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璇說話聲音挺淡的，語氣也沒有太大起伏，像是完全沒有把私人情緒帶進來。
但宋昭禮知道，她睚眥必報，這是記著之前王鵬給她使的那些絆子，要報復。
宋昭禮瞇了瞇眼，玩味詢問，“那你覺得怎么處理合適？”
紀璇，“王鵬現在的用處，是不是監視我？”
宋昭禮，“目前來看是這樣。”
紀璇說，“那就讓他繼續監視。”
宋昭禮笑問，“說說你的想法。”
紀璇抬手把蓋在臉上的西服外套一把扯下來，轉頭看向宋昭禮，“他監視到的消息是真的才有用，如果是假的呢？”
如果是假的，他只會適得其反。
宋昭禮輕挑了下眉梢，修長好看的手指在腿上有節奏的打著拍子，‘嗯’了一聲，然后說，“所以說，寧得罪小人，別得罪女人。”
紀璇面不改色接話，“他沒得罪我。”
宋昭禮揶揄，“他之前給你使的那兩次絆子，不算得罪？”
紀璇，“你怎么知道？”
宋昭禮看著她意味深長的笑，并不接話。
紀璇抿唇，瞬間心下了然。
項目部那點事，他了如指掌。
不等紀璇說點什么，宋昭禮那邊慢悠悠地開口，“不是我想知道，主要是邱林太八卦，公司上上下下，就沒他不知道的事。”
駕駛位開車的邱林嘴角抽搐，“……”
宋昭禮說著說著，頓了頓，繼續道，“關鍵他自己知道就算了，他還總跟我說，嘖。”
宋昭禮說完，用手肘抵在中間放茶水杯的扶手上，用指尖在眉心挺像那么回事地撓了兩下。
像是不耐煩。
邱林握著方向盤的手攥緊。
就這么短短的一瞬間，邱林腦子里想過很多詞。
比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再比如，大丈夫能屈能伸，再再比如，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職場精英……
邱林心理活動正醞釀到頂峰，就聽到宋昭禮低沉著嗓音問，“是吧？邱林。”
邱林艱難扯動嘴角，強迫自己嘴角扯出一抹笑，“是，是。”
宋昭禮輕嗤，用手牽過紀璇的指尖捏了捏，“你看，邱林就是這么八卦。”
紀璇抬眼看他，沒作聲，過了幾秒，將指尖從他手里抽出來，掏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出去。
電話接通，紀璇溫和道，“王助理，我突然有點不舒服，待會兒我轉賬給你，你幫我結個賬。”
王鵬，“紀經理你沒事吧？是不是喝多了？”
紀璇回話，“沒事，估計是最近熬夜太多，腦袋有些疼。”
王鵬，“行，那你早點休息。”
紀璇說，“嗯，你幫我跟大家解釋一下。”
王鵬連連承應，“放心，我懂。”
跟王鵬掛斷電話，紀璇攥著手機出了一會兒神，側頭看向宋昭禮，“我能不能冒昧問你一些事，如果不方便，可以不說。”
宋昭禮已經猜到了她想問什么。
她是個聰明人，現在被迫摻和進宋家這樣的爛攤子里，必然會跟他問清楚宋家這些事。
面對紀璇的發問，宋昭禮半晌沒回話，過了片刻，看著她說，“回家說。”
回家。
聽到這兩個字，紀璇心里倏地一緊。
一個多小時后，車抵達芳華苑。
邱林停下車，宋昭禮和紀璇一左一右下車。
往里走的時候，紀璇踩著高跟鞋走在前，宋昭禮手臂搭著西服慵懶走在后。
邱林從車窗里看出去，不知道是被黑夜迷了眼，還是短暫性的神志不清，他忽然覺得兩人的背影看起來說不出的登對般配。
邱林正看著，宋昭禮突然止步回頭。
四目相對，邱林一個激靈，僵住不動。
宋昭禮看著他輕挑眉梢，嘴里吐出兩個字，“滾蛋！”
說完，宋昭禮轉身，把手臂上的西服抖開，披在了紀璇身上。
紀璇轉頭看他，宋昭禮大手去勾她的腰，“腿軟不軟，要不要我抱？”
紀璇止步，瞇著眼看他，“宋昭禮。”
宋昭禮低笑，“嗯？”
紀璇，“你要不要擺對你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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