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是這么說了，但太醫也沒讓人往藥膳里往東西。”封蘭修極平靜地看著張宛音，忽然暴怒起來，手一拍桌子，眼底凌厲，“王妃說說，為什么虞側妃的藥膳里有些東西，讓人身體不適。”
“什……什么東西？”張宛音一愣，這和她想的不同。
“藥膳里有東西，玉側妃用了當天晚上就不適，今天還暈了過去，身強體壯的侍衛用了，也覺得渾身不自在，沒一會就覺得難受。”
用了之前藥膳的侍衛很難受，但又說不出哪里難受，就覺得渾身無力，腳下發軟，只想坐下休息，臉色更是雪也似的蒼白，滿面病容。
和虞玉熙往日在人前的樣子已經很相像了。
一個身強力壯的侍衛尚且如此，更何況虞玉熙。
封蘭修勃然大怒。
“王……王爺，妾身不知道您說的是什么？妾身方才一直在這里，您如果不信可以問院子里的丫環、婆子。”
張宛音一愣后，會錯意了。
“王妃，本王說的是藥膳有問題，不只虞側妃用了不好，現在連玉側妃也用過，本王讓侍衛也用了。”封蘭修眉眼冷厲，暴怒不已。
“王爺，妾身不知道您說的是什么，方子是太醫開的。”張宛音愕然過去，這會也反應過來，忙道。
雖然不知道玉麗珠怎么攪和在這件事情里，但當時她也是存了小心的。
定了定神之后含淚道：“王爺現在是懷疑妾身有問題了？藥膳方子是太醫開的，之后煎藥也是虞側妃身邊的人看著的，妾身做的就是請太醫開一份方子，即便是藥材也是虞側妃往日用的。”
張宛音凝白的臉上落下委屈的眼淚，聲音哽咽：“王爺，妾身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但如果藥膳有問題，妾身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您可以派人去查，不管是藥材還是食材，甚至于煎藥都是虞側妃的人在辦。”
沒進端王府之前，張宛音的確是有想法，但在張宛音還沒有完全掌控后院的時候，虞玉熙就因為明和大長公主差點沒了性命，能看著虞玉熙自然的死去，張宛音當然不會再動手。
而后虞玉熙的身體一直不太行，到現在張宛音覺得虞玉熙也就只是熬日子罷了，對虞玉熙下手更是得不償失。
而且這幾天虞玉熙也不能真的病逝了，這幾天還有用……
“王妃，昨日是你的人去大廚房把人叫走的吧！”封蘭修的下一句話，震的張宛音臉色大變。
“你這個叫玉碧的丫環去了大廚房，把人叫走了，王妃不知道？”封蘭修看著站在張宛音身邊的丫環，冷聲道。
“王……王爺？”玉碧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滿臉的茫然。
“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昨天回來沒說藥膳的事情！”張宛音臉色一變，比起玉硯，玉碧這丫環粗心多了。
心里一慌，這事恐怕不能善了！
“王妃，奴婢……奴婢……不知道。”玉碧看了看張宛音，嚇得眼淚立時就下來了，“奴婢……奴婢昨天沒做什么，也不知道虞側妃的藥膳的事情。”
“王爺？”張宛音看向封蘭修，咬咬唇，苦笑了一聲，“您問吧！”
這是避嫌的意思，態度很分明，眼下這種情形，她能做的就只是坦然，腦海里電閃火花一般，想到這個對策。
她被算計了，被虞玉熙算計了，還是被玉麗珠算計了，或者說被她們兩個人一起算計了？
她小心謹慎，卻還是被人算計，原本以為端王府的內院被自己緊緊的掌控在手上，卻原來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早有人在算計她了……
見她如此態度，封蘭修臉色稍霽，審視地看了張宛音幾眼后，最后把目光落在玉碧的身上，這丫環原本是宮女，還是太后娘娘賞下的，身份不一般。
“昨天午后你去了大廚房拿糕點。”封蘭修身后站出一個內侍，替主子高聲問道。
“奴婢去了，下午的時候，王妃想用些糕點，奴婢去了大廚房，但大廚房里的人不多，奴婢一時找不到人，就看到邊上有一個小丫環在，讓她幫著取用了，此外再無其他。”玉碧也很慌，但她畢竟是宮里的，見過不少這種場面，一咬牙還是能解釋的。
“還有其他人在，你為什么只叫她一個人？”內侍目光陰冷地瞪著玉硯。
“奴婢當時就看到她一個人沒事，就叫她過來，她也沒說什么，就幫著奴婢裝了幾份糕點，而后奴婢就離開。”
玉碧咬牙道，顯然這個丫環出了問題。
“這丫環是替虞側妃燉藥膳的，你為何要找她？”內侍盯著她問道。
“奴婢當時就看到她一個人沒事做。”
下午的時候，大廚房里其實人已經不多了，就少數的幾個，留下的幾個都忙的很，就只有這么一個丫環看著沒事干，就靠在一邊的柱子玩指甲，顯得很是悠然。
其實這個丫環是替虞側妃燉藥膳的玉碧是知道的。
糕點自己一個人也是可以取的。
偏偏她就看不慣一個小丫環，甚至只是一個三等丫環，就可以靠在那里閑的無事可做，而自己這個王妃身邊的一等丫環，就得手忙腳亂的拿糕點，小丫環就得幫她們這種大丫環做事情。
原本就是不成文的規定，更何況這小丫環還氣人的斜靠在邊上，莫名的讓人心頭火起。
玉碧原本就看不上端王府里的其他下人，別說只是一個小丫環，就算同為大丫環，兩位側妃身邊的人，她也看不上，她是太后娘娘賞下的，和其他丫環不同，以前在宮里的時候，主子們看到她也是客客氣氣的，端王府的下人算什么。
支使這個丫環幫自己取糕點，還故意的為難她，讓她忙這忙那，對于玉碧來說還真算不得什么。
小丫環不敢多說，只小心翼翼地做事，最后還替她拎了一程，玉碧這才放過她。
小丫環巴結大丫環，這種事情都是小事。
玉碧當時也不覺得，主子也說了，虞側妃的時間不長了，虞側妃身邊的人有些心思，想討好自家主子，還不是應該的事情。
現在才想起來這小丫環過分的殷勤了—些，也過分的聽話了一些，莫不是和這丫環有關系？
“看她一個人沒事做，就把她叫過來，又讓她做事，你在一邊看著，生怕她跑了，之后還讓她給你拎了一段路程，離開大廚房一會。”來之前早就問清楚，內侍繼續道，目光緊緊地盯著玉碧。
“奴婢……是看她一個人無事做……。”
“她在替虞側妃燉藥膳，這事王妃這里應該也是知道的吧？”封蘭修看向張宛音，冷聲道。
“妾身特意吩咐下去的。玉碧，你不知道這丫環在替虞側妃燉藥嗎？”前一句是回應封蘭修的，后一句才是是斥責玉碧的。
“王妃，是奴婢的錯，奴婢見她靠在柱子前，很是懈怠的樣子，這才讓她過來幫著做事，所有人都在忙，就只有她一個人如此，奴婢……奴婢這才讓她幫著做些事情，奴婢……”玉碧哭道，委屈極了，這種事情往日真的不算什么。
“這丫環一直在替虞側妃燉藥膳，不存在第一次燉，不清楚的事情，但是王妃身邊的丫環，就這么指使著這個小丫環離開，昨天的藥膳有問題，今天的藥膳也有問題，昨天玉側妃用了，整個人就不太好，今天的藥膳用了，侍衛也不太好。”
封蘭修面色陰沉地打斷了玉碧的話，惱怒地看著張宛音，“今天聽說王妃的人也去了大廚房，也是在這個時候。”
今天去的不是玉碧，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小丫環，大家都是小丫環，今天兩個丫環湊到一處說的很高興。
“王妃娘娘身邊派去的小丫環，和這個燉藥膳的小丫環，說得很熱鬧，這個小丫環還主動幫著王妃身邊的丫環取糕點。”
內侍一板一眼地道。
因為說得投機，所以今天是燉藥膳的小丫環主動上去幫忙的，雖然沒有提出門，但當時的確也是離開了藥膳處。
“王爺，妾身向來有在下午取用糕點的習慣，以往在宮里的時候便是如此。”張宛音的心沉甸甸的，所以的證據幾乎都是直指自己，沒想到自己還真的是大意了，居然讓人算計至此。
“王爺，在宮里的時候，太后娘娘有這個習慣，妾身也就將這習慣帶進端王府，倒是起初虞側妃的藥膳并不是放在大廚房燉的，王爺替虞側妃準備了小廚房。而虞側妃后來搬到大廚房的時候，和妾身的時間是錯開的。”
張宛音也不會束手就擒，忽然想到這么一個理由。
“王爺，妾身不知道最初的時候，虞側妃的藥和藥膳為何要放到大廚房？大廚房里人多手雜，又是做菜的地方，有時候還會串味，就算是放置在單獨的一角，也有些不便。”
張宛音眼眶紅了，頭微微低下，從封蘭修的角度看過去，看到的是張宛音似乎在默默垂淚，努力維系著正妃的體面，卻是委屈之極。
封蘭修看向內侍，方才這個內侍已經帶人去查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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