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開始了纏斗，但都很小心，害怕弄壞了船，所以打起來的時候束手束腳，一時間難分上下。
燕婉冷冷道：“這個男人跟你一樣狗。”
“騙子也會被人騙，只能說你們技術不過關。”沈棠慢慢的靠近了船艙內，她的袖子下有一把短刃，只需要一個瞬間就能了解對方的性命。
但是復仇這種東西，過程實在是太漫長了，如果結束只是在一瞬間，那么前面的鋪墊有什么意義呢？
沈棠看著她笑：“我做夢都想看你死。”
燕婉：“其實我挺不明白的，咱們兩個沒仇沒怨，你為何一直針對我？就算是你發現我一開始收買你的丫鬟算計你，但我也只是想踩著你出個彩而已，怎么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沈棠：“你沒傷害到我，不是你夠心善，而是我有能力。”
沈棠細細的打量著燕婉月光下，船艙上有照著的遮棚，以至于里面昏暗只靠著一盞飄渺的油燈來綻放著光，光忽明忽暗，映照著燕婉的那張臉，肉眼可見對方憔悴。
燕婉的日子過得一點兒都不好，東躲西藏，心力交瘁，她有那么多的仇敵，生怕哪個找上門來要了她的性命。她也在暗暗琢磨著反擊，期待自己有朝一日能夠站在高處，將所有敢敢欺辱自己的人通通捏碎。她的所想所念，今日都要終結在這水上。
放舟于江面上，千里波濤，云水茫茫，經過吳山時，云層密密聚集在水府附近，江濤洶涌追隨著巫山神女奔走，眾水匯成大江滔滔。
小舟在不斷的搖晃，大家坐的都不穩。
燕婉懷里抱著孩子，突然間像沈棠扔了過去。
沈棠下意識的躲了一下，那孩子便摔到了地上，燕婉看都不看一眼，便抽出了匕首向沈棠撲了過來。
然而剛撲了兩步，她就發現自己渾身都沒有力氣，重重的摔在了沈棠旁邊，連匕首都握不住。
沈棠慢條斯理的看著身側的她：“所以我就說你在情急之下糊涂了，我若沒有點準備，怎么敢單獨來見你。”
早在沈棠進來的時候，身上就熏滿了軟骨香。
沈棠的嘴里含著解藥，說起話來甚至有些含糊，如果燕婉仔細聽的話就會聽出來。
不過話又說回來，燕婉即便是聽出來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燕婉恨恨的瞪著沈棠：“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沈棠：“看來你對你做鬼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燕婉的眼底閃過了一抹驚恐，她根本不想死，這是她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從前每一次都有活下來的機會，但這一次好像真的要完了。
她怎么會死呢？她怎么會輸給沈棠呢？她可是來自于現代最聰明的人，怎么會處處受到沈棠的挾制？
沈棠挪開的視線沒有再看她，而是將地上的那個孩子抱了起來，小孩被突然扔出去，腦袋磕了個大包，但還沒有醒過來，摸了摸比一下還有呼吸，但是很微弱，應該是被灌了大量迷藥。
“這么小的孩子，你居然也敢灌他迷藥，你連你自己生的孩子都不心疼呀？”
“他不是我孩子，我的那個生下來沒多久就夭折了，不然我還想不到這么好的主意。”燕婉生了兩子，都沒活下來。她特意抱養了一個孩子，為了孩子長大以后能夠憑借子嗣稱霸北唐，為了防止人看出端倪，還特意裝作懼怕肖皇后要隱匿在外，等孩子養大了再回宮。
那北唐皇帝便相信了，假作生氣來迷惑肖皇后，卻不想肖皇后也不是吃素的，大家都在作戲，都在裝甲，都在等著對方露出破綻。
沈棠笑著問：“你說這是不是報應？你一個孩子都活不下來。”
燕婉咬著牙：“你以為我很稀罕嗎？我本就不想幫這些蠢男人生孩子，問題是不生孩子就達不到目的。你在這里居高臨下的教育我，將來還不是要如我一般才能夠獲得權，卻不知道你只是一個愚昧無知的女人而已，你這輩子都不會有我所知的多。像你這樣的人能夠贏了，還不是依靠著男人。”
沈棠：“真沒想到這話是從你嘴里說出來的。你像個章臺柳一樣，人人可以攀折，回過頭來到嘲笑起了我，這是什么道理？你靠著那個姓江的，靠著南宮慕……對了，是南宮慕出賣了你，他恨極了你，你對你自己太自信了，才會認為他能夠將過去的事情一筆勾銷。”
燕婉：“你隨便折辱我，我絕不會求饒，讓你有一絲一毫的痛快，若我今日不能死，它日必然叫你……啊——”
沈棠用她的刀在她的身上劃了一刀，笑著說：“我怎么會找不到痛快呢？你千刀萬剮，我最痛快。”
前世沈梨死的那樣慘，沈梨是怎么死的，燕婉就得是怎么死的。
燕婉要經歷千刀萬剮，皮肉一點點被剝開，肉一點點的被剜下來，五臟六腑都要疼的顫抖一顆心要疼到最后停止跳動才行。
“啊——”
她的手指頭被剁了個干凈。
“沈棠——”
她被剝下了后背的皮。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血淌了滿船都是，沈棠還在剜著她的肉，剃的只剩骨頭，只可惜技術不好，做不到千刀萬剮。
沈棠陷入了執拗，只想要一刀一刀的捅下去，只有鮮血才能夠平復她心中所有的怨氣，讓那個不得好死的沈棠得以瞑目安息。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沒人叫她，她的藍衣服已經染成了一片血紅，燕婉也已經被折磨多時，腸子流了一地，死不瞑目，瞪大了眼睛。
沈棠慢慢的走出了船廂，搖搖晃晃。
滾滾長江向東流，多少英雄像翻飛的浪花般消逝。爭什么是與非、成功與失敗，到頭來都是一場空。只有青山依然存在，太陽依然日升日落。
沈棠望著天空，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這一切都結束了。
南宮宸就在不遠處，坐在船邊靜靜的等著她，看見渾身是血的她仍舊是淺笑著：“今天天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