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莫測強壓心頭的激動，保持著注視的表情，沉默地抽著雪茄……
艾良很滿意“彭斯·羅德曼”的樣子，諄諄教誨：
“這樣下去，麥夫·弗雷塔斯早晚會將雷鳴登軍工徹底控製，你現在沒有聯邦官員的身份，注定不是他對手…”
“對我而言，這會損失大量金錢！艾某人是生意人，就算在源石方麵與治安署有合作，也不想平白無故遭受損失。”
看到艾良講到這裏，莫測極力控製臉部肌肉，強行瞪大眼睛，以此來配合對方話語的內容，偽裝被對方震驚……
艾良開始清洗杯子，像是要結束當前的對話，一邊手中操作，一邊說道：
“對你而言…你仕途已經無望，不如將手中的股權利用起來，在我的幫助下保住雷鳴登軍工的控製權。”
“沒權力的你，至少能保住財富！”
“這就是你要的說法，算是對昨晚暗殺你的補償…”
說完，艾良抬頭看向莫測，恢複了微笑的神情，仿佛等待眼前“彭斯·羅德曼”答應...…在他看來，彭斯·羅德曼必然會答應，沒有任何餘地，也沒有任何選擇。
在他說話的過程中，莫測大腦急速思考，梳理對方話語透露出的信息，在艾良話音落下的時候，他已經分析的七七八八……
一直猜測的那個“合作”，有了一個模糊的，卻逐漸清晰起來的輪廓：
在彭斯·羅德曼在職期間，應該用雷鳴登軍工公司的股東身份，與艾良有過某種合作，“生意人”艾良從合作中賺錢，當然，身為雷鳴登軍工的股東，彭斯·羅德曼本人也是“合作”的直接受益者……
但是，這種“合作”是見不得光的，甚至有可能在聯邦政府打擊的範圍之內…前麵艾良說了，彭斯下臺有背後的實際原因……彭斯下臺後，艾良與雷鳴登軍工的“合作”中斷…艾良所說的“損失”，應該就是指這個部分。
這是最主要的部分…
除此以外，艾老板承認和治安署合作源石方麵的交易……這部分內容已經與不是治安署長的彭斯無關，隻是，即使有源石的交易，艾良也不想失去與雷鳴登公司原有的那種“合作”…
最關鍵的是，經過一係列的推測，莫測已經大概掌握“合作”的具體內容…和軍工企業之間的合作還能有什麼？既需要治安署長的幫助，又需要在暗地中進行，同時又被聯邦政府禁止……不用多想，“軍火走私”四個字已經躍然於腦海中。
除了“軍火走私”，實在想不起來其他的理由了！
莫測依舊保持著注視的樣子，偽裝成在權衡利弊，腦海中卻將所有的信息串聯起來，再次進行驗證和推演：
如果是這樣，一切邏輯就能貫通了！
彭斯老兄私下利用雷鳴登的股東身份和艾良走私軍火；
…聯邦政府當然不能容忍這件事，所以彭斯下臺，理由是遊行事件；
新任治安署長麥夫·弗雷塔斯上位，中止了走私軍火的非法交易，這導致艾良損失；
雖然源石交易的合作在署長位置更迭過程中並未受到影響，但是艾老板不想走私軍火的生意垮掉，所以…他準備和彭斯重新合作，表麵理由是順水推舟，給暗殺一個說法，實際上，則是暗中支持掌握股權的彭斯，對抗麥夫·弗雷塔斯對雷鳴登軍工的侵吞，恢複以往的走私生意……
艾良真的不簡單！他既和治安署有合作關係，又沒有成為聯邦政府的附庸，甚至在暗中組織力量對抗，以此維護利益……不，不僅僅是這樣，也許他對雷鳴登軍工同樣感興趣！
剛才的幾句話，艾良分別從自己，治安署，彭斯的角度分別進行了分析，而且鞭辟入裏，彭斯·羅德曼幾乎沒有任何選擇的空間……
已經失去聯邦官員地位的彭斯老兄，隻能用手中的股權和艾良合作，才能不被擠出三方關係，如果不合作，雖然能利用手裏掌握的情報保證一時安全，最終仍然會被政敵麥夫·弗雷塔斯吞沒…
最終的結局隻有一個，那就是出局！
心下已經篤定的喬飛卻沒有馬上答應，因為這顯得彭斯·羅德曼太過愚蠢…能和艾良合作走私軍火生意的人，怎麼可能是個單純的粗人？
再次將推演的過程進行查驗，莫測很快找到其中一個漏洞，沉聲問道：
“現在我已經不是治安署長了，就算奪回雷鳴登的控製權，如何才能保證合作掩人耳目？麥夫·弗雷塔斯可並不簡單！”
這是一個非常大膽的反問，幾乎堵上了莫測所有的分析結果！
走私軍火，沒有官方背景的掩蓋，不可能做到完全的悄無聲息…至少，將會承擔極大的風險…彭斯·羅德曼在原來的交易中，絕不僅僅隻作為雷鳴登軍工的股東，肯定會用治安署長的身份提供便利…
現在的治安署長不但換人了，而且會對此嚴查，那麼艾良所說的“合作”豈不變成紙上談兵？
推測是合理的，反問也是合理的，但是…這隻是推測，莫測對此並沒有十分的把握…他下意識的攥了攥手裏的手雷。
萬一出現問題，還可以用手雷自保！
一顆手雷扔出，同時開啟“盾牌”和“堅韌”，翻滾出距離隻有兩米多的茶室門口……他沒敢回頭打量門口的距離，在艾良這種人麵前，任何一點多餘的表情和動作都會被捕捉到。
已經將茶具完全清洗完畢的艾良聞言，微笑著注視莫測，掛著笑容的臉上卻給人一種無悲無喜的冷然……
“哈哈哈哈……”艾良忽然笑了。
笑的很肆意…
莫測已經停止分析，一動不動的盯著對方，全身的肌肉下意識的緊張，繃緊，在寬大風衣的掩飾下，準備隨時暴起。
“彭斯老兄啊，你果然還是那個彭斯老兄…”艾良笑夠了，伸手撫了撫自己的金邊眼鏡：
“能想到這一點，也真是難為你了…你是一個粗中有細的人，唉，果然啊，做了十幾年治安署長的人，不可能太過簡單。”
臥槽尼瑪……莫測因為這段時間不敢放鬆，小腿的肌肉都因為緊繃而有些抽筋，心中罵了一句後，不禁腹誹：
和特麼這個精神病打交道，真是一秒鍾都不能大意，太特麼累了……
過關了，這個風險頗高的反問，被艾良認為符合彭斯·羅德曼的人設…高風險，必然得到豐厚的回報！
艾良示意身後的黑風衣將茶具收好，這才看向莫測：
“彭斯老兄，合作了這麼久，你認為艾某是百密一疏的人？”
“你隻需要搞定威爾斯·費德羅，負責控製雷鳴登軍工，至於其他的，交給我就可以了…在你被罷職的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有所準備了。”
莫測很想伸出一根大拇指，對著對方大喊一聲“你牛逼”！
竟然早就未雨綢繆了……在如今治安署刻意針對下，自信能悄無聲息的運輸軍火。
事已至此，莫測沒有再杠下去的理由，如果是彭斯·羅德曼本人在這裏，也沒有其他選擇：
“成交！”
艾良依舊無波無喜，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交易達成！
還是這個吊樣…此時的沒從而已經放鬆下來，對眼前艾良的裝逼臉頓時感覺不爽。
抬手，將手雷筆直拋向半空。
一群黑風衣見狀，頓時嚇的全身一顫，有人想要拔槍，身體卻一陣僵硬……手雷爆炸，拔槍有個毛線用？
更重要的是，就連艾良都是猛地一陣哆嗦，身體後傾；
不過，他很快又恢複正常……
因為手雷到達頂點，掉落，重回莫測手中，然後被裝回風衣口袋。
看著艾良臉上殘留的一絲驚恐，莫測笑道：
“原來你也會慌啊！我一直以為，你是個陰陽怪氣的麵癱…”
艾良臉色陰沉，也不說話，徑直走出了茶室…
房間裏隻剩莫測自己。
此時，他感覺到後背大汗淋漓，裏麵穿的監察署製服已經濕透。
沉吟了幾秒，莫測再次掏出一根雪茄，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
艾老板帶著一眾手下，直接走到三樓的賭場…
路上，他忽然站住，雙手扶著樓梯，雙眼注視下麵的賭場，回憶剛才發生的種種。
片刻之後，艾老板轉過頭來，看向仇喆，微笑說道：
“你有沒有覺得，你的老領導今天有些不一樣…..”
艾良的口氣沒有半分責問的意思，仇喆卻是全身一緊，額頭頓時見汗……“老領導”這三個字，已經透露出艾老板知道他是彭斯·羅德曼的人。
看著艾老板意味深長的玩味表情，仇喆吞了一口唾沫，結結巴巴的說道：“好像…署長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呢？”艾良追問。
“我…我說...不上來。”仇喆越來越結巴。
“更有魄力！更加果斷！似乎今天的彭斯·羅德曼，就沒打算活著回去…”艾良總結說道。
仇喆點頭，連忙點頭，繼續點頭…
“以後，你就負責盯著彭斯老兄吧！”
艾良對仇喆丟下一句命令，便轉身，繼續樓梯上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