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橋的另一側，正是班卡羅爾市的市區。
同為省會城市，班卡羅爾市並沒有東城市繁華，但是規模還是在的。
透過車窗，能看到寬闊的街道，整齊的樓房，還有身穿各種顏色豔麗顏色，明顯具有赫塞風格衣服的行人，更有許多赫塞本地才有的特色宗廟。
總之，與橋另一側的貧民窟相比，這裏完全是另一個世界，像是從地獄進入了天堂。
至少，此時眼前看到的像是一個城市，一個人能夠居住的城市...莫測心下感歎。
和彼得·帕克以及貓叔兩位羅迪尼亞大路的“土著”閑聊，莫測這才知道，南方行省的班卡羅爾市處在洹河的河灣中。
不是常規意義上的河灣，而是洹河流經這裏之後，河道環繞形成了一個橢圓形，仿佛繞著中間的高地進行了一次詭異地旋轉。
圓形外麵，洹河的外側正是臭名昭著的，也是整個羅迪尼亞大陸最大的貧民窟，而河流的內側，則是包裹著赫塞人口中真正的班卡羅爾市，也就是所謂的“富豪區”。
這個富豪區...莫測看著窗外的並不算華麗的市區，心中想到，這可能就是赫塞標準的富豪區吧，其實比熱泉市還要差一些的。
大家都知道的，赫塞人口中“富裕”的標準，也就是大陸其他地方普通鐵民的程度；而赫塞人所說的貧困，那才是真的貧窮，幾乎就是乞丐的另一個表述。
所以，在這種自以為是而又匪夷所思的標準之下，就連赫塞貧民窟中吃不飽飯的蝸居人，也有相當一部分是赫塞人所說的“中產階級”。
這可能是這個詞匯被黑的最慘的一次。
.............
火車停下，就在莫測收拾東西，準備下車的時候，卻是有了一件意外的事情發生。
負責豪華包廂的列車員上門了。
“請問，莫測先生在這個包廂嗎？”
彼德·帕克很有秘書的先問道：
“我是莫測先生的秘書，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列車員這才禮貌地說明來意：
“東城市監察署電話聯係了班卡羅爾市火車站，要求莫測抵達後立即回電。”
東城市監察署...呂洋嗎？莫測心下有些狐疑，卻不得不本著小心翼翼的原則，點頭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畢竟，從下了火車這一刻開始，南方行省的旅程可能會步步兇險，要萬分小心才對。
呂洋在這個時候聯係，沒準真的會有什麼事情。
於是，莫測帶著一行三人一貓下車，直奔火車站的辦公區，借用電話回複呂大隊長。
途中，下車之後，莫測從身上摸出了監察署補發的那支手槍，遞給了彼德·帕克：
“之後要小心了。”
“你沒有契約能力了，手槍應該還記得怎麼用吧！”
彼德·帕克看了看包裹著皮質槍套的監察署手槍，麵色相當凝重地點了點頭：
“我很會用槍。”
接過手槍，以及莫測丟給他的兩個彈夾，彼德熟練地將槍套隱藏在風衣的腋下，動作那叫一個麻利。
做好了這一切後，出乎莫測意料地，彼德語氣中有幾分沉重的感激，回了一句：
“謝謝老板的信任！”
配槍，這當然是莫大的信任了。
畢竟作為工作秘書，有手槍是可以隨時出其不意地給予莫測致命一擊的，如果不是相交地信任，沒人會讓工作秘書帶槍的。
莫測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坐火車太累了，放了你兩天假。”
“等找到落腳點，你繼續排查東城市處級以上官員的名單哈。”
額...彼德聞言，原本滿是感激的眼神轉為頹然。
“還有多少份沒有排查？”莫測追問了一句。
彼德咽了一口唾沫：
“大概還有2000多份，我這些天隻看了五六百份...”
“繼續努力！”莫測以老板的身份以示鼓勵。
.........
跟著列車員進入了火車站辦公室，工作秘書很盡職地將裏麵的員工趕了出去，以班卡羅爾市新任監察署長征用電話的借口...
莫測現在已經是一署之長了，就算在班卡羅爾市也是排的上號的實權派，做事情當然要理所當然地囂張跋扈一下下。
當然，這更多是為了保密。
電話接通，莫測剛剛對麵監察署前臺轉接呂洋，隨著幾聲嘟嘟的忙音，電話很快又被抬了起來。
“莫測小兄弟嗎？我是呂哥！”
話筒中傳來呂洋沒心沒肺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兄弟！怎麼樣，呂哥沒說錯吧，總部那邊肯定會對你委以重任的！”
“你看看你看看，這不就是省會城市的懲罰者隊長了嘛！已經和老哥我同級了！”
“恭喜恭喜哈！”
莫測眉毛挑了挑，語氣卻是相當熟稔的客套：
“謝謝呂哥關照哈！小弟感激萬分，以後還得仰仗呂哥指導工作呢！”
“嘖嘖嘖~”話筒中的呂洋聽到莫測如此說，語氣頓時開心而又喜悅，仿佛隔著電話線都能感受到他的笑臉：
“莫測兄弟太客氣了，咱們都是兄弟，呂哥我哪有資格對兄弟你指手畫腳。”
莫測心下暗笑了幾聲：
“呂哥，有啥喜訊要告訴老弟啊，這麼急的嗎？竟然打到了火車站找我。”
電話那頭的呂洋聞言，頓時語氣正式了幾分，神秘地說道：
“有件事，老哥我不得不跟兄弟你知會一聲的。”
話筒中的聲音徒然轉低，可能是呂洋握住了話筒，一五一十地說道：
“老弟，你那個學生...歐陽傲！”
莫測聞言，不禁皺了皺眉，將聽筒貼緊耳朵。
“那小子剛剛電話聯係我了，想要花錢收買老哥我，讓我調取你的檔案...”
“這裏麵，是不是有事兒啊？”
莫測聞言，心下一塊石頭卻是落了地...
就這？
不禁笑著搖頭。
看來，歐陽傲是真的在懷疑自己的身份了，而且...這小子竟然突發奇想地找到呂洋，讓呂洋幫忙調取檔案。
有意思了...
電話那頭，是呂洋滔滔不絕的聲音：
“這在咱們內部，調個檔案看看還不是容易的事兒...不過，這東西在咱們內部是保密的啊。”
“咱們不說他一個外人想要涉密，老哥我想到你是這小子的導師，他卻想秘密調查你，馬上就覺得這裏可能有什麼隱情的吧？”
“老哥我當然不能拆你的臺啊，這不，十萬火急的電話聯係你，讓你有個防備。”
“歐陽傲這小子...真以為老哥我是那種收錢就賣朋友的家夥？特麼的，這簡直是對老子的侮辱...不過話說回來，他出價可真不低，二十個金元想買老子幫他做這件事...”
莫測心下頓時差點笑出聲。
這個呂洋，真是個有意思的官場老油條啊。
明明就是想收錢，但是怕背著莫測做會得罪莫測，但是拒絕歐陽傲的話，又會得罪行省公子的同時又失去這一筆錢。
一番權衡之下，與莫測這個潘多拉新星的友情壓倒了對二十金元好處費的渴望，這才電話聯係過來...
這相當於無形中賣了莫測一個人情，讓莫測自己決定這件事何去何從——
莫測拒絕的話，他隨便找個借口就能搪塞歐陽傲，不過，莫測可就欠下他二十金元的交情了；
莫測同意的讓他調檔案的話，他作為中間人，怎麼也能分一杯羹...二十金元，怎麼也會分一半的吧。
看來，我已經正式進入潘多拉的官場了，而且現在的價值超過了二十金元...莫測心下腹誹了一句，轉而開心的想到：
老子已經改過檔案了，就是為歐陽傲準備的！
沒什麼耽擱，莫測攥著電話，用很是正式的說道：
“老哥啊，就這麼點事嗎？”
“就為這個，你還專程打電話來問老弟我的態度，真是把老弟我當外人了！”
聞言，話筒那邊的呂洋沉默了，因為從莫測這兩句客套中，他還不能分辨莫測是什麼態度。
“有錢幹嘛不賺？”
莫測語氣轉為隨意：
“我雖然才剛剛當上懲罰者隊長，但是這些事情都明白，老哥覺得我不會是潘多拉優秀員工那樣死板的家夥吧！”
“我檔案上的內容歐陽傲都知道的啊，給他，咱們哥倆賺他這二十金元！”
“不過，老弟我還是要謝謝老哥想著我，提醒我這事的...這我記在心裏。”
“哈哈哈哈...”聞言，呂洋的笑聲再次從話筒中傳來：
“我果然沒看錯你，莫測隊長！”
“老弟你真的有天賦啊，已經明白怎麼做懲罰者隊長了...”
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莫測，你小子真上道兒。
而所謂的上道兒，當然是怎麼拿著潘多拉的隱秘去換點個人收入，這叫...出賣組織情報吧...莫測沒什麼負擔地心下腹誹。
至於那二十金元，更是意外收入啊！
莫測說“我們賺他那二十金元”這句話，想必呂洋一聽也就明白了。
他對這個結果相當滿意，雖然分給莫測一半，但是隻花了十金元，就收獲了莫測這位前途無量的潘多拉新星的一個交情，這相當值的...
更何況，呂洋決定打這個電話，肯定就已經做好了分錢的那種預案。
莫測這樣做，各方都好...
“行哈，那我聯係麗貝卡隊長了哈！”話筒中傳來呂洋的聲音：
“這就安排人去整理你的檔案副本，給歐陽傲那個小子。”
搞定了這件事，兩個人又在電話中閑聊了幾句，無非就是問候莫測剛剛抵達南方行省，適不適應那邊的氣候等等...展示一下老大哥的交情和關心。
莫測卻是想起了班卡羅爾上一任隊長以及監察署長的事情，借機向呂洋詢問一下，看他知不知道一些情況。
“額...”
呂洋思索了幾秒鍾，說道：
“那邊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隻知道監察署長死於汽車炸彈，嗯...沒錯，應該是當地的隱秘組織幹的，在監察署公用汽車上安放了定時炸彈。”
“懲罰者隊長是位女性，名字我記不起來了，她是赫塞人，名字太長...我和他們那邊不熟...她好像是上一旬在一次任務中發生了意外，被覺醒的廢契約者能力弄成了植物人。”
“嗯嗯...”莫測點頭記下，卻也沒要求呂洋幫忙收集這方麵的資料。
畢竟隻是隨口一問，他可是現任的隊長，這些情況到職後自然會知道。
懷著愉悅地心情掛斷電話，映入眼簾地是貓叔一對讓人詫異的貓眼：
“喵~~~”
“莫測...你就是這麼當隊長的？”
貓的耳朵可是很靈敏的，這通話，他全程聽的一字不漏。
莫測笑著搖了搖頭：
“這就是潘多拉的官場，我是現任署長，當然要從善如流了，不然豈不是搞的沒朋友。”
見貓叔仍然糾結，仿佛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莫測嗬嗬笑了一聲，又加了一句：
“做人不要太死板！”
“道義存於心中，放浪形骸於外！”
說完，拉起小白的白嫩小手，給一直保持沉默的工作秘書使了個眼色，一行人出了辦公室。
當然，彼德·帕克很習慣地掏出了五個銀元，私下遞給了列車員和辦公室內其他四位員工，當做為署長大人辦事的小費。
這秘書，不錯的...莫測邁著輕快的步子走在彼德身後。
後麵跟著的貓叔四足滾動，無聲喵叫：
道義存於心中，放浪形骸於外...
感覺，自己都快四十歲的一隻喵了，還沒有莫測這小子活的通透。
.........
就在不久之後。
河流環繞的富豪區內，某棟赫塞風格的兩層民居內。
十數個穿著赫塞傳統長袍的男女，環坐在一張舊長桌周圍。
每個人臉上都戴著各種動物標誌的麵具，正在氣氛緊張地傳閱著什麼文件。
整個會場上並沒有人說話，氣氛相當的壓抑，隻有紙張翻動的聲音。
有幾個人身前的桌上散亂著擺著各種型號的槍械，而房間的一角，更是有著一排整齊排列的長管步槍。
文件傳送了整整的一圈，最終落於長桌首位，戴著白色牛臉麵具的女性手裏。
她伸出雙手，隨意地將文件碼齊，丟在一旁。
“潘多拉有動作了。”
“班卡羅爾市新任監察署長今天到任。”
“各位剛才看到的文字，就是外省紅牛分部的同誌拿到的，新任署長莫測的個人檔案...”
她似是刻意地停了幾秒，等待在場所有人齊聲高呼：
“白牛長老威武！”
“南部落萬歲！”
“呼~哈~~~”
就在白牛女長老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下首一個帶著猩猩麵具的人忽然說道：
“那個...長老！”
“我們幾個人不認字的...這檔案...沒看明白。”
白牛女長老聞言，麵具後的眉頭頓時顫了顫...
隊伍不好帶啊...赫塞人識字率太低了，就算是精挑細選的骨幹成員裏麵，文盲也是有相當比例的。
硬度阿三真的阿三啊...就這文化水平，還喊著想著南方行省是未來的超級大省，還想著鬧革命脫離聯邦？
果然，阿三的自信是世界第一......不是宇宙第一，嗯，宇宙第一是棒子。
史詩沉默不語，百無聊賴地想著。
p...真是夠了，老娘真心不想幹了。
老娘真倒黴，竟然穿越後成為了赫塞人，成為了南部落的祭祀大人手下的長老。
哎~~~沒辦法啊，祭祀大人太強了，我根本逃不掉的...
心下苦歎了一聲，史詩還是收斂住情緒，用領導的語氣威嚴說道：
“我們要給這位新社長，來一個歡迎儀式！”
下麵的嘈雜聲平息，再次齊聲：
“呼~哈~~~”
魘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