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燒了起來,兔肉烤得滋滋地響。那群壯漢擠在角落,看著烤兔子眼冒綠光,可又沒有一個人敢過來。就算不怕安陽驍的巴掌,也怕那條綠油油正在吞兔子腿的蛇。
“怎么會有人拿蛇當寵物。”
“這幾個是不是從哪個山頭下來的?”
阮陵聽著他們議論,不禁發笑,“喂,我的寵物餓了,不如你們貢獻幾條舌頭喂喂它。”
瞬間無聲!
“空長一副粗壯的軀殼,也就敢欺負外面的小百姓。”阮陵鄙夷道。
又是一陣安靜。
“弱肉強食,自古都是如此。”陳璟玥沉默了一會,感嘆道:“想要不被吃掉,就得強大。”
安陽驍搖頭,說道:“這只是一方面。有人天生體弱,出身寒末,難道就不配活著了嗎?得有強大的力量來保護弱者,這力量可以是有俠肝義膽的人,但更應該是有良心有能力的官府朝廷。國無法則亂,民為德則敗。”
陳璟玥肅然起敬,拱拳道:“受教了!王爺果然人中龍鳳,東鄭國有王爺實乃大福!”
阮陵看著他,突然覺得有些可惜。若他真的當了東鄭國的皇帝,百姓的日子可能真的要好過許多吧。
篝火噼哩啪啦地炸著火星子,一只烤兔很快被幾人吃光,另外留了兩條兔腿給莫凡和熊年。
安陽驍和陳璟玥商議進城后的對策,阮陵聽了會兒,轉頭一看,發現沐嶺不見了。
“剛剛看到他一個人出去了。”一個壯漢心虛地看了一眼阮陵身后跟著的蛇,朝外面指了指。
阮陵尋出來,只見沐嶺正彎著腰在枯樹林里挖東西。
“你在找什么?”她走過去,小聲問道。
“找點草藥,萬一城中情況不妙,也好備著。”沐嶺抹了把汗,無奈地說道:“不過,這里的草根都挖光了,只怕我們找不著了。”
阮陵小聲道:“確實如此,我帶的藥不多,也沒料到情況這么嚴重。我們有六個人,我方才也怕藥不夠用。”
“若真到了那時候,你不必管我。”沐嶺抬眸看向她,輕輕地說道。
“沐嶺,咱們是朋友。既然和你一起出來,當然就要一起離開。”阮陵拍拍他的胳膊,微笑道:“大家相識一場,就是緣份。”
沐嶺看著她,神情又有些恍惚。
“給點吃的,給點吃的……”幾個面色如土的災民跌跌撞撞地朝沐嶺撲了過去。
阮陵見狀,一把拉住了沐嶺,把他拉到了面前。
災民已經餓花眼了,而阮陵和沐嶺衣服上沾了方才烤兔子香氣,在他們眼里,二人就是兩只烤兔子。他們撲了個空,轉過身,又搖搖晃晃地朝二人撲了過來。
“走了,回去。”阮陵拉著沐嶺的手腕,拖著他往回走。
沐嶺的視線落在阮陵的手上,眼神寂了寂。
繞過了在枯樹林扎堆的災民,二人回到了破廟外。安陽驍正站在那里,視線直刺二人拉著的手,正欲開口時,阮陵瞇了瞇眼睛,拉起安陽驍的手,把沐嶺的手放到他的手心。
“你看著他,我還要挖一點樹根。”
安陽驍:……
這招先發制人,簡直絕了!
沐嶺尷尬地把手從安陽驍手心里抽出來,小聲道:“王爺去陪王妃吧,我不會再出去了。”
“那就好好呆著。”安陽驍看了他一眼,跟上了阮陵。
“你膽子越發地大,敢去拉他的手。”他小聲說道。
“糾正一下,是手腕。”阮陵斜他一眼,軟唇輕揚:“我是趁機給他把脈!你不是不放心他嗎?我借這個機會摸了一下他身子恢復的情況。”
“如何?”安陽驍追問。
“不好。”阮陵猶豫一下,放緩了腳步:“我知道你懷疑有道理,畢竟我們這一路確實很順。但他的身子也是真的虧損厲害,我用藥給他吊了這么久,說到底,也是茍延殘喘罷了。”
“傳遞消息也可以的。”安陽驍沉吟一下,又道。
“嗯,咱們幾人里,確實只有他像外人,又與潯墨白有感情。”阮陵想了會,小聲道:“可是,我還是覺得他不是內應。”
“理由。”安陽驍問。
“就是感覺,可能我感覺也不對吧,是小十一和兄長之間的感情在作怪。”阮陵有些糾結。
“那就再等等。”安陽驍點頭,拉起阮陵的手,用袖子不輕不重地擦了幾下:“總之,不許他摸你的手。”
“我能摸他的嗎?”阮陵笑嘻嘻地問。
“皮癢。”安陽驍好笑地往她臉上擰了一把。
“你皮厚,我皮癢,正好。”阮陵抱住他的腰,仰起小臉看他:“阿驍,我們真相配。”
“少說好聽的話中糊弄你家夫君,總之,再讓我看到你牽他手,我把你這雙爪子捆起來。”安陽驍越發地好笑。
“你若舍得捆,我就讓你捆。”阮陵舉起雙腕,笑著往他眼前遞。
安陽驍嘆氣。
怎么辦,自己寵出來的,自己忍著,還真能捆她不成?
“而且我之后幾天都會找機會去牽他手腕,我要時時去看他的脈像。”阮陵笑容斂去,很嚴肅地說道:“我是大夫,該摸過的我都摸過,何況一只手呢。你要玩貓抓老鼠的游戲,總要知道老鼠是誰吧?我現在不信是他,我得證明給你看。”
她贏了。
“行,我等你的證明。”安陽驍把醋勁收起來,輕握住她的手,牽著她慢步往前走。
……
西魏大殿。
文武百官都看著站在大殿正中的潯墨白,一個月前他帶著四象世家入京,不僅獻上了珍寶,還拿出了東鄭的軍防圖。
“四象世家果然代代有人才,你蟄伏這么多年,也算不負你心。”西魏國明帝看著手里的軍防圖,點頭道。
“懇請皇陛下,接回質子沐嶺。”潯墨白跪下叩拜。
“沐嶺是誰?”明帝怔了一下,朝身邊的公公。
“就是那位送到東鄭國為質的皇子,兄妹二人一同送去,但公主已經死了。”公公趕緊提醒道。
“哦……”明帝擰擰眉,他早就把這雙兒女忘了。他們兩個是生是死都沒放在心上。反正他的兒子多,死上幾個都沒關系。
“他在東鄭生活多年,只怕已經習慣了,回來倒不方便。對說他在那邊娶妻了,就讓他留在那兒,也是我西魏與東鄭國世代交好的見證。”明帝敷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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