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從地上把女人和孩子扶起來。
女人抬起頭，看到眼前老爺子的那一刻失聲痛哭。
“爸，您怎么來了？”
沈安安和霍承安瞬間就明白，原來這就是陸小小。
看看周圍的環境，再看看兇神惡煞一般的婆婆。
再看看陸小小和女兒那瘦弱的身子，瞬間就明白。
陸小小當初應該是為了愛情選擇下嫁。
可是看樣子這日子過得真的是一地雞毛。
光看她婆婆這架勢就知道母女兩個在這家里日子并不好過。
本來他們還怕老爺子認不出來陸小小，誰知道，仿佛就在這一刻。
老爺子的所有記憶按下了暫停鍵。
他猛然就清醒了。
“你個傻孩子，爸要再不來，你被人欺負死了，我們都不知道。
這就是當初你要嫁的人家？
這就是當初你為了他要和父親決裂。
和全家人斷絕關系，難道這就是你要的生活？”
陸小小聽了這話，眼淚嘩的一下就流了出來。
“爸，我……”
還沒等說什么，旁邊的剛才兇神惡煞的老太婆一下子爬了起來。
臉上換上了諂媚的笑容，
“哎呦，親家，好端端地來上門兒，咋也不提前打個招呼？
來來來，快進里屋坐，你說站在這里像啥呀？
小小還不趕緊招呼你爹進里屋。”
陸小小一聽婆婆的話本能地打了個哆嗦。
只好笑著說，
“爹，咱們先屋里坐。”
誰知道老爺子一把就推開了女兒來扶自己的手。
“老太婆，這都是新社會了，你憑啥打我閨女？
打我外孫女兒，你今兒不給我說出個道理來，我跟你們家沒完。
我們家閨女嫁到你們家，怎么就要受你們家的磋磨？”
老爺子這話說得有理有據，并且條理清晰，清楚無比。
站在身后的四個人嚴重懷疑老爺子是不是一開始就是裝的逗他們玩兒。
老太太有些尷尬地笑道，
“哎呀，親家，我是她婆婆。
都是一家人，她做不好事情，我說她打兩下，那不是正常的事兒。
哪牽扯到什么磋磨媳婦兒。”
“再說了，我哪句話說得不對呀？
你也別怪我打她，你問問她，她該不該打？”
老太太一臉的趾高氣揚，斜眼瞅著陸小小。
陸小小居然低聲下氣地說道天。
“不怪我娘，她都是好心想要教會我做事兒。是怪我，我沒做好事情。”
身后的眾人均是瞠目結舌。
陸建國上前一步痛心疾首地說道，
“陸小小，你還記得你姓陸嗎？
被人欺負成這樣，你居然還能說出這種丟人的話。
你還記得你爹是誰嗎？”
陸小小的眼淚撲簌簌的下來，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沒有吐出來。
陸建國上去還想說什么，老爺子回頭給了兒子一個眼神。
不知道為什么，老爺子仿佛就在見到女兒的那一瞬間，整個人就清醒了。
陸建國被老爺子那一個眼神直接震在當場。
“你說你這人怎么說話的，你們家老爺子都沒說啥呢。
你倒是在那里叭叭地說個沒完。”
老太太三角眼一翻，那一臉的刻薄相。
“走，咱們進去說。”
陸小小幾乎是感激涕零的跟在父親身后護著女兒走到了屋里。
走進屋里才發覺屋里哪有坐的地方呀。
這里屋還有兩間兩間房，但是就跟火車皮一樣是打通的。
里面的兩間房也沒有門。
直接房間里面全都是高低床。
最多只不過是在床前面掛著簾子，而這會兒簾子拉開則能看到。
一個屋子里差不多要住四個人，也就是說這屋子里至少要住八口人。
走到最里間的那一間房間，這一間房間最大靠著窗子有陽光進來。
除了兩個高低床之外，還有一個沙發。
說是沙發，其實也不能叫做沙發，這個沙發打開就是一張單人床。
屋子里到處凌亂地塞滿了東西，鐵絲繩上晾曬著衣物。
里屋的床上還有人在睡覺，蒙著被子在大睡。
眾人進到屋里，感覺到屋子里空氣特別渾濁。
他們五個人，再加上陸小小和她女兒，還有她這個婆婆，屋子里根本就站不開。
而剛才那刻薄的老太太則領先一步，直接坐在沙發上。
而他們幾個人則是站在那里活像是一個領導，正要給底下的職工訓話一樣。
陸小小有點兒尷尬地指了指沙發，
“爸，你坐！哥，你坐！
我給你們倒水去。”
想要把孩子推到老爺子的懷里，可是小姑娘死死地跟著母親不松手。
陸小小只好嘆了口氣。
轉身往外走。
屋子里很安靜，老太太沒說話，老爺子也沒有說話，很快路小巧，就端了兩碗水進來。
小姑娘顫顫巍巍也端了一碗水。
陸小小把水放在父親和哥哥的面前。
“爸，您喝水，家里沒有茶葉，給您放了點兒白糖。”
這句話剛說完，劈手老太太就把面前的碗搶了過去。
一口氣喝完，用手抹了一下嘴，說道，
“你個敗家娘們兒，家里白糖就那么一點兒了，你居然敢用白糖。
你是不掙錢，不知柴米油鹽貴。
那些白糖是給老二媳婦兒留著坐月子的。
你憑啥喝呀？”
陸小小顯然被婆婆的這一番操作弄得有些尷尬，面紅耳赤，卻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自己爹連喝一口水居然都遭到了為難。
“親家，你這閨女可沒教好，這些年我可是代替你們家教閨女。
我跟你說你這閨女又懶又饞，你看一看讓她洗個衣服都不樂意洗。
每天不干活兒，光知道吃白飯，而且連兒子也生不出來。”
“像這樣的閨女，要不是我們老姚家愿意要她，就像她這樣的，早就離婚被趕出家門。”
“我們姚家的人講良心，這才把她留下。”
老太太唾沫星子亂飛。
那一臉高高在上的表情，活像是他們家積了大德才愿意留下陸小小。
老爺子看著老太太那一張丑惡的嘴臉，突然之間就一個巴掌扇了上去。
誰也沒有想到老爺子會有這個舉動。
連沈安安都嚇蒙了，本來以為老爺子現在清醒，多少會講點道理。
可沒想到老爺子還跟以前一樣直接動手，人家完全不逼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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