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璇開車抵達警局，是在一個小時后。
聞琛在警局門口等她，見她下車，闊步上前，“都打好招呼了，你直接進去就行。”
紀璇淺笑，“謝謝。”
聞琛道，“客氣。”
在聞琛的安排下，紀璇在審訊室見到了紀建業。
紀建業戴著手銬坐在審訊桌前，看到紀璇，嘴角掀起一抹輕嘲。
紀璇走到距離他一米開外的地方停下，清冷著聲音開口，“聽說你要見我。”
紀建業看著紀璇身子往后靠，滿臉譏笑，“你都知道了吧？”
紀璇明知故問，“知道什么？”
紀建業，“不愧是我從小養大的女兒，即便不是我親生的，也打小被我耳濡目染，都到這個時候了，還這么淡定。”
早知道真相是一回事。
親口聽到紀建業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紀璇聞言，呼吸一窒，一口氣憋在了胸口。
紀建業訕笑，“你難道對你的身世就不好奇？”
紀璇汲氣，“不好奇。”
紀建業嘲弄，“如果你不好奇，你來這里做什么？”
紀璇說，“我來，不是好奇我的身世，是想知道當年害我媽的人是誰。”
她的身世，她已經從趙玲口中得到真相。
她對她的生父，半點沒有興趣。
于她而言，那不是生父，而是傷害她母親的仇人。
聽到紀璇的話，紀建業表情有些僵。
見他不說話，紀璇繼續說，“其實我有一點確實很好奇。”
紀建業，“什么？”
紀璇，“跟我媽在一起的那些年，你看著我媽對你那么好，心里有沒有過一點點愧疚？”
紀建業，“……”
紀璇話落，不等紀建業接話，冷笑道，“我想應該是沒有，你這樣的人，怎么會覺得愧疚。”
紀建業，“……”
隨著紀璇話畢，審訊室里陷入了安靜。
紀建業戴著手銬的雙手置于審訊桌上不說話，雙手緊緊地互攥著，神情諱莫如深。
過了一會兒，紀建業皺著眉開口，“汪勇昌那邊是你安排的？”
紀璇，“你喊我來，就是為了問我這個？”
紀建業說，“當然不是，我找你來，是為了想跟你談個買賣。”
紀璇雙手插在風衣兜里，神情淡漠，“你覺得你現在還有跟我談判的資格嗎？”
紀建業眼眸幽深，深得發暗，“我覺得我有。”
聞言，紀璇眼睛瞇起。
到底是在同一屋檐下生活多年的人，僅一個對視，就能知道彼此心里在想什么。
紀建業手里確實有底牌。
紀璇不說話，等待紀建業的下文。
紀建業看著紀璇，身子往前傾了傾，眼底閃過一抹精光，“你讓宋昭禮想辦法把我救出去，我告訴他，當年綁架他的人在哪里。”
紀建業的話，讓紀璇心里一緊。
數秒，紀璇冷聲說，“我憑什么相信你。”
紀建業，“宋家水很深，我不妨告訴你，當初的綁架案，跟宋家老一輩有關。”
說罷，紀建業聲音又壓低幾分道，“璇璇，現在綁架案的主謀還在宋家好好活著，你難道就不擔心宋昭禮的安全？”
紀璇，“……”
紀建業說的是真是假，紀璇無從考究。
但越是無從考究，才越是讓人覺得心里不踏實。
萬一他說的是真的。
從審訊室出來時，紀璇緊抿唇角，心緒不寧。
見狀，聞琛闊步上前，沉聲問，“你沒事吧？”
紀璇抬眼搖頭，“沒事。”
聞琛，“問出什么了嗎？”
紀璇如實說，“沒有。”
她終于知道了今天在得知來警局后，為什么會覺得心里不安。
因為她太了解紀建業的為人，知道他肯定不會這么輕易就束手就擒。
紀璇正垂眸想著，頭頂忽然投下來一片陰影，宋昭禮低沉帶笑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這么大的事，怎么不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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