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米把手伸向火鍋的那一刻，已經做好了所有的心理準備。
自殘這個方式實在太蠢，但她也想不出別的好辦法，就只能賭，用這個方式一擊擊潰的那個獨斷專制的男人，博取那一點點的同情心。
趙醫生準備給她包扎的時候，姜小米都抖抖索索的開口：“……幫我……幫我拍個照片。”
趙醫生：“啊？”
姜小米費勁的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遞給趙醫生：“麻煩你了。”
趙醫生順從她的意思，拍了一張。
姜小米看了一眼卻露出了失望：“不行，不夠慘。”
趙醫生低頭看了看她的手：“這還不慘？”
李小甲接替趙醫生，給她拍了幾張，卻還是沒有達到姜小米想要的效果。
阿城想勸她別折騰了，趕緊把手包扎是要緊，姜小米卻讓李小甲把手機給她。
這操作把趙醫生都看無語了。
姜小米忍著劇痛，給自己手部來了個特寫，然后把圖片調轉過去給他們看：“要拍成這樣的。”
李小甲看看圖片，又看了看她的手。
心頭猛地一緊。
他第一次感受到照片比現實更殘酷。
“果然還是少奶奶拍的好。”李小甲強忍著酸澀說道。
姜小米虛弱的笑起來：“……換成相機，我能拍的更好。”
在姜小米的指導之下，李小甲終于成功的拍了一張讓她滿意的照片了。
趙醫生比較納悶，其實就算姜小米不拍照片，他也會把這件事告知婁爺，根本沒有必要多此一舉的。
姜小米將拍好的圖片發給了趙嵐，趙嵐接受成功后，詢問她：“現在發嗎？”
姜小米略微思索了片刻：“等天亮吧。”
趙嵐嗯了一聲，開始給她包扎：“婁爺要是看見，還不心疼死了。”
阿城補充了一句：“何止是心疼。”
“趙醫生。”
“少奶奶您說。”
姜小米：“……還是用你的吧。”
……
南亞
婁天欽像趕場子似的，下飛機后，天都亮了。
回到酒店，婁天欽去洗澡，杜烈則讓人準備早餐。
半小時左右，婁天欽圍著浴巾出來，杜烈將泡好的咖啡遞過去。
南亞的早餐跟東亞不同，早餐都能出現鳳尾蝦這類的海鮮，而且模樣做的精致，跟藝術品似的。
婁天欽下意識的拿起手機，準備拍個照片給姜小米發過去，叫她看見眼饞。
照片剛拍好，婁天欽突然反應過來了，負氣的將手機扔到一旁。
感情到了這個份上，哪怕還在生著氣，哪怕這個人并不在身邊，但是對這個人全部心思，已經浸入了全部意識，想甩都甩不掉。
道歉是為了將來的再次冒犯打下的伏筆，婁天欽很少接受別人的道歉，而別人也根本沒機會跟他說抱歉。
但姜小米卻是說的最多的那一個。
聽見她今天低眉臊眼的說對不起，我錯了，婁天欽當時就想問一句，對不起？你的這句對不起鑲金邊了？
杜烈選好了衣服，拎過去讓婁天欽挑選。
婁爺頭也沒抬：“你看著辦吧。”
……
工作中的婁天欽還算比較理智的，中午順利談完事之后，跟合作方吃了頓飯，推杯換盞之中，絲毫看不出他一夜未睡。
待飯局結束，杜烈載著婁天欽回酒店，路上接到了快遞電話，說他已經在門口了。
上回婁天欽寄回去一點孔雀肉，余管家反應肉質有點老，塞牙。
婁天欽又準備了點鹿肉，曉得不方便快遞，便花大價錢讓人開車送到東亞，這樣就不用安檢了。
杜烈掛斷電話，對婁天欽道：“少爺，送貨的人來了。”
正在假寐的婁爺懶洋洋的掀了下眼皮：“什么貨？”
“之前不是說，找人把鹿肉送回去嗎？”
婁天欽把頭扭到一旁：“把錢付了，讓他走。”
杜烈道：“……除了少奶奶，其他人也要吃的。”
“你現在廢話越來越多了。”
杜烈識趣的閉了嘴，到了酒店，杜烈按照婁天欽的吩咐，直接給了一筆錢了事。
上電梯的時候，杜烈手機震動起來。
杜烈看了一眼號碼：“喂？”
“教官，我們已經到了。”
杜烈嗓音冷酷：“這種事還用我來教？”
“不是的教官，衛連城現在不肯走。”
杜烈心說這小子是不是找死啊。
“走與不走，不是他說的算，你們是干什么吃的。”
“教官……我們現在在醫院。”
杜烈以為他們發生肢體沖突，把阿城打進醫院了：“怎么下那么重的手？”
“這個……這個事情有點復雜呢，進醫院的不是衛連城，是他的雇主，他說，想等雇主身體好了再走。”
杜烈呼吸一緊：“他雇主怎么了？”
“被燙傷了，衛連城給我們看了照片，看上去挺嚴重的。”
杜烈不淡定了：“稍等，我一會兒給你回電話。”
電話被掐斷，負責押送衛連城的保鏢低頭看了一眼抱住自己的腿的衛連城：“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
阿城感恩戴德道：“謝謝了，兄弟，大恩不言謝，我下輩子做牛做馬……”
“放開我。”教員猛地提高嗓門。
阿城嚇得連忙松手，而后對站在教員背后的男人喝道：“小甲，怎么能拿槍指著教員呢，快放下來。”
……
趙嵐把照片發過去了，但久久沒有得到回復，正要打電話的時候，婁天欽電話打進來了。
“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會燙成這樣？”
趙嵐心說你問我，我怎么知道，來的時候，他也被嚇一跳好吧。
“可能吃的時候太心急了，把鍋吃漏了吧。”趙嵐無奈的解釋。
“鍋漏了，能燙著手？”
婁天欽雖然不懂醫術，可基本嘗試還是有的，不管怎么弄，也不至于連手掌心都被燙，這一看就是把手伸進去導致。
趙嵐：“婁爺，具體原因我不清楚，不過，少奶奶這回被燙的還蠻嚴重的，差點就要植皮了。”
“照顧好她。”婁天欽聲音驟冷。
被掛電話的趙嵐覺得古怪異常，這不應該啊。
另一邊，前來捉拿阿城回基地的教員也在接電話，片刻后，教員收起手機：“我回去了，你好好照顧你的雇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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