姜小米，既喜悅又激動。
狹路相逢勇者勝。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具有跟強權說‘不’的勇氣，與其被動，不如逆水行舟。
“我終于知道老白為什么會選你當悅文董事長了。”
“嗯？為什么？”姜小米不解。
總經理滿臉欣慰：“傲氣誰都有，難能可貴的是那一身的傲骨。說句不中聽的話，哪怕悅文這次輸了，您也不能丟了這份傲骨，我們整個悅文就指著您這股氣活著呢。”
姜小米上下打量了一下總經理，慎重其事的點了點頭：“這馬屁拍的我喜歡！”
……
火鍋店人聲鼎沸，滿大廳都是撲鼻的鍋底香，姜小米在桌上一頓風卷云殘，著實把阿城跟婁天欽都嚇到了。
他們雖然曉得姜小米吃相不大好，但也不至于兇殘成這個樣子。
吧嗒，婁爺手里的筷子再一次掉落，從姜小米進來開始，婁天欽光筷子都掉過兩回了，這是第三回。
阿城眼疾手快的遞過去另外一雙。
“你們怎么不吃啊？都看著我干嘛？”
婁天欽滾動了兩下喉結，透過冉冉上升的水汽看著她：“你沒事吧？”
“沒事，我能有什么事。”姜小米頭也不抬的回答道，鼻尖上的汗珠在燈光下一閃一閃的。
她才幾年的導航，怎么可能在婁天欽眼皮底下藏心事呢？
“是不是有人惹你不開心了？”
咀嚼的小嘴不由得慢了下來，但很快又恢復到了之前的速度：“放心啦，我現在可是很強大的，你就不要過問了。阿城，把酸梅汁遞給我。”
阿城慌忙把手邊的酸梅汁遞給她。
吃飽喝足，姜小米仰躺在座椅上，美美的打了個飽嗝。
婁天欽遞給阿城一記眼神，讓他先去買單。當阿城走后，婁天欽挪了個位置，換到了姜小米身邊：“我聽說，新聞聯盟會的人過去跟你談事情？”
姜小米眉頭一攏：“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裝竊聽器了？”
“就這點破事值得我費那功夫去竊聽你？”
言下之意就是，他是通過其他渠道知道的。
姜小米沒心思追究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她懶洋洋道：“幾個跳梁小丑管我要錢呢。”
“哦？你是給了還是沒給？”
姜小米撇嘴：“開始想花錢消災，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婁天欽并未驚訝：“哦？你準備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大不了一起死。我倒要看看是誰的命更硬！”
婁爺放下手里的筷子給她鼓掌：“有骨氣。有魄力，好厲害！”
男人意興闌珊的口吻讓姜小米倍感不爽：“你丫的說的是反話吧？”
婁天欽覺得四周太過嘈雜，見阿城回來了，他拎起椅子上的外套：“有話回去說。”
“不行，等下我得回我外公那邊一趟。”
婁天欽好整以暇的望著她，語氣酸溜溜的：“在你心里頭，你老公我是不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遇見事兒就跑回娘家搬救兵，搞得好像婁家沒人一樣。
姜小米哼笑起來：“你再厲害，能厲害的過我外公？去去去，別擋道。”
婁天欽硬生生的被她推搡到了一邊。
阿城看見權當沒沒看見，殷勤的跟在姜小米后面。
婁天欽把外套凌空一甩，一言不發的邁開長腿，跟了上去。
抵達蔣家時，蔣老爺子剛吃過晚餐，正在廊下喝茶，得知姜小米跟外孫女婿過來，管家趕緊又添兩個杯子，以及換一壺新茶。
“乖乖，怎么了？突然殺回來，嚇了我一跳。”蔣老爺子有意做出驚嚇過度的樣子。
姜小米扭著手指，頗有點不好意思：“外公，我今兒干了一件事。”
“嗯？什么事啊？”
“您之前不是跟我說小人不小人的嗎？我把那些小人全得罪光了。”
蔣老爺子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哈哈哈，你這個脾氣隨了誰啊？”
“跟脾氣沒啥關系，是他們欺人太甚。”
蔣老爺子目光放遠，望著廊外的那一輪明月，緩緩道：“乖乖，你既是下了決心，那便照著自己的步伐走下去，說不定有意想不到的結果呢？”
姜小米面色一喜：“外公你不怪我？”
蔣老爺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我怪你什么呢？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總不能一味地去要求別人跟你走一樣的路吧。我當時只是給了你一個介意而已，真正到了四岔路口，還得你自己斟酌，自己選擇。”
“外公~~”
蔣老爺子知道她想求個心安，于是給了她一顆定心丸：“乖乖，你做的任何決定，外公都支持。”
姜小米俯身給了老人家一個大大的擁抱。
“哎呦哎呦……你這身味兒……”
姜小米趕緊放開蔣老爺子，把袖子湊到鼻尖嗅了嗅：“有那么嚴重嗎？”
蔣老爺子一臉的嫌棄：“打從進門兒開始我就聞見了。”
姜小米：“……”
陪著老爺子聊了一會兒，姜小米跟婁天欽打道回府。
車子里，婁天欽有點好奇：“你回去就為了跟老爺子說這些？”
“是啊，不然呢？”
婁天欽被噎著了，愣怔過后，把頭往窗外一偏：“當我沒問。”
不知過了多久，姜小米懶洋洋的來了一句：“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你想問我，為什么不跟老爺子打聽打聽有什么辦法對付那些人是吧？”
婁天欽重新把頭轉了過去：“看來你是有辦法了？”
姜小米露出一抹頗為邪惡的笑意：“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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