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改錯字】南方行省，廣袤的卡薩姆山區。
一條鐵路在山穀間蜿蜒而行，如果從上帝視角來看，像極了一條蛇在峰巒間隙穿行。
這條鐵路的鐵軌已經鏽跡斑斑，隻有頂端與火車輪接觸的半麵閃爍著金屬的光澤，反射灼灼的陽光。
這條鐵路，正是南方行省連接北麵的唯一交通線。
薇拉·亞曆山德拉在沿著鐵軌旁邊的小路，緩步前行。
她之所以沒有坐火車，是因為她去南方行省也不著急，便抱著欣賞原路風景的心情，選擇步行穿過卡薩姆山脈。
走走停停，已經二十幾天過去了。
走了幾公裏後，薇拉找了塊平整的巖石，作為今天的臨時營地。
灌了一大口水，她長長舒了一口氣，仔細感受周圍的符源。
“果然，符源荒漠。”
薇拉歎了口氣。
這也是她選擇步行的另外一個目的。
潘多拉八號秘境·冰原被引爆，整個卡薩姆山脈全部被其產生的符源荒漠覆蓋，薇拉也想親身感受下被稱為符源荒漠的存在，究竟有著什麼神奇之處。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調查，她發現了很多華點。
所謂的符源荒漠，就是這片區域根本就不存在符源，或者換另一種容易理解的說法是......空氣中所含的符源能量極低。
正常情況下，大陸的任何一個地方都是有著符源能量存在的，而符源，也是契約者使用這能力的根本。
對於半靈級別以下的契約者來說，他們的身體便如同一塊充電電池，而電量正是符源，在戰鬥或者其他方式消耗符源的時候，都是先消耗自身的“電量”，直到耗光所有的符源為止。
但是消耗光了沒關係，在周圍環境符源充沛的情況下，契約者可以通過休息，就能緩慢額恢複自身的電符源，使之再次達到充沛的狀態。
契約等級越高，“充電”的速度就會越快，電池的容量也越大。
這道理很簡單......
而半靈以上的契約者的強大之處，正是因為其不但是一塊大容量電池，更是因為其可以引動天地間的符源，充電速度快到幾乎能與消耗等量。
但是符源荒漠中，符源的含量極低。
得不到補充，那就無法“充電”，隻能消耗其自身的符源。
當然，這並非絕對，即便在符源荒漠中，還是存在特例的，那就是如同大海上孤島一般的存在——符源荒漠中，也有些麵積極為狹小的“綠洲”。
綠洲中，符源能量雖然比不上荒漠外的地方，但是好在還有一些符源凝聚。
這也是薇拉在荒漠中二十幾天，卻沒有將自身符源消耗幹淨的原因，她一邊走一邊探查，在遇到這“綠洲”之後，便盡量將之作為過夜的營地，一邊休息一邊恢複符源。
眼下挑選的這個鐵軌旁的山坡，正是一塊“綠洲”。
“真是神奇啊，莫測。”
薇拉感受著體內緩慢增長的符源，終於放下心來，敢在這個時候繼續與莫測對話。
“是啊。”莫測的聲音從她心中響起。
“這符源荒漠境內的山石植被與外麵幾乎無異，但是偏偏沒有符源。”
透過薇拉的眼睛，莫測也是沿途看了二十多天的風景，這才有感而發。
這卡薩姆山的符源荒漠中，除了符源量匱乏，樹木花草依舊是綠意盎然，山石土地也沒有任何異變，與外界毫無二致。
“嗯。”薇拉點了點頭：“不錯，對於普通人來說，這這符源荒漠倒也是沒什麼影響，但是對於契約者來說，這裏如同禁區。”
“除非契約者不使用能力，但是那樣，在符源荒漠中與普通人也沒什麼分別了......”
這句話，倒是讓莫測響起了泰蘭德關於“家園”的記憶。
家園，也是一片符源荒漠。
現在對比一下，倒是讓莫測明白了很多事情，這符源荒漠的屬性，可能正是“家園”中精靈一族艱苦度日的原因。
要知道，精靈可是天生就有契約能力的，再加上其不用支付代價，不用承受情緒執念，也不會瘋狂的種種屬性，精靈一族原本應該非常強大的。
以如此強大的契約能力，區區狂暴海的秘境怎麼可能限製住她們？
家園是符源荒漠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少數的綠洲，應該就是十二部落的位置所在了，這一點應該是不會錯的，隻是即便這樣，恐怕精靈一族的“充電樁”也不太夠用......泰蘭德記憶中顯示的情況與此吻合。
精靈們隻有在部落內才能恢複符源，而且那些符源量較高的地方，都被主教大人控製著呢，經過允許才讓族人進去，也就是說，精靈族人充電也會要先後順序的，這隻能說明一點——即便是在部落綠洲，符源量總量也不夠充沛。
不然，哪裏用搞得這麼麻煩？
精靈族人們深入荒漠之中，因為不能補充符源而非常危險的，每一次深入荒漠都是生死的考驗.....當然，這與家園惡劣的自然環境也有一定的關係。
在體內符源消耗幹淨後，精靈們隻相當於普通人，而且是在茫茫沙漠之中......
等等，沙漠？
莫測是見過家園中的令人恐怖的沙暴的，說到自然化境的話，這一對比倒是讓他發現了一個華點......卡薩姆山的符源荒漠僅僅隻是符源的荒漠啊，那說明，家園那片大陸原本就是沙漠環境？
應該是這樣的，泰蘭德的記憶中，她們精靈一族的食物都很匱乏呢，泰蘭德本人更是連野兔子都沒見過，這的確是符合沙漠環境的生態係統。
而且......在鐵山秘境中，莫測用“回溯時光”探查過鐵神時期的曆史，精靈所謂的家園，其實就是人類當時的“奴隸營地”，挑在條件惡略的沙漠地到也是說得通。
......
將心神回收，莫測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不禁嗬嗬笑道：
“隊長，你有沒有覺得，這契約能力的源泉......也就是符源，像不像一個‘力場’？”
“力場？”薇拉不明所以。
莫測的聲音再次傳來：“我也是被你提醒後才想到的，這大陸的符源......嗯，就像是一個看不到摸不著的力場，和物理學上客觀存在的電磁場什麼的......一個樣。”
“電磁場......是什麼？”薇拉依舊搖頭，追問。
“額......”莫測無法解釋，不由得頓了頓，這才一百邊想一邊說：“總之，符源就是一個物理學證明的‘場’，隻是這個場，隻對契約能力有反應，對其他客觀事物沒有影響......嗯，符源荒漠正是這個符源力場發生紊亂的地方，或者讓這力場局部消失的區域，所以......在符源荒漠中，動植物以及客觀存在都不受什麼影響，單單契約者無法調動符源能量。”
“我不確定你能不能聽懂，總之......我是這麼想的。”
薇拉歪著頭沉思了片刻：“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
“你是說，符源存在的形式吧，就像空氣形成的氣場......這個比喻並不貼切，畢竟符源場不想空氣那樣能感受到，而是像你說的那個什麼電磁場。”
“對，就是這個意思。”莫測嗬嗬笑了一聲。
薇拉沉思了數秒鍾：“的確......有點像。”
“隻是，這如何才能驗證？”
對此，莫測的確是剛剛靈感爆棚所想到的，隻是這這僅僅隻是個猜測，此時更是無法驗證。
莫測卻是嗬嗬笑了一聲：“我哪有本事驗證，或者說，嗯......不用驗證也行的，我們沒必要研究的那麼深，我們需要琢磨的，是如何能利用這符源荒漠。”
“利用符源荒漠？”薇拉愣住：“你要利用這符源荒漠？”
“那當然......”莫測嗬嗬笑了一聲：“這符源荒漠這可是蒼嵐親手送給我的，我怎麼能不好好研究一下，嗯......這沒有符源能量的規則，如果用好了，可是件有力的武器。”
被莫測這話一提醒，薇拉倒是醒悟了過來，隻是依舊為莫測的想法感到驚異。
當然，驚異的不是莫測要怎麼用，而是莫測竟然連符源荒漠都不放過，他這種見到山羊都要擼禿的作風，可真是從熱泉市監察署中就有所顯露的......
沉吟了片刻，薇拉點了點頭：“我想到了。”
“這符源荒漠的確是個有用的存在，試想一下吧......兩個契約者如果在這裏戰鬥的話......”
莫測嘿嘿笑了一聲：“沒錯，就是這樣。”
“在這裏，就算是暗影之牙親自來了，也得符合這荒漠的規則，一旦他的符源消耗完了......”
這句話，真的引發了薇拉不少的聯想。
然後，不禁對莫測的腦洞感到“欽佩”。
隻是，薇拉是個很有戰術素養的懲罰者隊長，聽到莫測這個離經叛道的設想，不禁立刻便考慮可行性：
“嗯......是個不錯的想法，隻是有些條件還是很難滿足的......半靈頂層的存在，符源是很難消耗光的，而且我們很難真的將他們一直控製在這符源荒漠中。”
莫測的聲音卻是再次傳來：“條件不滿足的話，那我們就想辦法創造條件，讓他滿足！”
薇拉後半句話還沒說出口，這一回，倒是不用說了。
沒條件，創造條件！
莫測這思維太跳脫，她發現自己很難跟上。
莫測也知道在這個時候沒必要過深地討論這個問題，畢竟是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隨即轉移話題，對薇拉致謝：
“隊長啊，我還是要好好謝謝你的。”
“你這二十多天的沿路探查，將有綠洲的地方都標記了出來，真的是幫了我的大忙了。”
薇拉笑著揮了揮手：“客氣什麼。”
她卻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頓時嗬嗬笑道：
“莫測......你在琢磨如何利用這符源荒漠了，是不是暴露了你手中的底牌不多了？”
“嗬嗬嗬，這幾天，沿途開往清湖行省的火車上，赫塞人可是擠滿了......”
她說的正是這幾天的見聞。
因為沿著這南方行省到外界唯一的鐵路運輸線，薇拉可是發現了一個現象，那就是最近這段時間開出南方行省的火車上掛滿了赫塞人。
而進南方行省的，相反方向的火車，卻是“人煙稀少”......
赫塞火車的特色，就是不按站點隨處都停，薇拉也是幾次遇到了與火車上赫塞人聊天的機會，也是知道南方行省最近的狀況的。
新黨之亂下，省議會已經劣勢盡顯，而省議會背後的存在，不正是自己這位隊員麼。
南方行省亂了，大量赫塞人在“移民”......
莫測頓時哈哈笑了一聲：“隊長，你連這都看出來了。”
薇拉也是仰頭看了看天：“我怎麼說也是你的隊長，不是白癡。”
“嘿嘿......”莫測再次笑了一聲。
薇拉歎了口氣，問道：“接下來你要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莫測反問。
薇拉苦笑：“現在不是情勢不妙麼，我想問問你有沒有解決辦法。”
“額......”莫測語氣中沒有一絲愁雲：“哪裏形勢不妙了？”
“這不是一切都好好的麼。”
薇拉搖頭失笑：“還嘴硬！你的赫塞鐵民都要跑光了。”
然後，她就聽到了莫測的反問：“嘿嘿，隊長.....赫塞人跑光了，難道不是件好事兒麼？”
“我隻擔心這些家夥跑的太慢！”
薇拉聞言頓時怔了怔，心下隱隱想到了什麼，語氣都有了起伏：
“你說什麼？”
“難道......你是想，讓赫塞人離開南方行省？”
莫測這次沒有回答。
薇拉語氣中驚訝更甚：“你是真的這麼打算的？或者說，難道這就是你的目的？”
莫測嗬嗬笑了一聲：“我的目的多著呢，這隻是其中之一。”
他承認了！
薇拉從莫測這句玩笑中，確認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自己這個隊員，南方行省之主，竟然要舍棄他的赫塞子民？
這件事，這怎麼想都有種不切實際的感覺。
哪有政府不要鐵民的？
據說，莫測可是剛剛受封國師，成為了真正的南方公爵。
然後，立即就要把手下的子民“趕跑”？
她不可思議地追問道：“為.....為什麼呢？”
隻是莫測還沒回答，遠處傳來火車的汽笛之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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