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猶豫。
“放心，這是我們王妃賞下的，你們在這里反正也沒什么事情，就用一點點心，這么點也就是一口的事情。”端王府的婆子笑瞇瞇地道，又向婆子招了招手。
既然是端王妃的意思，聽到里面隱隱傳來的說話聲，錢府的婆子點點頭。
拿起糕點，嘗了一口后，連連點頭：“這味道真好，多謝這位嬤嬤了。”
“當然好了，雖然看著不精致，用料其實是一樣的。”端王府的婆子壓低了聲音道，一邊招呼另外的兩個丫環也用。
兩個丫環看老夫人身邊的心腹婆子用了，自然也就動了手，果然品道極佳。
“這味道好吧？”端王府的婆子笑道。
“是好，從來沒用過這么好的品味。”錢府的婆子連連點頭，又伸手取了一塊。
“你們能用到這么好吃的糕點，也是因為我們王妃，這原本是為我們王妃準備的糕點。”端王府的婆子嘆了一口氣。
這話一出，錢府的一個婆子和兩個丫環差點噎了……
“你們別慌，這不是原本給王妃用的。”一看這三個人的樣子，端王府的婆子知道失言了，忙搖手道。
“這……端王妃用的？”
“準備糕點的材料都是最好的，還有一些是宮里賞下的，做成的也是最好、最精致的，可是王妃沒胃口，一連幾天都沒胃口，后來還是王妃把這些糕點賞下了，廚房那邊沒敢讓人直接用，索性再用模子做得簡單一些，蒸了，然后再切成小塊，其實料還是那些金貴的料。”端王府的婆子道。
為了表示對主子的尊貴，特意把原本精致的糕點做成現在的這種樣子，錢府的婆子一言難盡地看著面前的糕點。
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只能說端王府的規矩極大，他們府上，錢老夫人賞下的，就直接讓人用了，哪里還會特意把糕點做得一般的。
也就是端王府，還得分出人手重新蒸了糕點。
“這糕點真好。”錢府的婆子只能這么感慨。
“我們王妃最近……總是用不好。”端王府的婆子嘆了一口氣，“這么好的糕點，王妃一點都沒用，大師傅們都在想法子做出讓王妃合心的糕點。”
“王妃以前用的還行？”錢府的婆子捏著一小塊糕點，問道。
“以前用的是還行的？就最近不行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現在也不是夏天，又不是苦夏。”
端王府這邊的婆子無奈地嘆氣，看著愁得不行，“不知道有沒人法子讓我們王妃多用些地，若是有，我們王妃必然重謝。”
“讓王妃多用一些？”錢府的婆子自言自語了一句。
“對！王妃這一直吃用不行，可真的不好，總得想一個開胃的法子。”端王府的婆子道，而后眼睛轉了轉，看向了若有所思的錢府婆子，“這位老姐姐，你是不是有法子？”
這話問得突兀，錢府的婆子嚇了一跳，忙把糕點塞進嘴里，一邊道：“沒有，沒有，我一個錢侍郎府上的下人懂什么，連端王府的人都找不到法子，我懂什么。”
“我看方才老姐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端王府的婆子懷疑地道。
“真的沒用，我就是覺得這糕點好，想看看這里面用的是什么料。”錢府的婆子一邊噎得伸脖子，一邊解釋。
好不容易緩過來，又忙側身咳嗽，一陣手忙腳亂。
“老姐姐，如果有，你可一定要告訴我，我們王妃說了，有重賞的。”端王府的婆子緊緊的盯著錢府的婆子，道。
“好……好，如果知道我一定告訴你。”錢府的婆子忙道。
錢老夫人最后也沒有和虞玉熙私下里說話的機會，張宛音難得這么空，居然就這么一直陪著她們，最后還要留她們到她那里用膳。
錢老夫人哪里敢應下，最后帶著錢麗貞告辭。
等上了馬車，才知道端王府的婆子也對身邊的婆子說起張宛音吃不下的事情，一時間眉頭緊皺。
錢麗貞坐在馬車的一角，整個人看著有些瑟縮，自打從信康伯府回來，錢麗貞看著就變得膽小了許多，錢老夫人也沒興趣多問她。
馬車回了錢府，打發了錢麗貞，錢老夫人就問婆子：“你覺得端王妃是何意?”
“奴婢不知。”
“會不會因為覺得我手里有些東西？”錢老夫人眉目陰沉的道，外孫女說張宛音盯上了自己，玉佩的理由看著并不像。
那就更奇怪了，端王妃為什么要盯上自己？
“會不會因為是側妃娘娘？端王妃不知道要怎么對付側妃娘娘，才派人盯著您？方才在客廳的時候，奴婢還以為一會就讓您和姑娘去側妃娘娘敘話。”婆子分析道，這理由之前說起過。
“不讓老身和側妃娘娘私下說話，是怕老身發現端王妃派人盯著我的事情嗎？”錢老夫人冷笑。
“奴婢覺得是，但是端王妃用不下飯的事……”婆子也不是那么確定。
“這事跟我們沒有關系。”錢老夫人果斷地搖頭，“不管端王妃是不是能用下飯，想找什么東西調一下味，都和我們沒有關系。”
“老夫人說得極是。”婆子連聲道，這事是另外一個婆子管著的，那婆子雖然是老夫人的心腹，但在府里就如同是尋常的婆子似的，并不顯眼，也就是錢老夫人的幾個心腹知道，這婆子手里有東西。
對，是有東西，有一些東西是見不得光的，是錢老夫人從南唐得來的，和京城的藥不同，這些藥更見不得光，當然用得好，也可以控制住他人。
錢老夫人自己沒怎么動手，一是找不到合適的人，另一個是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安和大長公主就是合適的人，可是不管錢氏還是錢老夫人都不可能接近安和大長公主的吃食。
至于其他人，暫時不必要。
錢老夫人暗中出售過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當然出售的也很小心，就怕惹上事情，這些東西錢老夫人覺得放在手里也浪費，反正手里不少，放出去一些也不算什么，可以為自己積攢錢財。
手里養著人，需要更多的錢財。
但這事做得很小心，而且很少，需大價錢才可以得到少數的一些，還需是外鄉人，錢老夫人怕京城的人露出破綻，需外鄉口音才行。
有著這兩個條件的可不多，而且還得有本事尋找錢老夫人的人面前……
“以后不要再售出這種東西。”錢老夫人不放心，又特意的叮囑道，張宛音的話，聽起來不像是無的放矢，特別是現在自己被張宛音盯上的時候，老夫人隱隱間越發的不安，莫不是自己什么地方讓人發現了？
那可真是會要命的。
“老夫人放心，您之前就吩咐過奴婢們，就稍稍賣出二次，如果不是價格特別高，根本不會賣。”
錢老夫人要錢，不管是之前還是之后，她能在大晉這么多年，又養著些手下，又豈是明面上的錢可以夠的。
當初如果不是手頭實在緊，錢老夫人也不會在寧氏處得了消息之后，想出了一招黑吃黑，生生的從別人手中得了安國公府的一批查抄的東西。
“真的都是外鄉人？”錢老夫人還是不放心。
“老夫人放心，都不是京城人氏，是帶口音的。”婆子保證，這事雖然不是她去做的，但她也是問很清楚，就怕不小心惹到京城的哪一位權貴人家。
錢老夫人沉默，眉頭依舊難展。
“老夫人……奴婢方才還聽到另外兩個丫環說的話。”婆子忽然又欺欺艾艾的道，她當時更關注端王府婆子說的話，那兩個丫環就站在回廊外面，其實說得很輕聲，兩個人幾乎是湊到一起說的。
偏偏婆子是個耳朵尖的，居然就聽到了。
“什么？”錢老夫人一驚。
“奴婢聽……著，聽著好像是說什么中毒的事情。”婆子聲音越發的低了幾分。
“虞蘭萱中毒的事情？”錢老夫人不在意的反問道，才說完話，眼睛驀地瞪大，她之前不是不知道這事，虞玉熙派人過來問玉香的事情就告訴過她，只不過當時沒多想，現在前后這么一聯系，錢老夫人臉色大變，倒吸了一口冷氣。
手指微微顫抖地握緊。
“老……老夫人，您覺得這事……會不會是真的？”一看錢老夫人的樣子，婆子的聲音抖了幾下，壓得很低，顯然也想到了什么。
“不可能，侯夫人不知道這些。”錢老夫人頓了頓后，一口咬死。
“會不會是一年前賣出去的那一份，那一份正巧是慢性的毒！”婆子聲音越發的低了。
“不是說是外鄉人天價購得的嗎？”錢老夫人反問，當時的價錢給得很高，高得讓錢老夫人心動。
當然，后面一次也很高，高得同樣讓錢老夫人不得不動心。
“奴婢問過是外鄉人，但是……”但是一個外鄉的下人，也不是不可能操作的，下人們有一次并不是京城人氏。
“那就和我們無關。”錢老夫人一咬牙，厲聲道，“我們什么也不知道。”
那是死也不能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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