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睿說完，目光沉沉地看向石寬。
老實說，他在這一刻其實是有些同情石寬的。
畢竟在這件事情當中，紀璇是受害者，他又何嘗不是。
伍睿話落，見石寬不作聲，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你……”
伍睿這句‘你’還沒說完，紀璇那邊就又按了兩下喇叭。
伍睿余下的話噎了回去，沒再吭聲，拖拽著行李箱走向馬路對面。
伍睿邁步走在前，石寬緊隨其后。
等兩人一前一后走到車跟前，紀璇推門下車幫兩人打開了車后備箱。
“你們倆一起？”
伍睿剛走到車尾，聞聲側頭，正想說話，石寬率先把話茬接了過去，“不是。”
紀璇挑眉看他，“嗯？”
石寬低著頭說，“是我去找的他。”
聽到石寬的話，紀璇愣了下，不等她發問，石寬聲音又沉又悶地說，“對不起，紀總。”
看著石寬的樣子，紀璇基本能猜到他是在因為是而道歉。
還沒確定的事，紀璇不想擺到明面上，清淺地笑了笑，故意曲解他的話，“這是你們的私事，我不過問。”
石寬，“……”
剛放下行李箱的伍睿，“……”
回程的路上，紀璇開車，石寬和伍睿坐車后排。
相比于伍睿擺著一張臭臉，石寬面無表情，紀璇反倒是最釋然的一個。
見車里沒人說話，她伸手打開車載音樂放了首輕音樂。
隨著音樂響起，車內緊繃的氣氛稍有緩解。
眼看車就快要抵達居住的小區，紀璇掀眼皮瞧了眼內視鏡開口，“伍睿，從耳釘里取出來的芯片呢？”
伍睿才放松的神經再次繃緊，“在這兒。”
紀璇目視前方，反手遞回去，“給我。”
伍睿，“紀璇……”
紀璇挑眉，依舊沒回頭，“怎么了？”
伍睿，“這個……”
伍睿支支吾吾，想說點什么，但又不知道該從何開口。
說到底，這件事是人家的家事，他一個外人，不好插嘴。
可三人認識這么久，還有一起摸爬滾打的‘革命情分’，真讓他一句話不說，他也實在做不到。
伍睿這邊正支支吾吾，一旁坐在的石寬落在膝蓋上的手攥緊，眼睛閉了閉，再睜開時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直接挑明了這個話題，“那個女人說的人是我。”
石寬話落，車內氣氛頓時凝固。
伍睿向來幽默風趣，這會兒也說不出半句調節氣氛的話。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就在兩人都以為紀璇會發怒時，車停靠在路邊，紀璇聲音淡淡開口，“伍睿，你先下去，我跟石寬聊兩句。”
伍睿聞言蹙眉，“紀璇。”
紀璇，“下車。”
伍睿，“……”
伍睿是被趕下車的。
下車后，伍睿瞧了眼不遠處的小區門口，沒邁步回去，而是走到路邊的便利店里買了一盒煙，又拿了個打火機，折身站在距離紀璇停車不遠處的位置抽煙。
車內，隨著伍睿下車后，氣氛更是安靜。
紀璇伸手把音樂關掉，修長好看的指尖落在中控的手機屏幕上點了點，似乎是在看時間，又像是在看別的。
過了一會兒，紀璇淡聲開口，“是我自己聽紀建業留下的錄音，還是你自己介紹下自己的身份。”
石寬捏著腿上的手都快把膝蓋捏碎了，“我自己說。”
紀璇，“嗯。”
石寬，“我，我爸叫石永昌，是，是當初趙婉花錢雇，雇來……”
石寬越說越難以啟齒，紀璇聽著，落在屏幕上的指尖驟然停住。
在這一刻，紀璇水眸幽深，回過頭來看向石寬，“他現在人呢？”
說完，擔心石寬沒聽懂，又補了句，“你爸。”
石寬咬著牙說，“死了。”
紀璇眼睛瞇了瞇，不想再聽石寬說他的身份，漠然地問了句，“你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石寬撐著膝蓋的手骨節發白，“是。”
紀璇，“蓄意靠近？”
石寬急忙解釋，“不是，當初在清城工地第一次見面真的是偶然，我是看到你之后才認出你的。”
紀璇很會抓重點，“認出？你之前就見過我。”
石寬悶聲說，“是。”
話畢，石寬又把昨晚跟伍睿說過的話跟她說了一遍。
石寬說完，紀璇沉默沒說話，車廂內再次陷入了長長久久的安靜。
許久，紀璇挑動唇角說，“石寬，你有沒有考慮過離開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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