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認真的給自己倒酒,倒滿以后,她才開口:“我以前是什么樣?”
魏少雍從臆想中回神,慢悠悠道:“很不討喜。”
“有多不討喜?”
“恨不得把你埋掉!”魏少雍輕描淡寫道。
“你居然對我這個花季少女產生這么歹毒的心思?”茶茶表情夸張的捂著心口。
“干了。”魏少雍端起塑料杯。
茶茶哼了一聲:“不喝,你歹毒,你喝。”
魏少雍笑了笑,抬手就把杯子里的液體灌下了肚子。仿佛承認了自己的歹毒。
第二杯蓄滿。
“知道我為什么帶你來這兒嗎?”
茶茶搖頭:“不知道。”
“第一,你以前很喜歡來這里吃飯。”
茶茶急忙否認:“不可能吧?我怎么會喜歡這里?”
魏少雍挑眉:“誰知道呢?”
茶茶曉得,魏少雍說的全都是實話,可她真的想象不到自己究竟喜歡這里什么。
月光朗朗,傾斜的路燈暖融融的落在魏少雍輪廓分明的俊臉上,他頓了頓,繼續道:“第二……這也是你出事的地點。”
茶茶猛吸了一口氣,狐疑的朝周圍看過去:“你不要嚇我。”
“我嚇你干什么,這就是事實。”魏少雍雖然在笑,但是內心卻忍不住捏了一把汗。
“你……你搞得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少女環抱起胳膊,使勁的搓了搓。
“茶茶。”魏少雍忽然語重心長的叫了她一聲。
茶茶連忙坐直了身體:“嗯?”
“在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爬起來。”
這也許才是魏少雍帶她來這里的初衷。在這里受的傷害,那么就在這里結束它。
“你……你是不是等下還要帶我去我出事的地方?”
“你想去嗎?”
茶茶猶豫了片刻,搖了搖頭。
“還是算了吧!我都記不得了,干嘛過去給自己找不自在。”
“說的也是。”
茶茶對著杯子里的液體蠢蠢欲動,好像嘗嘗什么味道哦。
魏少雍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別裝模作樣了,想喝就喝吧。”
茶茶跟貓兒似的,先是喝了一小口,覺得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難喝,慢慢的,她膽子逐漸大了起來,居然喝了小半杯。
這下可好了,一發不可收拾。
兩瓶啤酒下肚后,茶茶忽然站了起來,魏少雍目光上移:“干什么?”
“走,帶我過去瞧瞧,我倒想看看,那里有什么妖魔鬼怪。”被酒精染紅的小臉上布滿了稚嫩的殺氣。
魏少雍瞇起眼:“真的要去?”
茶茶端起桌上還沒有喝完的半杯酒,囫圇灌下,然后甩了甩腦袋,擲地有聲道:“你說的對,從哪里跌倒就要從哪里爬起來,我現在……額……現在就要爬……爬起來。”
她連續打了好幾個嗝兒才把話說完,魏少雍撕下一截餐巾紙給她擦嘴,然后招呼老板娘來結賬。
“不用找了。”
老板娘滿心歡喜的捏著幾張紅彤彤的鈔票,見桌上還剩下不少食物,于是試探的問道:“等下你們還回來嗎?”
“還來呢。別收。”說罷,茶茶用力的拽起魏少雍的胳膊:“帶我去。”
魏少雍領著茶茶往一片黑漆漆的胡同里走,其實他也沒來過,他給阿武打電話,詢問茶茶出事的具體方位。
阿武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然后老老實實的告知對方地點。
掛斷手機后,魏少雍仰望著面前的斷壁殘垣。
“就是這里了,五樓。”
這里正面臨拆遷,住戶全都搬走了,地上散落的全是碎石跟沒用的閑置物品,乍一看活像個墳場。
魏少雍帶著茶茶爬樓,抵達五樓后,茶茶渾身都在冒汗,也不知是累的,還是嚇的。
周圍黑漆麻烏,啥也看不清楚,茶茶仗著酒精作祟,叫魏少雍把手機打開照明。
魏少雍掏出手機,調制到手電筒模式:“看得清楚嗎?”
茶茶帶著一種參觀者的姿態,在布滿灰塵的房間里繞了一圈,
可能是魏少雍在身邊的緣故,她竟一點都不覺得可怕。
“也沒什么嘛。”少女滿臉的無所謂,甚至還跟魏少雍聊起了當時的細節。
“我是被他們按在這兒的嗎?”茶茶用腳踩了踩面前的一片空地。
“我當時不在,并不清楚,這個要問阿武。”
“這還需要問嗎?其他地方都堆了東西,就這塊是空出來的。”她一邊說著,一邊用腳踩。
魏少雍沉默不語。
這時,茶茶又從地上撿起一卷落滿灰塵的膠布,然后像發現新大陸似的招呼魏少雍過來:“快來看這是什么。”
魏少雍走過去,不明就里的擰起了眉頭。
茶茶扣著膠布,撕拉一下拉長,獻寶般的對上了魏少雍深不見底的眸子:“我敢肯定,這一定是堵住我嘴巴用的。”
說著,她撕下一截子,然后照自己嘴上一貼。哎?正正好。
魏少雍呼吸猛地一滯:“你干什么?”
撕拉——她快速的把膠布撕下來,揉了揉嘴巴:“還挺粘的。”
魏少雍有些生氣的扯過那卷膠布,長臂一揚,直接從窗戶里扔出了:“臟不臟?”
茶茶滿臉的無辜:“是你說的,從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爬起來嘛。”
魏少雍掀起唇,揚起一抹諷刺的笑意:“依你的意思,待會兒是不是還得找幾個人上來?”
換做以前,她肯定不會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
因為魏少雍干的出來。
可現在她一點都不怕他,不光不怕,還能有恃無恐的挑釁:“那你找啊?”
魏少雍被頂撞的無言以對。
“看完了沒有?看完走吧。”這個地方,他一分鐘都不想多呆。
茶茶不樂意了:“我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上來,這還沒爬起來,你就叫我走啊。”
“你走不走?”
“我不走,我再多看兩眼,說不定看完之后,我的病就好了呢。”
魏少雍心說,就你這種心態,就算住在這里病也好不了。
“咦?這怎么還有一捆繩子?嗯,一定是當時綁我用的。”茶茶說著從地上把繩子撿起來,魏少雍仿佛曉得她想干什么,三步并兩步的沖上去,一把扯過繩子,什么話也沒說,揚手又給扔了。
“你怎么什么都撿?”魏少雍幾乎都要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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