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斯竟然直接站了起來，雙眼中洋溢著對生意的渴望：
“如果還有這樣的機會，說什麼也要賺的！這樣的機會太難得了！”
“我可是對您當時提供的這個訂單印象深刻…天啊，1萬隻連發步槍，買家竟然給出高於兩倍的溢價，雷鳴登靠這筆訂單賺到了足足平時兩年的利潤，我到現在都想不通買家怎麼會出如此高價！”
“不用我們走繁冗的程序向聯邦政府申報，不用我們運輸，也不用在這批武器上印製編號…這簡直是…”
“是撿錢！”莫測替威爾斯說道，心中竊喜。
威爾斯也是神色一正，恭維說道：“就憑這筆訂單，彭斯叔叔就是費德羅家族的朋友，那百分之三十的股權贈送物超所值！”
看到費德羅新家主滿是資本家對於財富的渴望，他終於放下心來…通過這個試探，他終於接觸到當初那批軍火的具體情報。
高價訂購了一萬支步槍…按照薇拉的推測，買家大概率是南部落的人，雖然沒有實證，但是符合情理，而且這也能和異於常理的高溢價聯係起來——南方行省很少有成規模的工廠，生產步槍更隻是一個美好的願望，如果想獲得武器，當然隻能高價從內地走私，價格不高，那個工廠給造？
聯邦政府和潘多拉對於槍支的管理還是非常嚴格的，作為受官方監管的軍工企業雷鳴登，生產的每一支槍械都需要向聯邦申報，手續繁冗而且審查嚴格…至於走私，那當然就繞開了這一步，隻是簡單的生產任務，甚至不用在槍支上編號登記，這種好事也怪不得威爾斯會印象深刻。
威爾斯並不知道這批槍支的流向!這同樣是一個關鍵的信息，這讓莫測也對整個走私過程有了一個籠統的推測：作為廠商的費德羅家族隻負責生產，不包括運輸，而從他口中得知，彭斯·羅德曼是這個訂單的提供者…這一點已經可以肯定，因為威爾斯說了，正是因為彭斯提供了這個訂單，所以才被老費德羅贈送了百分之三十的股權。
原來如此…如果是這樣，那麼前麵的複雜局勢終於清晰起來…唯一有一點不切合的地方：彭斯老哥雖然向費德羅父子提供了這個軍火走私的訂單，但是考慮到他的身份，南部落的人應該不會直接找到他——走私軍火找治安署長，相當於耗子給貓當三陪…
不過，這個邏輯不通的地方稍微想想，就會得到一個更加合理的答案！
艾良！
艾良是個重要的中間環節…
這就容易解釋了，南部落的人應該是和艾良合作比較緊密，這才把武器需求提交給艾良…而艾良當初正在和治安署合作源石交易的委托處，正好具有勾引彭斯“下海”的機會。
結果已經說明了一切，彭斯老哥最後沒能經住誘惑，知法犯法，利用治安署長的職位之便加入到這筆非法生意中。
根據已經掌握到的信息，莫測感覺腦細胞死了一大片，終於將整個輪廓腦補了出來…實際情況和邏輯絲絲暗合，應該就是這麼回事！
…一筆軍火走私的訂單，土豪南方行省花了大價錢，中間商艾良、彭斯老哥跟著賺錢，雷鳴登作為武器廠商也是大賺。所以在彭斯老哥下臺後，這個供應鏈從中間斷了…
這說明…彭斯·羅德曼並不僅僅隻是因為擁有百分之三十的股權，在這筆交易中作為廠家賺錢，而是應該利用治安署長的職務，同樣成為了這個供應鏈中的關鍵一環。
不然，費德羅家族應該給老彭一筆錢就可以了，並沒必要支付股權這樣的代價…如果彭斯隻是個趴在供應鏈上的吸血鬼，估計他也受不起如此重謝。
不僅僅彭斯，還有艾良…神秘的艾良，應該也是在某個環節上起到了關鍵的作用，並不簡單隻是一個中間商。
想到這裏，一個詞匯從莫測腦海中突兀的蹦了出來：
運輸！
沒錯！除了找到生產廠家，這批軍火走私的關鍵點，隻剩下運輸了…首相行省在羅迪尼亞大陸的最東側，而南方行省在最南部，中間還隔著黑海行省和黑海灣，將如此大量的武器秘密運送過去可不是件容易事。
聯邦公路上可是層層設卡，檢查站和收費站多如牛毛。
鐵路，更不用說了，隻能更嚴…
彭斯老哥是治安署長，應該有能力將這批“貨物”秘密運出熱河市，但是區域之外應該沒什麼辦法…這或許就是艾良的作用了…
嗯，應該是這樣…莫測不由自主的思考了很久，手中的雪茄已經燃燒下去一截，煙灰連接處再也承受不了自己的質量，“啪嗒”掉下一團…
好像燒到了地毯，不過莫測正在急速思考，而威爾斯則是處在興奮的憧憬中，兩個人都沒在意…
莫測用腳將煙灰撚滅，看到鞋底的地毯上冒出一屢黑煙，繼續說道：
“下一筆訂單，很可能會更大！”
一萬支步槍聽上去不少，其實並武裝不了多少人，莫測用前世的曆史知識做了一個對比，很容易得出這個結論…當時的漢陽造老套筒可是生產了108萬支，雖然這個數字對於羅迪尼亞大陸沒什麼參照性，但是至少說明要準備異常戰爭，一萬支步槍隻是毛毛雨而已…
而且，南方行省可是大陸九省人口最多的行省。
艾良想要重啟的合作，也就是第二批走私的軍火，應該在數量上有很大的提升，畢竟，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經驗，南部落那些土豪們應該會加大購買量。
這倒不是忽悠威爾斯，是莫測根據情況推測出來的…
威爾斯剛才如同經曆了一場夢…他初接手費德羅家族，正是百廢待興的時候，如果能夠做成這樣一筆大生意，毫無疑問，不但家族內部能夠徹底穩固自己的位置，更是能夠在成績上超越他口中的“老頭子”——熱泉市商業雨神，米爾斯·費德羅。
誰知道，第一場美夢還沒結束，眼前的“彭斯叔叔”竟然馬上又送了一個更大。
威爾斯已經止不住腿部的顫抖…他是一個純粹的商人，一個資本家，對金錢和財富當然有著常人無法理解的執著。
“先別高興的太早，我問你個問題…”莫測看到眼前的費德羅家主神遊天外，不合時宜地提醒說道：
“現在的雷鳴登能生產嗎？我是說，有足以應付大訂單的生產能力嗎？”
“啊！”威爾斯這才回過神來，臉上忽然落寞：
“不能啊…”
艸…我就知道！莫測無語…就知道你特麼剛顧著高興了，夢太美好了，忘記特麼的是夢了。
考慮一下現實情況好不好！
聯邦激進派對雷鳴登虎視眈眈，治安署連續幾次下發低價的收購，在其他方麵應該也沒閑著，怎麼可能會讓雷鳴登平平安安的生產？
至少，他們也會給雷鳴登製造一些壓力…
“治安署有哪些動作？”
莫測沉聲問道，將雪茄插在煙灰缸中，撚滅。
“嗯…”威爾斯苦大仇深：“在各個方麵啊…”
在莫測驚訝的目光中，費德羅家主痛聲陳述：
“原材料…原材料根本就不夠，你知道的，我們雖然有生產槍械的工人和流水線，但是沒有鋼材…”
“從麥夫上臺之後，原本合作的煉鋼廠就已經壓低供貨量，我們的庫存隻夠勉強完成以前的爛尾訂單。”
“還有，木頭也不夠…步槍需要木材，彭斯叔叔，雷鳴登現在已經找不到木材供應商…”
“還有子彈，沒火藥，對了目前也沒銅，隻能到黑海行省或者北方行省去長途運送，首陽行省已經沒有貨源。”
“其實，雷鳴登已經被徹底孤立了…”
威爾斯業務很“熟練”地將現狀複述了一遍，最後還加了一句：“還有不少熟練的老工人因為各種奇葩的問題，提出辭職，雷鳴登的生產工人正在逐漸減少…我懷疑，這背後也有治安署的影子。”
你倒是真熟練，我暈！莫測感覺自己已經哭笑不得。
聽你這描述，雷鳴登每況愈下，很快隻會剩下一個光有流水線的空殼子了…這尼瑪，還能算是一個軍工企業嗎？
也難得啊大侄子，都已經嚴重到這個程度了，你在聽到有大訂單的時候，還能神遊天外的美夢…不得不說，你睡眠質量真好。
莫測難以派遣自己想要怒罵“煞筆”的衝動，隻能重重的冷哼一聲。
“怎麼辦？”威爾斯這才急了：“我們怎麼辦？”
“怎麼辦才能恢複生產能力，不能錯過這個大訂單啊！”
我特麼知道怎麼辦？我有不是你親叔叔…莫測心裏無聲吐了句槽，卻也明白了一些事情。
艾良應該是已經知道了這個情況，所以才會在暗殺之後，選擇和彭斯老兄合作——對於彭斯來說，這個合作的內容，就是幫助威爾斯處理眼前這個困境。
深深的吸了口氣，莫測起身：“我那個盟友，應該也是有一些有段的。”
“至於怎麼解決眼前的困局，我需要想一想，並和他見一麵。”
這倒是實話，因為這是個不錯的借口，可以拿去和艾老板溝通一下，看他有沒有什麼成熟的辦法，或者要求送點人手過來幫忙，或者…送兩個歌女陪床就更好啦。
咳…開個玩笑，這是一個套路的借口，可以從艾良那裏試探一些新的情報，比如，他和彭斯在“運輸”這件事上具體怎麼做的，這次…是不是和上次流程一樣？
嗯…這的確是個切入點。
看到莫測起身，威爾斯倒是也沒挽留，既然彭斯叔叔已經篤定幫忙，什麼行動都是要有準備時間和詳細籌劃的…他很滿意現在叔叔的狀態，這明顯是真心要幫助自己重振雷鳴登。
有彭斯叔叔頂在前麵，豈不是更好…
將彭斯送出會客室，見叔叔要轉身下樓，威爾斯心中一動，喊道：“彭斯叔叔，稍等。”
“哦？”莫測想不出對方還有什麼事兒沒討論清楚，錯愕問道。
“茱莉亞·費德羅在房間裏。”威爾斯忽然露出玩味的表情：“彭斯叔叔，你不是對她一直感興趣嗎？”
“茱莉亞…”莫測愣了數秒，腦海中這才浮現出一個衣著華貴，臉上帶著淚痕的中年貴婦…費德羅夫人，茱莉亞·費德羅，自己當時還用讀心術查過她。
不過，另一個奇怪的念頭在他腦海中逐漸變大，老莫沒從錯愕中緩過來，反而墜入了更大的震驚中：
“你的意思是…”
“沒錯…”威爾斯陰惻含笑：“我父親在的時候，還是要考慮一下名聲的，現在他不在了，這女人留著還有什麼用？”
“我記得彭斯叔叔以前對後媽總是目不轉睛…嘿嘿，彭斯叔叔，既然我們現在重回了合作關係，我把她送給你了。”
“這是誠意…”
要不起……莫測已經麻木了，強行讓自己站穩，腦海中浮現出上一世鬥地主時對方扔出兩張“王”時的絕望。
“彭斯叔叔，您不要有芥蒂…我記得您原來不是這樣的人啊。”威爾斯沒從沒從而臉上讀出預感的笑容，解釋說道：
“女人嘛…嗬嗬，如果不是為了個名聲，老頭子也不會非要娶個太太，還有那麼多姨太太…畢竟，他那麼大年齡了。”
“現在他沒了，那些女人也就無所謂啦，肯走的我鬆了遣散費，不肯走的…除了有費德羅家族子嗣的，都願意跟我…”
“玩玩而已…”威爾斯露出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像是在勸導莫測:
叔叔，你看我多灑脫！
我…莫測已經失去了語言能力，隻是兩個念頭在心中來回翻湧：
你小子，真t是個人才…
威爾斯，你不是沒有正常的人類感情，你是個禽獸！
……
“不要客氣嘛！”威爾斯將“叔叔”的猶豫完全會錯意：“咱們既然達成商業合作了，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咱們這樣的鐵民上層，誰還在乎那些沒用的規矩…如果叔叔不領侄子這番好意，我可是覺得見外了哈！”
貴圈真是太可怕了…莫測茫然的點了點頭，舌頭打結：
“好吧。”
盛情難卻啊……
先更後改，手裏還有1000多字存稿，明天會補齊了發，算是能讓七月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