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改錯字】預言主教沒有說話。
仿佛，時光·薩烏爾·安德伍德這一番話，準確地戳穿了他的意圖。
沉默了良久，似是不再嚐試說服，預言轉移了話題，虛幻的聲音層層疊疊響起：
“所以，汝要去班卡羅爾？”
“嗬嗬嗬...”時光大法官嘶啞著冷笑，卻是沒有否認對方的詢問：
“是的，我要去班卡羅爾！”
“那裏有我的成神之路，還有，嗬嗬嗬嗬......預言主教，雖然你對預測在我看來如同兒戲，但是，我還是準備抹除任何可能的隱患。”
“心魘...”預言主教殘魂說道。
“既然你預言我死於他手，我會順便送他上路，畢竟，他也在班卡羅爾。”時光·薩烏爾·安德伍德渾濁的雙眼中滿是冷然：
“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你會死！”預言主教殘魂語氣沉凝著聲音，滿是警告意味地說道：
“在無數種未來之中，你死在班卡羅爾的的概率最高！”
“如果對心魘主教殘魂的繼承者動手的話，這個概率會被再次放大......”
“夠了！”時光·薩烏爾·安德伍德似是已經不想再爭論，身上符源猛然爆發。
藍級的符源，如同波濤般從山峰上滾滾而動，如海嘯般席卷了整座山峰。
預言主教在此的殘魂，在這如同末日般的符源擠壓下迅速黯淡，轉眼間煙消雲散，如同從來沒有存在過。
時光·薩烏爾·安德伍德收回了契約能力，腳下的山峰雖然安靜了下來。
而遠處的鐵山秘境，似乎被距離如此之近，威力又如此之大的符源引動，猛然爆發出一陣轟鳴，仿佛在回應著時光大法官。
薩烏爾·安德伍德看著白霧滾動的遠方，略略出神，最終聲音嘶啞著自語：
“如今，又擔心我去幹掉心魘了。”
“......難道，控製我不成，又去找心魘了？”
“把希望寄托在心魘身上？”
............
科欽勒姆武器製造公司同樣在龍昊莊園內部，這家規模龐大的工廠坐落在莊園西麵，與萬神塔的位置遙遙相對。
透過馬車的車窗，莫測已經能看到類似工廠車間的高大房屋，以及用於辦公的三層磚石結構的樓房。
隻是在這公司的外麵，警戒的力量明顯加強了幾個量級——整個公司被高聳的圍牆環繞，上麵還掛著通電的電網，圍牆外則是用沙袋圍起來的如同陣地般的守備工事，每隔不遠就有已經架設好的重機槍以及成隊的赫塞武裝人員。
除此之外，圍牆上每隔五十米便有供戰鬥人員出入的小門，嚴密的看守之下，仍有偶爾從門內出來巡邏隊伍沿著工事遊走。
從外麵看的話，這裏簡直是一座軍事堡壘，守備的軍事力量足夠打一場陣地戰了，按照眼前能看到的人數計算的話，莫測大概預估了一番，最終得出算是監察署行動隊全部出動，估計也很從正麵攻破這裏。
這還是不考慮有契約者參與的情況之下，而之所以沒有考慮到這一點，是因為隨著逐漸的接近，莫測已經能夠從馬車內感覺到圍牆內部偶爾傳來的符源波動——不單有南部落武裝分子，裏麵還有數量未知的契約者。
當然，這並不出人意料，畢竟科欽勒姆對於南部落來說太重要的，無論是其設立在龍昊莊園內部的位置，還是赫塞軍隊以及內部暗藏的契約者守衛，都不為過。
怪不得連老貓都一無所獲……莫測心下想到。
在結束了上次的東城市之行後，莫測給貓叔放了幾天假後，便已經安排他想辦法混進這科欽勒姆公司探查一番，隻是這都快過去半個月了，老貓仍然每次都抱怨無計可施。
隨著厚重的推拉門打開，十幾輛馬車組成的車隊和上次一樣沒能全部進入，隻有麥克阿瑟?傑森本人以及莫測二人組所在的兩輛馬車減緩了速度，跨過了層層守衛的大門。
已進入牆內，迎麵便感覺空氣中有種肅殺的味道，氣氛和莊園完全不一樣了。
散落的廠房和建築間，同樣有著五步一崗的守衛以及偶爾從車間內走出的深黃色工服的工人，但是沒有人多說話，整個工廠內隻有大型機器傳來的轟鳴。
莫測將“未來老婆”攙下馬車，便跟上了麥克阿瑟的步伐。
聯邦首府親自帶領兩位迎上了從辦公樓裏麵出來的人，對方顯然是這科欽勒姆的經理級人物，相互介紹了一番後，這名被稱為巴裏的副總經理便帶著三人遊覽，同時抬高了嗓音對抗機器的轟鳴：
“那裏是鍛造車間，這個是材料加工車間，我們眼前的是倉庫…”
說著，便帶著眾人走進其中一個廠房。
莫測對什麼武器製造之類的事情完全是門外漢，從流水線上並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便百無聊賴地跟在史詩身邊，將精力花在嗬護“未來老婆”身上。
反正就是…做給赫牛長老看嘛。
一番跟隨之後，最終終於離開了悶熱和吵鬧的工廠，進入了地處中央位置的三層樓房內。
“這一樓大廳，正是我們公司的武器樣品陳列室。”終於遠離了噪音，副總經理巴裏站在大廳中央，很是驕傲地對著首次來餐館的兩人介紹：
“走廊裏麵就是設計部，哪裏有著我們赫塞人組成的，全大陸最精英的設計師們，他們就是在裏麵對現在已有或者沒有的新式武器進行設計，之後再由工廠批量生產，並將最好的產品展示在各位的眼前。”
的確，這一樓大廳內部到處都是陳列的各種長槍短炮。
這回直接看到成品，莫測終於能看明白一些東西了，隻是……怪異的感覺讓他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這裏陳列的槍支五花八門！
沒錯，是五花八門，但是並不是原有字麵意思的種類繁多，而是…有很多形製非常怪異的槍械，讓莫大署長不明所以。
莫測保持著禮貌的姿態，隨著三人緩步而行的步伐，最終還是在一支掛在牆上的長筒步槍麵前挺停了下來，忍不住問道：
“尊敬的巴裏先生，這支槍……槍筒為什麼是斜的？”
沒錯，眼前的這支槍雖然還算符合印象中槍支的形象，但是槍筒明顯有些向上，並不是與槍身保持水平……
這就看不懂了啊！
聽到莫大署長詢問，幾人同時停住腳步，將目光放在這支槍上。
負責介紹的副總經理巴裏先生則是正了正身上的西裝，很是沉穩地走到了這支步槍前麵，紳士地抬手，驕傲地給出了一番解釋：
“這源於我們設計團隊一項偉大的創舉！在漫長的統合紀元內，這項創舉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此槍，名為反重力步槍！”
反重力步槍，這名字真唬人……莫測聞言心下吐了句槽，隱隱明白了這步槍槍管向上的原因。
巴裏正了正自己的領結，注視著莫測等人，用如同朗誦般的口吻說道：
“槍，是鐵神文明的結晶，是曆史與智慧凝結而成的精密產品！”
“隻是，統合紀元以來，鐵民們用了一千多年的步槍，卻一直忽視了一個細節……那就是，子彈出膛之後，是要受到引力影響的！”
“可憐鐵民們沒有發現這一點，不過，這個問題終於被我們聰明的赫塞工程師解決了！大陸上不承認我們赫塞人的智慧，從這一個設計上，便可以證明這個看法是錯的！”
“他們認為，將這槍口前段抬高一定的距離，讓出膛的子彈具有同時向上的速度，便正好在飛行的過程中對抗引力的束縛。”
“這樣的話，與引力相互抵消，子彈是不是就能夠準確命中目標？！”
莫測目瞪口呆。
這尼瑪……天才啊！
邏輯竟然詭異的合理……
強忍著想要反駁的衝動，莫測活動了一下因為保持禮貌而有些僵硬的麵部肌肉，問道：
“不知道，貴公司測試過這產品嗎？”
“當然測試過！”巴裏重重點頭：“設計師親手測試，證明了他的設計成功了百分之九十五，是相當成功的設計！”
有毛病吧！什麼叫成功了百分之九十五？剩下的百分之五，是完全打不中目標嗎？莫測心下幾乎苦笑，審視身邊站著的麥克阿瑟?傑森。
這位聯邦首富麵帶笑意，正在點頭，好像對巴裏的話深以為然。
莫測不由得伸手一根大拇指嚴肅附和：
“果然，隻有赫塞人的聰明頭腦才能做出如此完美的設計！”
“偉大的赫塞~”
嗯，最後這句差點破音。
這一番交流下來，倒是讓巴裏副總經理興奮了起來，迫不及待帶著眾人繼續環繞大廳，停在一顆造型怪異的手雷前，滔滔不絕：
“這同樣是我們的一項重大設計，密碼手雷……”
“我們的設計師運用了聰明才智，想到了這個偉大的點子，那就是…在普通手雷的插銷上加一層密碼鎖！這樣的話，不僅可以保證手雷在平時不會被誤觸發引爆，還能在這些武器被敵人繳獲後無法使用。”
“使用起來方便嗎？”莫大署長虛心請教。
“很方便，我們的每一批手雷密碼不同，不過經過了一批設計好的算法，根據算法便能夠知道每批手雷的解鎖密碼。”
“嗯，我們現在正在教授戰士們算法，不得不說，這的確遇到了一點困難，不過，我相信能夠克服的。”
停在一排莫大署長沒見過的子彈前。
“這是赫塞消音子彈，我們減少了這種子彈的裝藥量，並在彈膛內部貼上了一層纖維，經過測試，這樣可以大幅度減少子彈的爆破音量。”
“這樣的話，子彈的威力會不會…”莫大署長此時很想知道赫塞人是什麼腦回路，才能設計出這種沒用的東西。
“會有一些影響，但是在可控範圍之內！”巴裏凝重點頭。
停在一支並排有五根槍管的手槍麵前。
“這是反跑位手槍！這同樣是一個偉大的設計……經過戰鬥的預演，我們發現很多久經戰鬥的敵人掌握了躲避子彈的跑位能力，所以，我們的設計師開動了頭腦，設計出這支反跑位手槍！”
“這手槍，隻要扣動一次扳機，便可以同時平行射出五顆子彈…嗯，每顆子彈的間隙都是經過計算的，應該正好符合敵人的橫向一動距離。”
“怎麼樣，莫署長，您是不是已經為赫塞人偉大的才智而感到震驚？”
我隻感覺智商受到了侮辱……莫測強顏歡笑，讚同地點頭，沒忘記想要探查赫塞人腦回路的衝動：
“這是手槍啊，同時射出五顆子彈的話，那裝彈量和持續戰鬥能力…”
“這完全不是問題啊！”巴裏對莫測提出的質疑表現出驚訝：“裝彈量十發，可以射擊兩次。”
“至於持續戰鬥的能力，這根本不需要考慮啊！這可是反跑位手槍，什麼敵人能在這樣的連續兩槍後不中彈？”
“根本不用開第三槍！”
好吧，我差點忘了這一點……莫測大署長滿臉羞愧。
赫塞人，你們贏了！
“這些都是專屬於我們赫塞人的偉大成果！在不久的將來，赫塞製造將響遍整個大陸！”
好吧…莫測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下意識地再環視整個大廳陳列的各種聰明設計，頓時感覺放心了。
我現在有點希望…嗯，烏牛祭祀快下令對聯邦開戰吧！
轟~~~
就在這時，幾人所在的大廳內部，忽然傳出了一聲爆炸聲。
眾人頓時一呆。
抬眼看了看，正是巴裏副總經理剛剛介紹的，設計部的方向。
這一聲爆炸很突兀，有點像是走火…
感覺到了事情不對，麥克阿瑟對巴裏下令：“我們過去看看吧。”
巴裏聞聲點頭，帶著三人走向了走廊深處。
裏麵，測試部的靶場，幾名赫塞人正在手忙腳亂的將一名臉上流血的傷員抬了出去。
地麵上，還有一隻槍管炸裂成為幾片碎塊的步槍，以及，濃重的火藥味。
“這是…炸膛了？”赫塞未來聖女驚呼。
眾工作人員已經喊來了醫生，由醫生對傷員進行緊急救治，眼見現場也收拾的差不多了，這才齊齊湊過來給副總經理以及這科欽勒姆真正的主人麥克阿瑟行禮。
身為副總經理的巴裏見到在貴客麵前發生意外，似是感覺到了很沒有麵子，趁著臉問道：
“怎麼回事？”
眾人頓時七嘴八舌：
“炸膛了，奇怪…”
“又炸膛了，這好像是最近第三次了吧。”
“的確奇怪，我們明明都是按照購買來的設計圖紙製造的，為什麼又炸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