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改錯字】莫測深深凝視著蒼老的月影·佩格·伊芙琳，微微頷首，低沉說道：
“這麼說的話，月影大人也許不能理解......不過，莫測覺得很難再找到如此相似的比喻。”
看到佩格·伊芙琳呆滯的雙眼中恢複了一絲神采，莫測同樣淡然地看向她：
“活著，就像是在書寫一本長篇的，每一個經曆，就是每一個故事，甚至書寫這一個個故事的時候，任何人都沒有刪改的權利。”
“筆下的人生，就是一個個既定事實！你永遠無法保證在書寫每個故事的時候都保持理智與成熟，也永遠無法保證筆下每個故事都精彩奪目，更無法讓這些故事都有完美的結局，總之，任何人都無法保證自己不會寫下令其他讀者厭惡的毒點，這就是現實......”
“但是......”虛擬意識體的莫測微微勾起嘴角：
“這本書，是要一直書寫到終點的，難道因為之前寫到一些毒點，就停筆不寫了麼？算了吧，那隻是逃避...”
“人總得活下去的，故事，也要一直寫下去才行！”
這一番話語，在原本靜寂的意識空間中回蕩。
佩格·伊芙琳呆滯的雙目看向莫測，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莫測也不再說話，他已經做了能做到的所有，剩下的事情，隻能是聽天由命了。
佩格·伊芙琳身上忽然擴散出青色的符源光芒，如同月光般快速覆蓋了整個意識空間，將身前不遠處的莫測同樣包裹其中。
莫測頓時腦海一陣刺痛。
緊接著，卻是直接昏迷了過去。
.........
一夜無夢，待到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
莫測抬起有些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史詩關切的俏臉。
“你醒了！”
看到莫測眼神中有著神采，史詩如獲大赦般笑了出來：
“你終於醒了，太好了...”
我特麼沒死麼？莫測沒有任何慶幸，隻感到陣陣後怕。
昨晚意識空間的經曆，如在眼前。
長長呼出一口氣，莫測重新閉上了眼睛，舒緩這一夜昏迷都沒放鬆下來的緊張，頓時感到一陣疲憊。
起身的史詩已經為他拿來了一條熱毛巾，敷在莫測臉上。
有著溫暖的此時，莫測逐漸回過神來。
坐起身來，活動了各個關節，發現身體並沒有什麼異常，莫大署長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史詩在一旁戰戰兢兢的說道：
“一早，戒色主持就說你有些情況...讓你醒了之後，去一趟月影大人那裏。”
“主持一直在門外等你。”
“哦？”莫測應了一聲，這才想起來這次危機的主角，月影·佩格·伊芙琳應該是恢複了正常。
大略思索了幾秒鍾，莫測下床，穿戴整齊後推開了房門，正看到麵無表情的女尼佩格·伊芙琳正守在門外。
“莫先生醒了？”
“聖母已經等候多時。”
莫測微微頷首，示意對方帶路，再次跟著戒色大師到了內庭月影的院落。
這一次，門是打開的，仿佛一直等著莫測前來。
進門，正看到隻有十八九歲年紀的佩格·伊芙琳盤膝坐在竹床上，古井無波地示意莫測落座。
揮了揮手，戒色主持退了出去，關上房門。
房內再無他人，佩格·伊芙琳嘴角微勾，向莫測問道：
“你身體可有異狀？”
我要是說我特麼的差點死了，全身細胞都因為你昨晚的情緒執念爆發而導致衰竭，骨骼碎裂半身不遂以至於後半生隻能靠輪椅行動，你是不是會補償老子一大筆錢......莫測心下吐了個槽，知道自己這是奢望，恭敬地行禮：
“屬下無礙。”
佩格·伊芙琳深深地看向莫測，女尼俊美無籌的臉頰上笑意一閃而逝，終是歎了口氣：
“沒想到，本尊昨晚竟會情緒執念爆發，以至於險些失控。”
莫測不敢言語，聽她繼續往下說。
“這可能...是因為昨日談到了時光·薩烏爾·安德伍德，因為本能而有些緊張，導致本尊心態有些不穩。”
“更沒想到的是，竟然險些波及到你，還好......”佩格·伊芙琳薄唇緩緩輸出一口氣，如是重負般說道：
“你憑借言語，便讓本尊重新控製住執念。”
“屬下隻是僥幸。”莫測哪敢居功，那根本有害無益。
要知道，他可是相當於以一個心理醫生的角色，連契約能力都沒有用，就將一位半靈從瘋狂的邊緣拉扯了回來。
這簡直是神跡。
而且，就連莫測此時也是對情緒執念一頭霧水，結合昨天的經曆，他懷疑所謂的情緒執念的本質心理問題，不然，怎麼可能憑借心理疏導的方式能夠奏效？
如果真如他猜測的那般，那麼......他這位“心理醫生”就厲害了，想想吧，一個能靠言語拯救半靈強者的情緒執念爆發，這幹係會有多大？
莫測對此並不太確定，至少現在還沒想清楚其中邏輯，當然不敢吹牛逼這件事就是自己幹的。
萬一人家要求你再來一次，豈不是在拿自己性命開玩笑？
莫測微微搖頭：“屬下......屬下當時無計可施，也是為求自保，這才硬著頭皮不惜一切手段...”
“僭越之處，還望月影大人見諒。”
“僭越？”佩格·伊芙琳重複一遍這個詞匯，微微搖頭：
“你指的，是看到了我的過去，看到了我那些愚蠢的經曆...還有，看到本尊在情緒麵前如此失態，還是...看到了本尊真實的容顏，已經如塚中枯骨？”
這正是莫測所擔心的，要知道，這次相當於做了一次心理疏導，而患者.....不是一位普通的人，而是一位真實存在的半靈，正常情況下，了解患者內心隱秘必然會涉及到對方的一些隱私，而普通患者還好，誰能知道這位半靈是不是有什麼心理潔癖？對莫測窺看自己的經曆耿耿於懷...
對於契約者而言，這甚至會引發殺人滅口的慘案。
莫測連忙頷首，嗓音有些低沉：“屬下有罪。”
佩格·伊芙琳輕輕說道：“你抬起頭來。”
莫測抬頭，正看到那張又純又欲的女尼俏臉，咽了一口唾沫。
誰能知道，她真實的樣子已經牙都沒剩幾顆了。
佩格·伊芙琳眉眼間微有笑意，平靜說道：
“你的確看了許多不該看的事情，但是......你救了本尊，這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莫測搖頭：“屬下記性不太好，已經把昨夜看到的事情，好像都......忘光了。”
聞言，佩格·伊芙琳頓時笑出了聲音，沒記錯的話，還是莫測第一次聽見青級半靈笑。
收斂笑容，月影這才饒有興致地看向莫測：
“你這一本正經說謊的樣子，甚得本尊歡心。”
莫測沒在言語。
想了想，佩格·伊芙琳注視莫測：“可是，你應該看到了那次事故，引起我情緒執念爆發的導火索，這件事應該不會忘記吧...”
就是洹河決堤的那個影像？莫測心下快速回憶了當初的情景，但是依舊沒說話，保持著下屬應該有的沉默。
“你不用那麼緊張...”佩格·伊芙琳瞇了瞇眼睛：
“本尊叫你過來，一方麵是為當麵向你道謝，另一方麵...嗯，隻是想和你閑聊而已。”
“你要知道，自從晉級半靈之後，身邊就再無完全可信之人，想要找個人如同普通朋友般閑聊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已是奢望。”
“你是不是又想說屬下不敢？嗬嗬嗬嗬...”佩格·伊芙琳又一次笑了出來：
“本尊都說了，你不要緊張。”
莫測這才微微頷首，如臨大敵般傾聽。
“那個記憶，正是昨夜引起本尊情緒執念爆發的導火索...往事不堪回首啊。”
“本尊可以講給你聽...”頓了頓，月影·佩格·伊芙琳語氣平靜地講述：
“你所看到的，那個赤膊的半靈，正是本尊的夫君...他也是被赫塞人敬仰的存在，驕傲天尊。”
驕傲天尊？！莫測眉頭微皺，旋即又舒展開。
驕傲天尊和洹河聖母是一對......狗男女？
“你並沒有聽錯，他就是驕傲天尊，他的情緒執念是......過於驕傲，嗬嗬，情緒執念是會影響一個人的性格的，他的赫塞尊號正是源於此。”
“可是，過於驕傲的性格對於婚姻來說，可是一場災難......他這個人自大而且自負，在婚姻中必須處處占據主導...如果用普通鐵民的話來說，就是極端的大男子主義。”
佩格·伊芙琳延伸仿佛穿透了虛空，回憶過往：
“我們總是因此而爭吵，甚至因為都是半靈層次的強者，而大打出手......”
靠...這幾乎無法想象啊，契約者果然不能結婚的啊，要是同娶了一個契約者，家庭矛盾其實不要看誰的等級更高而決出勝負...嗯，不能娶契約者，姐姐，小白沒問題，特麼的史詩堅決不能要......莫測心下默默地胡思亂想。
“你所看到的場景，應該就是我們最後的那次爭執。”
佩格·伊芙琳微微一笑：“那一次，我們終於釀成大禍，將緩和河堤打碎，導致洪水滔天......幸好，我們兩人合力之下，最終阻止了這場人禍，沒讓災難擴大。”
“這件事，記錄在大廳的石碑上，也是本尊......被赫塞人尊為洹河聖母的原因。”
的確是，外麵的石碑記錄了當初出手的兩人，隻是誰能想到，那次險些讓班卡羅爾市淹沒的災難，隻是一次家庭內鬥。
“那一次爭鬥，竟是永別！”
佩格·伊芙琳語氣平靜地講述過去，仿佛自己不是去故事的主人公：
“之後，可能是因為過於驕傲，他發現永遠無法戰勝我，所以......離開了我。”
“他後來，加入了影組織，成為了巫影，也就是......巫毒殺手的頭號人物，最新隱榜排名第七位。”
巫影？莫測眉頭再次緊鎖，巫毒的頭號人物？
那不就是號稱巫祖的那位麼？
所謂的首陽巫王，那個叫什麼貝亞特·南妮的家夥，曾經在熱泉市大戰與之交過手的巫王，隻是巫祖座下九大巫王之一。
巫祖，竟是......赫塞人崇拜的驕傲天尊？
月影的老婆！
“這也是我加入影組織的原因......”
佩格·伊芙琳淡淡地哀傷說道：“畢竟，我們是夫妻啊，雖然他有些孩子氣，但是...作為女人，打也打了，鬧了鬧了，還是得將自己的死鬼老公找回來才行。”
“於是，我成為了月影！”
“隻是，原本的期待並未能如願，影組織各影之間，是不允許私下聯係的...其實，這些都不是問題的本質，如果他有意的話，見我其實也很容易，隻是他不肯見我，可以躲著我，這一躲，就是百年...”
百年......莫測不知道自己這時候應該說點啥才好。
這對半靈夫妻，倒是當真有意思，男的因為打不過老婆，太過驕傲而無法接受這一點，加入了影組織，女的百年尋夫，為了他同樣加入了影組織，老公卻躲著不見......
嗯，有點狗血。莫測隻能給出這樣一個中肯的評價。
隻是，念頭到此，莫測心下忽然一動：
“月影大人！”
“難道這次時光·薩烏爾·安德伍德的目標是你，生死關頭，驕傲天尊也不肯現身助您嗎？”
佩格·伊芙琳微微搖頭：
“他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反正影之主已經許久未召見我們了，我曾經像影之主匯報過關於時光的事情，影之主讓我自行逃遁。”
“神主大人剛剛複活，想必影之主無暇顧忌我這位影，也可能是...暗影之牙原本就打算舍棄本尊了。”
“甚或者......他一直刻意躲著我，即便知道我有危險，也不會放
老婆被別人欺負了都不幫忙？不，就算是前妻被欺負了，作為男淫也應該出手的吧？莫測感覺無法理解，隻能微微歎了口氣。
“和你講了這麼多。”佩格·伊芙琳這時候忽然回收話題，淡然說道：
“也是因為昨天忽然想到了和他當初的這件事，哎，幼稚可笑啊......如果當初肯放下些麵子，知道他那麼驕傲，讓讓他的話......應該不會像現在這樣。”
“這同樣是本尊的一件憾事，沒想到，昨天就這樣引發了情緒執念，一發不可收拾。”
佩格·伊芙琳抬頭看向莫測：“本尊說過，將你叫來這裏除了聊聊之外，更是為了表達謝意。”
“至於謝禮......就贈予你本尊重現時光的能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