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少雍穿著襯衫，袖子半卷，露出一截粗壯的胳膊，一根根凸起的經絡在皮膚下埋藏著，似蘊含著駭人的力量，姜小米不由自主的將他跟獅子重疊在了一起。
“魏少雍。”她舔了舔嘴唇，孤注一擲道：“如果你愿意當模特，我就干。”
魏少雍：“……”
姜小米拉著凳子往魏少雍身邊挨了挨：“怎么樣？你考慮考慮。”
魏少雍不著痕跡的拉開距離，并出于禮貌的干笑兩聲：“姜總還是不要開玩笑了。”
姜小米連忙道：“我沒有開玩笑，我認真的，你的氣質非常符合模特標準。”
樸世勛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時間不早了，今天就到這里吧。”
魏少雍正有此意，從剛剛姜小米說要請他當模特開始，他就想走了。
“時間確實不早了。姜總，你看……”
姜小米興致被勾上來，哪能這么容易就打發了，她露出不滿：“哎，你請我吃飯，吃到一半就走了，像話嗎。”
魏少雍語氣委婉：“突然想起來家里還有點事。”
“老魏，你聽我說完，再走行不行？”姜小米態度無比的誠懇。
魏少雍輕輕頷首，示意她講。
姜小米：“既然是打廣告，當然是越有力度越好，尤其是這類帶有公益性質的廣告，假如你花錢請其他模特來拍，就算拿到了榮譽，人家記住的也只有攝影師，以及模特本人，參賽的規矩你肯定沒看明白，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如果有真人模特，必須得出示模特的所有資料，這是防止攝影師投機取巧，借用高科技作弊。”
姜小米道：“與其在背后花錢，不如親自上陣。我不敢保證照片是否能夠得獎，但我保證，看過照片的人，絕對不會忘了你。怎么樣？要不要考慮一下。”
“姜總，你認為呢？”魏少雍戲謔的語氣，叫人有種與虎謀皮的危機感。
姜小米心臟莫名漏了一拍，她越發覺得自己沒看錯，就是這樣的感覺，不怒自威，光是一個眼神就能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姜小米仗著胃里的酒精，大著膽子捋胡須：“這是你唯一一次成本最低，效果最好的機會，錯過了，就沒有了。”
此刻樸世勛第一次萌生了，想要把姜小米腦殼敲開，看看里頭都是什么的沖動。
叫魏少雍當模特？她也想得起來。
包廂安靜的有些詭異。
姜小米主動替魏少雍倒了一杯酒，態度殷勤又恭敬。
魏少雍不動聲色的握住杯子。這個舉動已經透露出了他的本意。
姜小米屏氣凝神的盯著他，等待著結果。
“全L？”魏少雍問。
樸世勛眼睫一顫，朝魏少雍投去一記狐疑的眼神。
姜小米道：“你能接受多大的尺度。”
魏少雍反問：“你能接受多大的尺度？”
姜小米：“我什么都能接受。”
魏少雍勾唇，褐眸里涌出一抹笑意：“婁天欽呢？”
姜小米臉色一僵：“他……他……”
魏少雍拔身而起：“回去跟婁天欽商量好了，再說吧。”
……
炫酷的跑車緩緩行駛在柏油馬路上，姜小米握著安全帶，愁眉不展。
樸世勛道：“那個比賽對你很重要？”
姜小米回過神：“啊？”
樸世勛又重復了一遍。
姜小米嘆氣：“說重要吧，其實也不重要，可要說不重要，我這幾天都一直在想。”
樸世勛沉吟了片刻：“想聽聽我的意見嗎？”
“你說。”
樸世勛道：“你的構思不錯，但不夠創新。”
“啥意思？”
“魯伯尼是評委，他的拍攝手法是固定的，而你延續了他的作風，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有迎合的成分在里面，我沒說錯吧。”
姜小米感覺自己像是躺在解剖臺上，而樸世勛就是解剖她的人。
“這個……這個我不否認。”
樸世勛笑了笑：“我對藝術不是太精通，但萬變不離其宗，好的作品，應該是以創新為主，你覺得呢？”
姜小米嘶了一聲：“聽你這么一說，好像也沒錯。”
樸世勛繼續道：“假如模特穿著衣服，也能達到所需要的效果的話，我不介意給你當模特。”
“停車——”
樸世勛連忙把車停靠在路邊。
涂層的車窗玻璃，遮擋住了一切，樸世勛平靜的注視著副駕駛上的姜小米：“怎么樣？”
姜小米：“你認真的？”
樸世勛點頭：“我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嗎？”
不像，何況這個人也不喜歡開玩笑。
姜小米感覺心臟跳的比魏少雍脫衣服的時候還要快，她激動地連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你讓我想想……”
“好好想，過時不候！”
“別——樸世勛，不帶你這樣的。”
樸世勛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五分鐘。”
“五分鐘夠干嘛？你……你別這么著急行不行。”
姜小米飛快的抓著鬢角兩側的頭發，開始憑借自己的意念對自己大腦催眠：“讓我想想……給點力……”
樸世勛移開目光，以此掩飾自己嘴角的弧度，拉下手剎車，他啟動車子：“回家慢慢想吧。”
……
天水山莊
姜小米回來，婁天欽看見她蓬松的腦袋，他耐人尋味的問了一句：“你燙頭了？”
姜小米：“我的頭還需要燙？起開！”
樸世勛說的沒錯，她需要創意，而不是一味地去迎合。所以，她得重新構思。
姜小米在書房待到大半夜，婁天欽等的有些不耐煩，敲門提醒她該睡覺了。
姜小米：“你先睡。我還有一會兒呢。”
婁天欽納悶不已，感覺她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誰刺激她了？魏少雍還是樸世勛？
婁天欽懶得猜，索性給樸世勛打了個電話。
接通后，婁天欽開門見山的問道：“你跟魏少雍到底把我老婆怎么了？回來就神經兮兮的。”
樸世勛大約是猜到了原因，他不緊不慢道：“沒什么，只是給了她一點建議。”
婁天欽：“什么建議？”
樸世勛道：“攝影方面的介意。”
婁天欽覺得新鮮，語氣不屑：“你還懂攝影？”
等等，攝影？他們不是談生意嘛？怎么會扯到攝影上面去？
忽然，一道白光閃過。
“別告訴我，死狗仔讓你給她當模特？”
樸世勛以為姜小米已經跟他說過了，坦然承認：“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婁天欽倏地收緊下顎。
中午才拍過他，晚上就打起別人的主意了。
TMD，小渣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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