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醫院都叮囑了不能離人，武大姐就決定今天不走了，連帶著王文美也沒打算離開這里，母女兩個打算就在醫院的走廊里過年。
柳綿綿就跟她說：“畢竟明天過年，外頭不少店子都關門了，阿美你要不跟我回去一趟，咱們先回去收拾收拾東西。”
這年頭不比后世，外頭很多東西都沒有，而且病人住在重癥監護室，意味著連個病房都沒有，母女兩個要在走廊外頭過夜。
要是平常也就罷了，醫院里頭還能少了人嗎，但明天就是過年，醫院里頭能回去的病人都回去了，不光病人回去了，醫護人員跟食堂的工作人員也都回了個七七八八。
武大姐就叫王文美回去：“收拾收拾再來。”
王文美有些擔心：“媽，你一個人在家沒事兒吧。”
平素母女兩個吵吵的就厲害，但這個時候就想起什么時候都是閨女在身邊，武大姐的心腸一軟，對孩子也軟和了些：“你自己注意安全，早點過來，媽沒事。”
等回到家里，衛軒也回來了，兩人幫著王文美一通收拾。
公安的車就在外頭等著，但東西也不能帶多了，總不能在人家醫院走廊擺攤不是？
“王大哥一向運氣不錯，相信這次也能挺的過去，你勸媽媽放寬心些，有什么問題跟組織上提，能解決的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衛軒嘆氣：“我明天去看你們。”
明天過年，剛好送點吃的過去。
王文美興致也不高，低著頭應下來了。
等王文湘和王文媛回來，才知道爸爸被人砸到了頭，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姐妹兩個大驚失色。
王文媛最近神龍見首不見尾，總看不見人影，王文湘最近在備婚，也是忙的腳不沾地，姐妹倆什么都沒說就去醫院看爸媽去了。
等人一走，衛軒就跟柳綿綿說：“最近仔細著點家里的孩子，我找萬晗要了條退役的警犬，趕明兒弄回來，你跟老大他們幾個講講，最近治安不是很好，讓家里的孩子們少往外頭跑，在家看電視也好。”
家里幾個孩子都聽柳綿綿的話，爸爸講的他們未必肯聽。
柳綿綿頓時敏感起來：“不是這事兒跟江下村的案子有關聯嗎？”
她一下午都沒吃東西，肚子著實餓了，衛軒把鍋里的油又熱了熱，重新放了丸子進去炸，等待期間柳綿綿盯著他看，好像他臉上能有什么花兒一樣，直把衛軒看的都不自在了。
“你這樣看著我做什么？”
“衛軒你不老實。”
衛軒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他有什么不老實的，還讓她用這種語氣說出來。
“王大哥這事兒，真的跟別人沒干系？”
“什么都瞞不過你。”衛軒鍋里的丸子撈出來，順手從碗柜里頭拿出來兩個飯碗，一人裝上一碗飯，還好鍋里的飯菜是溫熱的，兩人就著剩下的飯一邊吃一邊聊起來：“老王單位是有些事，不過現在不方便跟你講，等能讓你知道的時候自然能讓你知道的，可惜明天就是過年。”
老王今年五十五，剩下的幾年很關鍵，如果不出這事，再往上走一步也不是很難的事，但看看現在這個樣子，只怕保住性命都很難了，只希望他能夠度過難關。
“唐雪那事怎么樣了？”
“被人利用了。”衛軒開口：“這件事情很復雜，如果王哥不出事，后續可能要掀起大風浪來，有些人想在這個時候動手。”
他還是忍不住說了。
柳綿綿就嘆氣，這件事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那把老王轉移到海城醫院也是有另一層考量了。
兩人又說起李暢來。
當時李暢頂著這么大的壓力做的這個手術，但看上去會給自己惹來不小的麻煩。
說起這個衛軒沉吟片刻便說：“我這個姐夫，水平是很不錯的，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成績比我姐姐還好，但當時因為各種原因，大醫院進不去，只能去我們縣城。”
也就是說，他水平其實很好的，別人做這個手術未必比李暢的技術更好。
聽他這樣說，柳綿綿也放下心來。
希望王大哥這回吉人自有天相。
結果晚上王文美就又回來了一趟，興沖沖的說說王大哥情況穩定多了，原來她剛走省里的專家組就來了，一群專家會診以后，都認為李暢當時的決定非常準確，而且那臺手術也非常成功，非但沒批評李暢，還把這件事情當做模范事跡宣傳。
柳綿綿這才拍著胸口說：“好一點就好，你先去醫院陪媽媽，我給你弄點飯菜。”
王文美有些激動的拉著柳綿綿的手說：“這回可多虧了大姐夫，我媽媽說讓你幫忙說說，多謝他。”
之前李暢在這里住過幾天，王家幾個孩子跟著他們叫大姐夫。
柳綿綿啼笑皆非：“這是他的本職工作，能把王大哥救回來，他心里想必也是高興的。”
再把這個事情跟衛軒講了，衛軒也放輕松許多。
不單單因為王大哥的事，李暢的前途也系在這兒呢，手術要是沒成功，李暢在醫院里頭也危險了。
幾個孩子在外頭玩到很晚才回來，回來以后也神神秘秘的，見父母都沒問，四個孩子松了一口氣。
臨睡前寶妞想起要跟媽媽說起爸爸的事情，但見爸媽都睡了，走到門口又退了回去。
第二天就是過年，按照往年的習俗自然是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一大清早起來，全家人就穿上了早就準備好的新衣服。
早上起來吃的就很豐盛了，南方晚上吃團圓飯，早上幾個孩子就開始包餃子，柳綿綿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就聽見老二爽朗的笑聲，幾個孩子在討論什么水果好吃，大家相識一笑，紛紛沖對方使眼色。
老大這才開口：“媽媽，王伯伯怎樣了？”
柳綿綿：“情況還行，昨天剛做完手術，還沒有脫離危險。”
其實昨天能做完手術，活著從手術室里出來，已經比預想中要好很多了。
幾個孩子這才松了一口氣，選擇性不聽還沒脫離危險的話。
“今天去爺爺奶奶那邊過年？”
“是啊，聽說二叔三叔做了好多好吃的，還大賺了一筆。”
“過年總要休息幾天了吧，我看他倆都忙了一整年了。”做餐飲的就是這樣，一整年都不得休息，但收獲也頗豐，據說今天還要做一天的鍋子，賣得可好了。
也因此加了幾個菜，又做了個蘿卜牛腩，賣的都很好，衛甜也忙到了今天都沒出來玩過。
不過也要忙到除夕，春節才放假，一般人春節是不干活的。
但衛然現在有了房貸壓力，這半年居然沒偷懶，看來是真的改了脾性了。
聊著聊著別的話題，氣氛也輕松了一些，又聊到肖紅后來再找衛然復婚的事，這一回連衛甜都不希望兩人再在一起了。
“她又去找衛然復婚了？”上次復婚是因為衛然蓋了新房子。
不過柳綿綿放出話去，說衛然還欠著他父母兩萬塊呢，現在還有巨債要還。
肖紅聽說要一起打工還債，麻溜的就跑了。
她那個小賣部的生意一般般，養兩母子其實也還算過得去，誰知道過年前她去老家炫耀，硬生生把她在老家的兄弟給招來了，現在衛甜的舅舅一家到了濱海，也賴在小賣部里面住著，聽著肖紅有要把小賣部給她弟弟的意思。
硬生生把劉幺姑這個前婆婆氣得個仰倒，她跟衛然說：“你要是跟她復婚，她能把咱們家都搬去她娘家去你信不信！”
都說肖家全家都是精明人兒，一家子都是厲害的，就肖紅這心態你不得不服，早些年她就偷摸摸的幫著娘家，那會兒是忌憚婆婆，現在壓根不在乎衛家人怎么想了，幫扶力度只有更大的，于是肖紅越發明目張膽起來。
本來內地來這邊打工的人也不少，來了個親戚招待也是常事，現在就是人情社會這些免不了，但也沒有見誰把自己好端端的店給別人開，然后又巴巴的找婆家人。
對了，也不算是婆家人了，算前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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