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梨煙溫西沉的小說 > 第三百零四章:丁繆的危機
  百里流年給了邱北長一個噤聲的眼神,沖他意興淡然道:“此事不急,你先給我盯緊了菰晚風。

  “夜鶯”幾人雖不出眾,卻也是他用的頗為順手的利刀。如今人沒了,唯二活著的卻替行兇者解圍,我不信他能咽下這口氣?”

  “司主是指,要添把火?”邱北長眉頭微挑,瞬間明白過來。

  “刀割肉,不死也會疼,不是嗎?”

  “屬下這就去辦。”

  “去吧,辦事小心點兒,別留下把柄。另外,找人暗中給我把臭小子盯牢。”

  “盯少主?”邱北長頓時心往下沉,莫非少主有什么不當之處?司主,是連自己的兒子也要懷疑?

  當然,這點他不敢表露出來,只揣著一顆不安的心,七上八下。

  百里流年并沒有看他,而是自顧自沉吟道:“這小子素來愛與我唱反調,若是放在平時,他和箕鴀鬼混也就罷了。

  如今箕鴀那邊不同以往,加上其母雖是女流,然慣會鉆營。我擔心他心性易滿受人挑唆,屆時誤事。”

  邱北長暗抒一口氣,起身拱手拜別:“司主憂慮極是,屬下告退!”

  說罷,步出書房轉而出了白蘋怒濤。

  一出來,舍里沙已經在外頭恭候。

  “大人。”

  “事情辦的如何?”

  “業以辦妥,只等邪人運作。”

  “很好,路上可有被人發現?勇王和雙煞門那邊,有什么反應?”雖然他對舍里沙身手信得過,可勇王駐扎城門附近,雙煞門……

  是故,他不得不多個心眼。

  舍里沙對自己很有自信,昂首道:“大人放心,舍里沙有分寸。”

  邱北長頷首,道:“你回司里調幾個兄弟,暗中跟在少主身邊。”

  “出什么事了?”以前少主安危,不都是由簾恨兼顧,怎地突然要單獨調人?

  “不是什么大事,是司主擔心局勢傾危,怕有宵小之輩打少主的注意。你讓他們多精心些,別出什么岔子。

  有事情及時回報,至于少主不可讓其知曉,免生事端。”

  舍里沙聽罷,笑道:“明白,這事您不說,我也會叮囑他們,您就看好吧。”

  要說百里流年父子不和,那絕對不是什么秘密。是以邱北長這番話,在他聽來是一點毛病都沒有,壓根就不會起疑。

  邱北長正是清楚,所以才敢這么做。

  不是他不信任自己的人,而是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辦事的人才自然。縱然有天被揭穿,也不會讓人覺出問題。

  一番道別,等舍里沙先行離開。

  翻掌托了件黑色斗篷,無甚表情罩上,隨后悄悄出府。

  來到菰府附近,略作打量,縱身躍上屋脊。行至一偏僻處,發現腳步聲靠近,隨即翻身躍下,隱至暗處,將通身氣息斂到極致。

  沒過多久,來人走進小院,在廊下踱步徘徊,似乎有些焦急。

  再看她黑衣覆面,身段是個女子無疑。

  頓時心生疑竇,此時此刻,他可不覺得有人會選擇在菰晚風眼皮子底下上演別院佳人這種戲碼。

  畢竟,女子眼角眉梢風情非是普通女子能有。如不是長時間浸、淫,哪能骨態皆成。

  而對方此舉,明顯與人有約。

  思及百里流年交待,猶豫是否要先行離開,亦或以防萬一,殺之。

  念頭剛落,一人竟無聲而至。

  險些讓他駭的幾近心神失守,有人靠近而自己未曾察覺,這是何等可怖之事。

  再看那人手持雨傘,半遮容顏,觀其氣度卻頗為不凡,電光火石之間想到一種可能,不禁瞠目。

  那人的開口,更是間接證實推測。

  就聽男人語帶不悅道:“為何不聽命令,私自求見?”

  女子張口欲言,話到嘴邊一時又吞咽下去,猶豫糾結半晌,才道:“請息怒,我……我是有事情,不得不向您親自告知。”

  “是嗎?何事重要你不惜冒著被發現的危險,也要與我相見?可知答案若不能令我滿意,會有什么后果?”

  “知知道。”女子緊張的頷首,眸光不敢與之直視。

  “知道還敢如此,想來是有死的覺悟。”男人話音頓了頓,道:“那就長話短說,別耽誤時間。”

  “是,是丁繆。”

  “他?”

  “是。”

  “講。”聽到女子的話,男人登時衣袂翻飛,氣掃方圓。原本擺在小院中間假山,平地被削做兩節。

  滿院雜草,更是齊雨紛飛。

  “浥輕塵。”

  “和她有關系?”

  “沒錯。”

  聞言,男人身上殺意彌漫:“把話講清楚。”

  女子見狀既驚且懼,惶恐不安退至欄桿處,跌坐道:“丁繆在歧路山幫浥輕塵解圍,您也知曉他同浥輕塵素無往來,可有人有不是嗎?

  而且,而且……還不一般。”

  言下之意很簡單,丁繆幫浥輕塵并非巧合,而是別有原因。

  正當邱北長以為男人會盛怒爆發時,男人忽的斂盡殺意,對女子很是溫柔的說:“只有如此?”

  這下,輪到女人驚詫非常,磕磕巴巴擠出幾個字:“不…不…不夠…夠嗎?”

  沒道理會不成功,問題出在哪里了?

  “我喜歡聰明的女人,但……不喜歡自作聰明的女人,明白了嗎?”

  女子被嚇得不敢與之直視,手悄摸摸撐住欄桿一點點站起,拉開些許距離,討好道:“您說的極是,我我這就回去好好反省。”

  說著,轉身就想往外跑。

  男人不咸不淡喝到:“站住。”

  “還…還…有什么吩咐?”女子一腳邁出,卻是遲遲未曾落地。

  只側眸詢問時,極力壓下慌張。

  “看好你兒子身邊的人,別讓一些耗子鉆了空子。”

  “遵命。”

  女子答完,飛也似的逃走。

  等她走后,男人這才漫不經心像邱北長一步步靠近,使得原本神經緊繃的人,愈發不敢大意。

  一步,兩步,三步……眼看男人與自己相差不過數步,藏在斗篷底下的大手霎時飽提真元,只待搏命一擊。

  突然,一道呼喊打斷男人腳步,道:“家主,丁繆在暮雨齋求見。”

  男人回頭,將雨傘交給迎面而來的赤淞,正是這一瞬,讓人看清他即是菰晚風無疑。

  但見他撣去身上雨水,垂眸道:“來的正好,去聽聽有什么新鮮。”

  赤淞疑惑的看了眼邱北長藏身所在,并沒有找出可疑處,回眸恭聲道:“家主請。”

  兩人走的不快,沿途邊走邊閑聊。即便人已經離開小院,依稀能聽到一二。

  直到約摸過了盞茶的功夫,邱北長才小心從暗中走出,確定周遭沒有耳目,拂袖卷由地上的雨傘,搖身化作一道殘影射出門外。

  目標,自然是暮雨齋。

  而暮雨齋內,菰晚風示意赤淞一旁稍候,徑自越過丁繆,走到鳥籠前逗了逗里面喳喳啼的雀子,道:“想說什么?”

  丁繆目視前方,不卑不亢道:“屬下自知有罪,特來向主人求死。”

  “你隨我多年,辦事盡心。

  如今請罪,罪從何來?”

  “屬下甘愿受罰,只求一死。”說罷,一撩衣擺跪下。

  頓時把個菰晚風氣的攥死右拳,條條青筋暴起,笑道:“你倒是義氣,把所有事情都自己扛了,就以為能保他無恙?”

  “屬下不敢,此回失利,屬下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以命抵命,死不埋怨。”說罷,直接把頭磕到地上。

  不是驚天動地,但足矣讓某人的自傲寸寸皸裂。

  拿起一根逗鳥棒,逗著雀子道:“丁繆,你隨我久?還是與他相識久?”

  “自是主人。”

  “你知道我討厭什么嗎?”

  “背叛。”

  “那你是如何做的?”

  “他與屬下如弟,屬下無法視其生死不管。主人予丁繆是主,為主舍命,是丁繆應為之事。”

  “說的好,好到我以為你還是那個你,可惜呀。”

  “主人……”

  “你大包小包將事情身上攬,是替我菰某人舍命?你是怕,我知道他也在歧路山吧?

  你是怕,我知曉他有玉人下落有少真無一消息,知情不報吧?”

  丁繆從地上抬起頭,鮮紅順著眉心蜿蜒而下,不知怎地迷亂了眼睛,染得其中一目熾熱絕紅,道:“歧路山屬下未能救下他四人,是屬下失職。”

  菰晚風聞言,稍稍頓住后放下逗鳥棒信步回到座上,端起幾上的茶輕輕吹氣,道:“使他四人身亡,你確實該死。

  不過,你替浥輕塵解圍又怎么算?”

  “屬下不是替其解圍。”

  “那是什么?”

  “屬下……”

  “是什么?”

  丁繆死死咬住舌尖,差一點話到嘴邊脫口而出。而那樣,甭說給槐尹爭取一線生機,便是半絲都不可能。

  只因,箕鴀與之來往是密事。是自己暗中探查,再綜合種種線索得出的結論。歧路山他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理,沒想到箕鴀果有反應。

  如果說是為了救箕鴀,保其霸業無疆,則無疑自爆關鍵。

  到那時,他和槐尹誰也逃不脫。

  看他不語的模樣,菰晚風更是寒從心起,越看眼底越冷,待開口時,看他如同看一具尸體。

  泯了一口茶,不咸不淡催促道:“怎么不說呢?”

  還想狡辯,欺瞞?

  丁繆轉眸,此時是熱血含在口中。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一開口,就什么都暴露了,怎么也解釋不清。

  “嗯?”

  “沒有什么可說,是屬下看不慣箕鴀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挖墳掘墓這種缺德事,屬下看不過去。”說罷,生生咽下血腥。

  菰晚風將他之反應盡收眼底,差點沒給他鼓掌。為了不露出端倪,居然做到如此地步。從前竟不知,自己用的人是這般一心向他人。

  好,好好,好的很啊……

  道:“看來,留你在我的身邊,屈才了。”

  說罷,一抹精光閃過眼底,快的無人可以捕捉住。

  “家主再造之恩,是屬下有負,愿以此命報答。”抬眸注視最一眼后,面無波瀾再度磕下三個響頭。

  丁繆很清楚,從他出府那刻起,等待他的就只有這一條不歸路。

  要么他死。

  要么槐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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