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蕭令月戰北寒的小說300 > 第三百零九章:入彀
  另一頭,槐尹在缺云子妙手之下很快脫險。

  然隨著他的蘇醒,氣氛亦變得異樣。

  缺云子倒底是人老成精,清楚他這是有話要說。卻又不想有外人在場,遂招呼緹紅道:“老頭子我有一濟藥方,勞你辛苦替老頭子走一遭。”

  說罷,走到桌旁提筆寫了張方子給她。

  緹紅接過藥方,粗略過了一眼,很是訝異:“您老是圣手,區區幾味傷藥,還需要去外面買?”

  聞言,缺云子樂呵呵道:“老頭子我是圣手又不是藥房,哪能樣樣齊全。你倒是快些替我走一走,我好把藥熬了給這混小子喝下。

  晚了,還得累著我。

  你呀,就當可憐可憐我這老頭子,快去。”

  “噗,您這老爺子也真有意思。說的可憐巴巴,我替您走還不成嗎?”緹紅被他那模樣逗樂,頓時忍俊不禁。可也曉得,自己這是被逐客令了。

  遂將那藥方疊了疊,塞至袖袋,便作禮離開。

  缺云子見狀,放下毛筆道:“臭小子老實點,沒事別瞎折騰。我還得去看看寂人,這里就交給鶴小子你。”

  槐尹傷在后背,無奈只好趴著睡。聽到兩人對話,呲牙痞兮兮道:“大恩不言謝,小子又欠你一份恩情。

  等我傷好了,必然要報答報答。”

  誰知缺云子十分不給面子,道:“別介,我要不看在鶴小子份上。你就是死在門前我也不救你,要不是你犯渾我那小丫頭也不至于下落不明。

  也就你命好,碰上他。”

  說罷,剜了眼兩人,趿著草鞋施施然離開。

  素鶴知道缺云子指的是什么,不過事已至此。人都已經倒在門前,有何問題也只能先按下。

  將門關好,回轉至床前:“前輩就這脾氣,刀子嘴豆腐心你別往心里去。

  有什么需要的,但說無妨。”

  槐尹忍痛拍拍床沿,道:“坐吧,我有事和你講。”

  “何事?”

  “你不好奇我這傷怎么來的?”

  “怎么來的?”

  聞言,他忍不住咧了咧嘴角。呵……還真是配合,半瞇著眼睛道:“丁繆死了,我拿他換的。”

  “什么時候的事兒?”素鶴猛然看向他,但見雙眸定定不似有假,頓時眸光微轉,緩緩道:“人呢?”

  “我已經把他埋了,然后就過來找你。只是這殼子不爭氣,勞你們受累。”

  素鶴聽罷,并無多少反應。

  提了張矮凳靠床坐下,聲音略是清冷的問及:“什么情況?”

  槐尹笑了,然心底同時涌起難言的苦澀。

  倒底,他們都回不到過去了。

  可這些怪誰呢?怪自己?還是怪命運所造?

  道:“他……是為了救我和玉人死的。”

  “理由?”

  槐尹怔了怔,似乎沒想到他問的如此直接。

  轉念一想,又很快釋然。

  眼簾低垂的剎那,心神驟斂。

  正色道:“因為,他知道了不該知道的。而我,出現在了不該出現的地方。

  我這么說,意思你懂了吧?”

  素鶴懂嗎?

  他當然懂,時機出現的如此巧合。前后腳的功夫,再加上這別有深意的提示,想不懂都難。

  顯然,這是有備而來。

  只是,他不確定槐尹這么做的用意究竟指的什么?是純粹想借力復仇,還是別有所圖?

  又或者,一切都是局。

  看他不接話,槐尹忍痛調整了一下姿勢,喘吁吁道:“怕了嗎?”

  怕我拉你下水,怕我拉她下地獄?

  素鶴眸光微轉,道:“你是何時發現的?”

  “哈……什么時候?”槐尹唏噓地吐出一口長氣,道:“大概上次我找你的時候。”

  說罷,睇眸道:“原以為會從你臉上看到驚慌,畢竟事關她。

  但你比我想的要冷靜,也夠無情。

  不管怎么說,里面住的那位她也是一心的愛慕。

  怎就到了你這里,半錢不值?”

  “給你要嗎?”

  素鶴忽的沒來由挑眉問到,把個某人直接愣在床上。

  好在他很快回神,對上其雙眼的瞬間,登時悻悻一笑:“我福薄,消受不起。”

  隨即岔開話題,談回正事,亦是自己此行目的:“我來之前悄悄回過菰家,找到丁繆留下的信。

  他早就知道有這么一天到來,怕到時候沒機會開口,提前在暗格留下這封信,你可以看一看。”

  說罷,提起為數不多的真元,翻掌取出在袖袋的信。

  素鶴邊看邊蹙眉,眉山驟見凜冽,雙手猛然緊握,將信抓捏成團,寒聲道:“暗格之物,你是如何輕易到手?”

  菰晚風就不會派人查?留著這么重要的線索當罪證,等你去找?

  槐尹早知他不會信,也不指著他一開始就信,道:“暗格是我早年與他一起弄的,你也知道做人棋子的都是腦袋別在褲腰上。

  也許是今天死,也許是明天。

  所以我倆約好,誰先走了……就要去打開那個暗格。那是我倆弄的,位置只有我倆清楚。

  不然,他就是拆了院子也找不出任何東西。”

  素鶴明知其話有問題,可事關重大。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他也得跳,還必須跳。

  對此,甚是平靜地贊了一句:“好手段。”

  然槐尹豈會聽不出他這一語雙關,為了替丁繆報仇,為了玉人。

  什么兄弟道義,過去情誼,管不了了。

  誠如邱北長所言,這是自己唯一的路。

  他裝作不知其意,道:“干的沒命買賣,沒點手段怎么行。”

  說罷,心下暗道:沒點手段,你又怎會甘心入??

  思及此,低垂的眼簾遮去他本來所想。

  素鶴啊素鶴,不要怪我忘情忘義。我也是沒有別的辦法,既然已經背叛一次,再多一次又何妨?

  怪就不要怪了,要有不甘你就恨。等事成之后,你殺了我都可以。

  眼下,我只好對不住你了……

  素鶴把信攥成齏粉,崩散與地,垂眸道:“信上所言,有幾分可信?”

  “此事我原也不敢斷定,但既然能讓丁繆舍命,想來并非空穴來風。

  否則,歧路山上他沒必要暴露自己,轉而從她手中留下箕鴀。

  畢竟我與箕鴀隔著玉人失蹤一事,不落井下石已是仁慈,怎會出手救他?故唯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丁繆有必須出手的理由。

  能使他必須做出抉擇,我自身是一點,更重要的是我與其所在“夜鶯”小組,余下四人皆殞命在浥樓主劍下。

  丁繆與之同出無法同回,事發點又在歧路山。如果箕鴀同亡,那么他回去既不能圓復命,亦不能使我從中摘除。

  所以,我覺得此事極有可能是真。”

  素鶴取過一旁的帕子,不緊不慢地把手擦凈,低眉垂眼道:“何以見得?”

  頓時,他這不溫不火的態度弄的槐尹有些吃不準。

  雖則如此,仍是極力持定心神道:“憑他箕鴀無以為繼,諸事不堪。

  如蛆之流,竟可一夕使少真府變天,不覺得荒唐可笑嗎?”

  哪知,素鶴很是淡然道:“或許他之前不堪皆是隱忍。”

  隱忍?槐尹譏諷地揚起嘴角:“他隱忍,也改不了沒腦子的事實。

  要不是他娘舍得上下打點,他還不知道在哪里窩囊。”

  聞言,素鶴頓手,將帕子搭回一旁,道:“你很了解?”

  “自然,菰晚風向來處處提防少真無一。而他德行無虧,卻單單對箕鴀縱容。

  外人都說是文宰念舊,報其母親當年扶持之恩。然你或許不知,當初的箕鴀娘不過是被夫家趕出的棄婦亦為母家所不容。

  恰逢老家主夫婦過世,她這才有今天。”

  因而你要說箕鴀有腦子會隱忍?不好意思,他還真沒有。

  有的話,不會看不出問題。

  其母可說愛子心切,或許溺愛。

  少真無一,無疑是……捧殺。

  “依你之言,箕鴀不識何為隱忍,那他如何就與菰晚風搭上線?其母縱有手腕,然要周旋與暗流洶涌的少真府,還要把伸向菰家。

  菰晚風何許人物,難道會看不破?”

  槐尹冷哼,恨意灼灼:“如果我要說,他所圖不小呢?”

  “什么?”素鶴明知故問。

  無波無瀾的臉上,看不到絲絲變化。

  這也是讓槐尹既心涼又懊悔的地方,可他沒得選擇。

  狠了狠心,道:“有人想兵不刃血染指少真府,于是人群中挑了一枚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

  以為很好掌控,想不到人家是沒腦子,但不是沒想法。

  繡花枕頭,也有撞大運的時候。”

  “哦?”

  “我聽到一個消息,真假有待商榷。說是箕鴀時來運轉,遇到一神秘人為恩人,此人贈其藥助他拿下少真無一,從而少真府變天時起到決定性作用。”

  “所以這就是菰晚風當晚只派少許人圍住少真府外圍,箕鴀僅憑其母幫助便能一舉奪位的關鍵?”

  槐尹指了指桌子,讓其幫忙倒杯水,道:“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的通不是嗎?”

  想要不傷筋骨就奪得高位,縱然內外配合,若無必殺一擊,怎能篤定?

  素鶴見狀,倒也遵從前言,真就起身斟了杯水遞給他道:“只有如此原因?”

  槐尹水到唇邊,聽他此話卻是猛然頓住。

  沉聲道:“什么意思?”

  “除了丁繆的死,這里面就沒有你別的私心?”若沒有,歧路山該當作何解釋?

  “我……”

  “不說實話?”那就怨不得他了。

  說罷,欲轉身離開。

  “等下。”槐尹急忙叫住,端著水杯的手止不住抖顫起來,咬牙道:“事發當晚,這混蛋意圖染指玉人。

  唆使幾個混混將她誆出槿院,欲拉倒僻靜之地行不軌之舉。虧的這丫頭算機靈,人雖失憶本事沒丟,這才著急忙慌逃出來。”

  “你是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我……我因為那次之后,深覺有愧與她。自此,時常在少真府外觀望,以期能從下人交談中得到她的一二消息。”說罷,砰的捏碎水杯。

  登時水撒四處,碎片扎入手心。

  素鶴看的眉頭一皺,卻是什么都沒說,只取來清水幫他把傷口清理好,夾出碎片一并丟入盆中,染開艷艷紅花。

  忽問:“想清楚了嗎?”

  槐尹立時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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