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禮說話語氣算得上平靜，但邱林是誰，是在他身邊跟了好幾年的人，從工作到生活，事無巨細，了如指掌。
即使他此刻表現得再平靜，他也能察覺到端倪。
邱林暗暗同情嘆氣，又不敢表現太明顯，“是，宋總。”
宋昭禮話鋒一轉，沉聲問，“芳華苑過戶手續辦完了嗎？”
邱林不自然道，“辦，辦完了。”
邱林os：辦是辦完了，只是沒過戶到紀璇名下，而是過戶到了宋銘復名下。
當然，這個話邱林不敢在電話里跟宋昭禮說，準備回頭當面告訴他。
邱林話落，宋昭禮道，“嗯。”
宋昭禮說罷，沒再多說，直接掛了電話。
電話切斷，邱林把手機收起，抬頭盯著天空看了會兒。
今年這冬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十天里有九天時間天都是灰蒙蒙的，讓人瞧著無端心情壓抑。
邱林正出神，紀璇在身后喊他，“邱林，問完了嗎？”
邱林回神，轉身接話，“問完了，宋總說讓我們去民政局等他。”
紀璇，“好。”
紀璇話畢，掏出車鑰匙往自己車跟前走去。
她剛走到駕駛位前，正準備開門，宋銘復闊步走到她身后，大手一伸，從她手里奪過了車鑰匙。
鑰匙在手里不翼而飛，紀璇輕挑了下眉梢轉頭。
宋銘復跟她對視，晃了晃手里的車鑰匙，似笑非笑道，“我陪你去。”
紀璇，“？”
宋銘復，“不用太感動，我準備犧牲小我，成全你。”
紀璇，“……”
熟識之后的宋銘復，總給紀璇一種顯眼包和不太聰明樣子的感覺。
紀璇怔怔地看他，神態自若，拒絕的話說得直接，“謝謝好意，心領了。”
宋銘復仿佛沒聽到，按下開鎖鍵俯身上車，“好意這種事，別人給你的時候，不要拒絕，要接受。”
說完，宋銘復看著紀璇一臉正色問，“知道為什么嗎？”
紀璇不想順著他的話題說，但瞧著他這副鳩占鵲巢的樣子，又不得不順著他的話問，“為什么？”
宋銘復，“因為你拒絕，會打擊一個人做好人的決心。”
紀璇，“……”
宋銘復一本正經說廢話，話畢，朝紀璇做了個上車的動作，“走吧，再不走，中午民政局的工作人員就該吃飯了。”
紀璇，“……”
紀璇最終還是沒抗得過宋銘復。
她在車下站了會兒，走到車后排彎腰上車。
宋銘復見狀，在內視鏡里跟她對視，“怎么不坐前面？”
紀璇淡笑道，“為了安全。”
宋銘復，“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宋銘復話落，一腳踩下油門。
兩人開車疾馳離開，徒留下邱林站在寒風中凌亂。
他原本準備等紀璇跟宋昭禮辦完離婚手續后，再把芳華苑過戶給宋銘復的事情告訴他，現在看來……
邱林凍得哆嗦，抖著手伸入兜里掏出手機，低頭上車，緊接著撥通了宋昭禮的電話。
電話接通，邱林心虛開口，“宋總。”
宋昭禮沉聲問，“怎么了？”
邱林說，“我有點小事想跟你匯報。”
宋昭禮此刻已經在開車前往民政局的路上，聽到邱林的話，眉峰下意識皺出一個淺‘川’。
他知道，絕對不是一件小事那么簡單。
邱林不是沉不住氣的毛頭小子，如果真如他所說只是一件小事，他絕對不會專門打個電話說這件事。
宋昭禮語氣不善，“說。”
聽到宋昭禮這句‘說’，邱林下意識汲了一口氣，“宋，宋總，今，今天芳華苑過戶，紀璇讓我把芳華苑過到了三少爺名下。”
宋昭禮冷聲，“什么？”
邱林現在已經頭皮發麻，因為太心虛，臉頰也跟著發麻，跟中風似的，硬著頭皮把所有話一口氣說完，“不僅如此，三少爺現在還陪著紀璇去了民政局。”
宋昭禮聞言，隔著手機臉色鐵青。
邱林話畢，安靜如鵪鶉，再沒說半句話。
過了幾分鐘，宋昭禮嗓音低沉肅冷道，“知道了。”
邱林，“宋總，那現在是？”
宋昭禮，“去民政局辦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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