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門為貴族服務的皇家醫院,而今,手術臺上卻躺了一個畜生。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主刀醫生居然還是院長。
如此離經叛道,連婁天欽都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婁天欽無法理解很正常。
就像拉冬也無法理解,婁天欽為什么會為了幾張照片,傾盡一切的道理是一樣的。
拉冬對路西法已經不是單純的主人跟寵物的關系了。
他們是獵場上親密無間的隊友,是生活中是如影相隨的伙伴,是夜深人靜時,可以吐露心事的知己。
位高權重的人,從來不怕困難跟麻煩,但他們卻害怕背叛。
有句著名的諺語是這樣說的:你的敵人永遠不會背叛你,但你的朋友卻會。
所以普洛斯家族從來不需要朋友,何況,他們在北歐的地位超凡,等同于神明。
——神明必須永遠高高在上,永遠保持神秘,才有擁有足夠的威懾力。
拉冬生在這樣的環境中,從小耳濡目染的,即便他心中有渴望跟某人結交,理智也會在付之于行動之前將這個苗頭扼殺。
所以,他們往往看起來前呼后擁,實際上卻形單影只。
“看不出來,路西法對你這么重要。”為了緩解拉冬的心情,婁天欽破天荒的對他調侃了一句。
拉冬側眸,看了一眼跟他并排坐在凳子上的男人。
“他對我來說,意義非凡。”
就像你!對我也有著超乎尋常的意義。
但這句話拉冬沒有說出來。
婁天欽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了。
拉冬轉回腦袋,余光貪戀的落在婁天欽凜然的側臉上。
婁天欽與他記憶中的樣子并不一樣,隨著年歲的增長,以前的輪廓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了。
可哪怕已經忘了婁天欽當年的樣子,卻始終記得那天,周圍人的喧囂和放肆的笑聲突然間戛然而止的畫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個昂首挺胸,面色冷峻的黑衣少年身上。
他的出現,令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拉冬忽然想起今晚婁天欽跟他一起并駕齊驅的畫面。
“你現在騎馬的技術不錯,什么時候學的?”拉冬問。
婁天欽道:“不是你教我的嗎?”
……
時光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那個夏天。
夏令營帶隊老師要求大家尋找標本,所有參與者如果在五天之內,采集到畫冊上的標本,就算獲勝。
許多人都爭搶著要跟拉冬一組,而我們高貴的普洛斯殿下卻選擇了婁天欽。
拉冬對這個讓他一眼就驚艷的少年十分好奇。比方說飛檐走壁,在他看來,似乎所有東亞人都會武功。說不定婁天欽也會呢?
不過令他失望的是,婁天欽不光不會飛檐走壁,他連騎馬都不會。
看著婁天欽在樹林里蹣跚的背影,拉冬嘲笑道:“這么拼命干什么?反正我們一定會贏的。”
“為什么?”
拉冬帶著某種優越感道:“因為他們是不敢贏普洛斯殿下的。”
少年看了他一眼,譏笑道:“你也說了,是不敢贏,而非不能!”
“嘿,伙計,我發現你一點都不尊重我。”
“不,我尊重每一樣東西,直到他們自己掉價!”
“你——不知好歹!”
拉冬氣得不輕,馬鞭一甩,將婁天欽一個人丟下跑了。
五天后,婁天欽跟拉冬力壓眾人,榮獲了最終的冠軍。
他們兩個人是一組,榮耀也是兩個人平分。
在被婁天欽羞辱過后,此刻的榮耀就像一只蒼蠅哽在他的喉嚨里。
因為贏得這場勝利的原因跟他是不是普洛斯殿下沒有半毛錢關系,全是婁天欽一個人的努力。
拉冬很不服,他想扭轉局面,好叫這位從東亞來的家伙知道他的厲害。
機會很快就來了。
第二輪比賽就是狩獵,恰恰是拉冬的強項。這回婁天欽是真的一點忙都幫不上了,整個獵場都是拉冬的雄姿。
為了防止發生意外,老師將野兔投放在類似于操場的地方,周圍包裹著鐵絲網,大家就在這個操場上進行角逐。
在清算獵物的時候,拉冬以一只野兔的優勢險勝。
他正想跟婁天欽炫耀,卻聽婁天欽不緊不慢的說道:“如果我也會騎馬,我們的戰利品會讓這里所有人望塵莫及。”
“那你求我啊,求我,我教你。”
婁天欽沒吱聲。
后來拉冬發現,婁天欽竟在沒有人的地方,偷偷地練習馬術。
看他笨拙的樣子,拉冬洋洋得意道:“再給你一次機會,求我,我就教你。”
婁天欽:“你愿意教我就教,什么求不求得。”
拉冬想了想,忽而勾起一抹壞笑:“這樣吧,我馬上射出去一支箭,你如果能在天黑之前找回來,我包你在夏令營結束之前,學會騎馬,怎么樣?”
拉冬彎弓搭箭,對著樹林的入口放了一箭。
拉冬不記得當時是怎么想的,只記得太陽都要落山了,婁天欽也沒有出來。
拉冬連忙策馬沖進樹林里尋找。并在心里安慰自己:他才不是因為擔心,他只是不想擔責任而已。
找到婁天欽的時候,他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休息。
因為走了太多的路,腳掌磨出了水泡。
婁天欽見到拉冬的第一句話是:“這是你的箭,說話要算話!”
拉冬看著那只箭,既好氣又好笑。
氣婁天欽死心眼,居然真的傻不拉幾的進來找箭矢,笑自己比他好不到哪里去,竟然站在那邊從下午等到太陽落山,像個傻瓜!
婁天欽的腳不方便,而馬鞍的位置只容得下一個人。
拉冬見天已經黑了,為了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破天荒的將婁天欽扶上了馬背,而他只能牽著韁繩在前面走。
“真是倒霉,牽馬是仆人才干的事。”
他嘴上抱怨,手里的韁繩卻沒有松開過一分一毫。沒有人知道,高貴的普洛斯殿下,曾替一位來自東亞的平民,牽了一路的馬。
拉冬在回頭看見婁天欽因緊張握著馬鬃的時候,心中甚至還有些竊喜。
很久很久以后,拉冬才明白,那一晚,馬背上載著的是他倉促又美好的青春。
回到營地后,拉冬擺著高姿態:“看你這么可憐,我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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