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妃娘娘，這種話說出來是要害死人的，虞三姑娘和祺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最后卻被如此陷害？就算王謝兩家有爭執，罪不及女子吧，這……”顧香茹激動不已，氣惱不已地道。
“顧姑娘，我以前和你有仇？”虞兮嬌忽然開口道，打斷了顧香茹的話。
“虞三姑娘，我以前和你不熟！”顧香茹正說得激動，忽然被打斷，頓了一下后才反應過來。
“謝氏和你有仇？”虞兮嬌繼續問道。
“我……我姓顧！”顧香茹急了。
“所以說顧氏和謝氏有仇？”虞兮嬌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繼續問道。
“虞三姑娘，現在側妃娘娘已經說得明白，你難道還不認嗎？不是我們有仇，是你害了祺云，因為你是謝府養大的，對于王氏向來不喜，所以你……”顧香茹不敢提自家的顧氏，這一次出面，如果不是有極大的利益，她其實也是不敢的。
對方說了，虞兮嬌不算什么，齊王世子也沒把她放在心上，至于安和大長公主也不算什么，玉相夫人坐在上面，只要認實了是虞兮嬌，安和大長公主不會說什么，這么多年一直被養在江南謝府，安和大長公主又豈會真心疼愛這個孫女。
不過是看在齊王世子的面上，多看顧幾分罷了。
所有的一切加起來，顧香茹現在底氣很足，甚至敢質問虞玉熙！
不過，她的話才說完，身子被重重地一推，腳下踉蹌著幾步，撞向一邊的桌角……
金玉推的，顧香茹擋了金玉的道，急切之間，金玉伸手推了她一把。
虞玉熙暈倒了！
幸好金玉反應過來，轉過身撞開虞玉熙面前的顧香茹，一把抱住虞玉熙，急得大叫起來：“側妃娘娘，側妃娘娘！”
有找大夫的，有幫著過來扶的，一陣兵荒馬亂之后，虞玉熙最后被扶走了，該說的話她已經說了，不該說的話她絕對不會多說。
似是而非地指責了虞兮嬌，就算沒有直接指證，意思已經在里面了。
這是虞玉熙能在人前做到的極致了。
不可能不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她表現的是一個即使姐妹有些不和，但還是顧及大體的姐姐的形像，又為虞兮嬌解釋了幾句。
端王府的人隨著虞玉熙的離開而離開。
所有人的目光最后都落在虞兮嬌的臉上，虞兮嬌臉色平靜之極，雖然微微低著頭，卻沒有半點驚慌之色。
顧香茹方才被推的撞到了桌角，疼得蹲下身子。
所有人關注的都是虞玉熙，只有她自己的丫環蹲在一邊扶著她，這會好不容易緩過來，扶著丫環的手站起來，臉色微微有些蒼白，一手按著腰。
“虞三姑娘，你有何話說。”王氏一族的大房太夫人，臉色惱怒，聲音微微顫抖，“你是謝氏的外孫女，祺云是王氏的族女，就算王謝少了來往，看在王謝兩家的份上，你也不能如此。”
王謝之爭大家都知道，但關系越密切的越是不會說，甚至表示兩家不親近不過是離得遠了一些罷了。
像方才顧香茹那樣不管不顧地當著當事人的面說“王謝之爭”，基本上沒有。
誰還不是一個八面玲瓏的人……
“太夫人，我能問一問顧姑娘嗎？”虞兮嬌抬起頭，忽然莞爾一笑。
“問。”大房太夫人看了看虞兮嬌后，點頭。
“顧姑娘說是聽到我和側妃說的話，是在那日我在白石書院休息之后？”虞兮嬌看著顧香茹道。
到這個時候了，虞兮嬌居然還能笑，顧香茹心里不由得一慌，但想起那邊吩咐過來的話，事情已經安排妥當，而當時她的確是有一段時間不在人前，和一個交好的世家千姐兩個人躲起來說話。
這位千金膽子小，今天又沒來上學，至于其他人，事情過去這么久了，又有誰還記得清，她不怕查。
“是的，我當時正巧走過，如果不是提到了祺云，我不會停下來聽的。”顧香茹道。
“顧姑娘偷聽就是偷聽了，就是不知道顧姑娘是緊緊地貼在后窗墻上聽的，還是離的有些遠，聽得并不是很真切？”虞兮嬌繼續問道。
任何一位世家千金都不可能承認自己當時是貼在墻外偷聽的，路過聽到已經是失禮，再和一般的猥瑣下人一般，緊緊地貼著墻偷聽，她哪里還有臉面，世家千金行不搖頭，坐不漏膝，怎么能做出這等猥瑣的行為。
“虞三姑娘是何意？我只是故意路過，聽了一句，說了句真話罷了，虞三姑娘又何故毀我名聲。]”
顧香茹臉色暴紅，又羞又惱，眼睛看著就要掉落下來。
和顧香茹相對的是虞兮嬌的平靜：“顧姑娘直指我說我傷害了王姑娘，又害得王姑娘自縊，關乎性命的大事，我難道不應該問清楚。”
“我……”
虞兮嬌不客氣地打斷了顧香茹的話:“我不知道顧姑娘為何如此恨我？也不明白顧姑娘想挑起什么，甚至不清楚顧姑娘為何說的好像全是我的責任似的，仿佛我說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話，我和虞側妃兩個的話，原本就只是私下而言，怎么就傷了誰的名聲？”
顧香茹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又氣又急。
王氏的兩位太夫人對望了一眼，二房的那位低低的咳嗽了一聲，王祺云抬起頭，怨恨地看著虞兮嬌，聲音暗啞：“虞三姑娘，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為何要這么對我？我不覺得和虞三姑娘有仇怨？”
“我也不覺得。”虞兮嬌坦然地道。
“那為何虞三姑娘要這么對我，為何虞三姑娘要我的性命，我礙了虞三姑娘什么嗎？為何虞三姑娘要這么對我？”
王祺云幾乎是一字一頓地道，仿佛字字泣血，兩眼怨恨的血紅，誰都看得出她對虞兮嬌恨毒難消。
“是因為我姓王嗎？還是因為虞三姑娘是謝太夫人的親孫女？”
王祺云上來就撕開了王謝之爭，她的這種說法還和方才顧香茹的不同，但讓人覺得更真。
比起顧香茹，王祺云才是感同身受，而且她之前還自縊過，現在是拼了性命要一個公道王法的意思了。
就算撕開王謝兩家溫情脈脈的面紗，讓人聽起來只會同情她。
如果她之后更是因此而死，謝氏一族必然會受牽連。
虞兮嬌冷冷一笑：“王姑娘覺得故意傳了謠言？”
“難道不是嗎？我自問此生沒什么錯處……”
王祺云恨聲道。
“有！”虞兮嬌眼睛亮得驚人，“王姑娘有錯處。”
“我……我沒有……”
“王姑娘或者也是不清楚，但兩位太夫人應該知道，我沒說錯吧！”虞兮嬌不客氣地道，抬眼看向坐著的兩位太夫人，“王姑娘說什么姓王姓謝是另外的事情，方才顧姑娘不也說了嗎？她正巧路過聽到，其實也就只是簡單的幾句，提到了王氏，也提到了謝氏，還提到了安國公府的小公子，甚至于最后又說了聯姻的事情。”
王祺云出面了，顧香茹這會看著倒是平靜了許多，聽虞兮嬌這么一說，點了點頭：“我是偶爾路過，聽到的不多，但關鍵的還是聽到了。”
“王氏女只一人，聽到和哪家聯姻了嗎？”虞兮嬌反問。
這是不反駁她聽到說話的意思，反過來也表明她是真的說了。
顧香茹大喜心里一塊大石頭重重地落了地，至少她今天完成的是不錯的，以后她就會進入怡王府，成為怡王府的女主子。
想到這里更是激動不已，差點笑出聲，幸好她反應快，忙低下頭掩去臉上的笑意，平了平氣后才道：“我的確沒聽清楚是哪一家，但其中必然有一家必然是的。”
兩姐妹說話聲音不會高，那會虞兮嬌還病著，更不可能說得很高聲，既然是路過，哪怕站定聽了，也不會聽得很清楚。
多出一個安國公府就是為了故意混淆視聽，至于為什么選安國公府，也是因為安國公府現在也是沒人了，死無對證。
身份有，地位有，但人卻是沒有。
最合適的人選……
“聽到有一家和王氏女有姻親的意思？”虞兮嬌再一次問道。
“是……明明祺云沒有過，虞三姑娘這么說有想過后果嗎？祖云將來的親事該怎么辦？還讓她怎么好好地嫁人？”
“兩位太夫人，不知道顧姑娘說得對不對？”虞兮嬌看向王氏的兩位有能做主的太夫人。
兩位太夫人沉沉地看了她一眼，最后點了點頭。
“如果是這樣，那就是顧姑娘的錯，是顧姑娘在外人面前胡言亂語，聽了一句，就把事情鬧到十分。”
虞兮嬌冷靜的分析道，笑意不達眼底。
早知道這是一個局，而且還不只是因為自己，這個局那么大，小小的破綻也不是自己想找就能找的。
既如此，她承認說了！
她承認說了關乎王氏女的話。
“這件事情的起因不是顧姑娘嗎？王姑娘如果出事，難道不也是因為顧姑娘？顧姑娘聽了一言半語，就到外面胡說八道，要的是王氏女的性命，莫不是顧王兩家早有仇怨，現如今不過是借故發揮？”
虞兮嬌冷笑道，目光咄咄地落在顧香茹的身上：“顧姑娘，你是不是在里面得了什么大的好處？王姑娘死了，與你的好處更大？”
最后一句話，激得顧香茹差點跳起來，臉色驀地慘白如雪，神色緊張！
王祺云緩緩地轉過頭，因著虞兮嬌的話定定地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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