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里有那么一瞬間的凝固。
看著趙玲的神情，紀璇紅唇翕動，剛想說話，趙玲已經回神，臉上重新揚起笑意，像個沒事人一樣說，“時間不早了，你們倆喝了牛奶早點休息。”
紀璇，“媽。”
聽到紀璇這聲‘媽’，趙玲宛若未聞，轉身的背影倉惶的有些像逃離。
隨著趙玲踉踉蹌蹌下樓的聲音，紀璇長吁了一口氣。
宋昭禮回頭，跟她對視，“媽見過那個日記本？”
紀璇抿唇，“我不知道。”
這個日記本，她是第一次見到。
至于趙玲之前有沒有見過，她不清楚。
不過看趙玲這個反應，她應該是見過的。
里面的內容呢？
她看過嗎？
這一晚，紀璇是喝了牛奶睡的。
但這杯牛奶顯然沒有起到趙玲所說的助眠作用。
不僅沒助眠，她還失眠了。
輾轉反側，直到凌晨，腦子都異常清明。
天空泛起魚白時，她面前瞇了一會兒，不過也僅僅只是一會兒，宋昭禮起床晨跑，她就又被吵醒了。
醒來的紀璇沒再睡，拿過床頭柜上的睡裙外套穿在身上，用手攏了攏，站在窗前出神發呆。
她其實還想繼續看看紀建業在日子里寫了什么。
可她又不敢看。
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排斥感。
清早下樓吃過早飯，紀璇和宋昭禮一起回臥室換衣服上班。
臨走前，紀璇轉身走到床頭柜前，彎腰從抽屜里拿出紀建業的日記本放在了顯眼的位置。
看到她的舉動，宋昭禮輕挑了下眉梢。
紀璇回頭，在看到他的神情后，淺汲氣說，“如果媽想看，就讓她看吧。”
畢竟，沒有誰比她更有資格看這個日記本。
宋昭禮聞言承應，“嗯。”
紀璇，“有時候，越想隱瞞，就越是瞞不住。”
宋昭禮邁步走過來擁抱紀璇，“別多想。”
從芳華苑出來，兩人各自開車去公司。
路上，紀璇給丁姐打了通電話，讓她今天注意下趙玲的情緒。
丁姐在電話那頭連聲應好。
紀璇，“丁姨，麻煩你了。”
丁姐啞著聲音接話，“不麻煩，我反正一天到晚都跟趙姐在一起，沒什么麻煩的。”
紀璇，“嗯。”
前腳跟紀璇說完話，后腳丁姐就準備掛電話。
她剛把手機從耳邊拿開，忽然聽到紀璇喊她，“丁姨。”
丁姐一愣，忙不迭把手機又挪回耳邊，“還有什么事嗎？”
紀璇直言說，“您兒子的事我聽說了，您把他的聯系方式發給我，我幫您解決。”
紀璇說話溫言細語，丁姐聲音里瞬間就帶了哽咽，“不，不用。”
紀璇，“這件事總得解決，高利貸基本都是黑吃黑，時間拖得越久，利息就會跟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越來越多。”
丁姐，“真的不用，二十萬不是個小數目……”
丁姐的顧慮，紀璇知道。
二十萬不是個小數目，她就算用余生來打工，都不一定能還得起。
丁姐是個要強的人，不愿意欠她這份人情。
丁姐悶聲悶語的說，說著說著默了聲。
紀璇開車恰好遇到了紅燈，停下車，輕聲說，“丁姨，關于錢的事，您不用多想，您跟我和我媽一起經歷了這么多風風雨雨，在我心里，早把您當成了自家人。”
丁姐，“璇璇，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我不能仗著這份好讓你為我付出。”
紀璇，“力所能及之內，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您想想，您每天因為這二十萬提心吊膽，吃不好，睡不好，別說工作了，最后您身體都垮了，到時候是您照顧我，還是我照顧您？”
丁姐，“……”
聽不到丁姐回話，紀璇知道她是被自己說動了，當下幫她做決定，“這件事就這么定了，丁姨，您待會兒把您兒子的聯系方式發給我。”
跟丁姐掛斷電話，紀璇看著前面的紅綠燈，正默數，放在中控上的手機震動了下。
紀璇聞聲垂眸，界面上跳出伍姝的信息：廖北受傷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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