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姐的話,讓空氣凝固了幾秒。
紀璇攥緊手機,極力強迫自己鎮定,但說出口的聲音卻還是不自覺地帶了幾分輕顫,“我媽現在怎么樣?”
丁姐回話,“我也不清楚,人在搶救室呢。”
紀璇,“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回去。”
丁姐‘嗯’了一聲,又擔心她情緒不穩開車不安全,臨掛斷電話前叮囑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應,應該沒什么事。”
應該。
因為她也不能確定。
丁姐在醫院多年,見過太多生離死別。
明明前一秒還活蹦亂跳談天說地的人,下一秒倒下進了搶救室就再也沒有出來。
聽出丁姐的話外音,紀璇汲氣回應,“嗯,我知道。”
跟丁姐掛斷電話,紀璇片刻沒敢耽擱,匆匆跟宋昭禮說了一句要回鹽城一趟,就轉身上了樓去換衣服。
待她換好衣服下樓,剛下臺階,就看到了站在門口拿著車鑰匙的宋昭禮。
兩人四目相對,宋昭禮先她一步開口,“我送你。”
紀璇提唇,本想說不用,可話還沒說出口,便聽到宋昭禮再次沉聲道,“你的車在昨晚那家餐廳的停車場,現在這個點正是上班高峰期,你打車從這里到餐廳最起碼一個半小時,這個時間已經足夠你回一趟鹽城。”
紀璇看著他的眼睛,權衡利弊,紅唇挑動,“謝謝。”
從清城到鹽城的路上,兩人誰都沒說話。
紀璇看似平靜,其實全身每一個細胞都緊繃著。
宋昭禮目不斜視地注視著前方的車況開車,待車上了高速,從車載抽屜里拿出一瓶沒打開的礦泉水遞給紀璇。
紀璇以為是他要喝,低頭擰開,抬手正想給他,就聽到他低沉著嗓音說,“你喝。”
紀璇,“我不渴。”
宋昭禮,“別廢話。”
紀璇汲氣,“……”
宋昭禮說別廢話后,紀璇抿了抿唇,拿起礦泉水瓶喝了一口,溫涼的礦泉水入口,硬生生把她心底的焦躁澆滅了幾分。
接下來的路,宋昭禮再沒說話,只是暗搓搓地在安全駕駛范圍內提快了車速。
一個小時后,車抵達鹽城醫院。
宋昭禮需要找車位,把車停下來示意紀璇先下車,“你先去住院部,我停好車去找你。”
紀璇,“好。”
說完,紀璇推門下車,剛邁下一條腿,又轉頭。
見她回頭,宋昭禮以為她是發生了什么事,不自覺皺眉,“怎么了?”
紀璇水眸淡淡,“謝謝。”
對于紀璇這聲謝,在宋昭禮意料之內,也在他意料之外。
宋昭禮原本一本正經的臉掀起一抹壞笑,“紀璇,我不想在這么氣氛壓抑緊張的時候調戲你,會顯得我不正經。”
宋昭禮話落,回應他的是‘砰’的關門聲。
宋昭禮用指尖抵著下頜低笑,隨后打轉方向盤找車位。
紀璇踩著高跟鞋穿過前面的門診部一直到住院部,乘電梯上樓,剛下電梯,就聽到樓道里傳來兩道熟悉的聲音。
“媽,你說我姑媽不會出事吧?”
韓麗心虛,“我怎么知道?”
“你說她要是死了怎么辦?那個紀璇就是個瘋子,如果我姑媽真的出事……”
趙鑫話說至半截,被韓麗呵斥打斷,“你別說這些晦氣話,她哪有那么脆弱,當初紀氏破產她都沒死呢,現在哪兒能說死就死……”
韓麗雖然嘴上這么說,但其實心里比誰都害怕。
就像趙鑫說的,紀璇就是個瘋子,如果趙玲真的出事,以她脾氣,一定會鬧個天翻地覆。
母子倆光顧著聊天,誰都沒注意到已經下電梯往過走的紀璇。
趙鑫背對著紀璇,恰好擋住了韓麗的視線,往手術室方向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說,“媽,你跟我姑媽說什么了?她怎么突然就氣進搶救室了?”
韓麗撇了下嘴,滿不在乎地接話,“說你那個卷錢跑路的姑父唄,呵,你不知道你姑媽有多賤,這么多年還等著你姑父回來呢,熟不知人家早在外面有了家,人家……”
韓麗話還沒說完,一道身影閃過,不等她反應過來,臉上已經‘啪’的一聲脆響落下一巴掌。
韓麗一瞬間被打蒙了,猛地怔住,紀璇垂眸看她,眸底滿是滲人的寒意,“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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