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華山客愣神的功夫。
周圍其他新兵同樣如法炮制，將原本早已經纏繞上來的軟骨動物紛紛抓住拋了出去。
更有甚者，直接對著那一條條蛇拳打腳踢，直接當場干死，一個個都仿佛殺紅了眼，拼命了一樣。
“瘋子……瘋子……”
“都是一群瘋子啊！……”
華山客咽了口口水，滿臉震驚。
但說話的同時，他卻也已經將一條抬著三角頭，雙眼冰冷盯著他，不斷吐露蛇信的家伙給狠狠扼死，一把將其七寸干斷了，手段不可謂不狠。
“我靠！”
就在眾人齊心折騰的時候，蘇小魚發出一道驚呼。
“小心！”
“快扔掉它！”
……
三個排長也被他的聲音所吸引，望了過去。
當看見一條軟體動物，三角形的腦袋正朝著蘇小魚的手猛然咬去的時候，他們頓時間大驚失色。
“連長……”
“這，這要出事兒啊！”
趙瑞軒一張臉都已經嚇白了。
魔鬼訓練會死人是常態，可這些都是精銳啊！
如果死掉一個刺頭精銳，那不但對于尖刀新兵連是損失。
對于軍區而已，也是一大損失啊！
“別急，把心放在肚子里就行了。”
秦淵雖然沒有了笑嘻嘻的模樣，但卻依舊沒有任何想要上去幫忙的意思，只是這么靜靜看著。
“連長……”
見狀，趙瑞軒忍不住想要勸導。
秦淵直接擺了擺手，沒有說話。
也就在這幾句話的時間內，那條毒蛇已然直接咬在了蘇小魚的虎口上。
“蘇小魚！趕緊把自己手砍下來！”
“這他媽的是眼鏡王蛇！”
“不快點的話，毒液止不住的！”
“哪怕是想要束縛血管不流動，都絲毫不可能！”
“動作要快啊！”
華山客跟蘇小魚之間有著差不多二百米的左右距離，想要趕過去基本不太現實，只得是隔空大聲呼喊著。
與此同時，華山客手中的動作也加快了不少。
他這時候也已經意識到，相對于自己而言，這些戰友更需要他！
“啊……”
“我要死了，好痛啊！”
“救命啊……”
“我感覺好暈……”
蘇小魚全然沒有聽到對方的呼喊。
那條眼鏡王蛇依舊掛在他的虎口上，隨著他的動作不斷亂晃，蛇尾更像是一條鞭子一樣甩來甩去的。
看著這一幕，在場所有人都是臉色大變。
三個排長更是忍不住立馬就要跳進河中去營救蘇小魚了。
畢竟，斷一只手，總比死了強啊！
但，在場的人中，唯獨秦淵顯得特別淡定。
甚至于，看著蘇小魚那嘰哇亂叫的模樣，更是嘴角不斷抽搐。
“娘希匹的，到底是這小子太慫了，還是這小子特么的演技太好了？”
暗自嘀咕了一句，秦淵依舊無動于衷。
不過，眼看著三個排長就要下河，他也只能無奈開口，“蘇小魚！”
“你他娘的把那條蛇嘴巴扒開，睜大你的狗眼看看！”
“那家伙有沒有咬到你！”
聽著秦淵這罵罵咧咧沒好氣的話，蘇小魚也停止了怪叫。
冷靜下來的他發現，好家伙，手上除了有點濕潤的感覺以外，竟然沒有絲毫的痛覺！
一下子，他直接就愣住了。
“哎……”
“好像不疼啊！”
看著他這樣子，周圍的所有人情緒差點崩潰了。
媽的！
上一秒的時候這家伙還哭爹喊娘的。
下一秒，就特么的啥事兒沒有了！
不過，卻也讓所有人都感到疑惑。
眼鏡王蛇他們基本上都認識，被這玩意兒咬了的，基本就沒有活著的……
隨后，蘇小魚也按照秦淵所說的，直接將那條眼鏡王蛇取了下來，扒開對方的嘴。
一下子，就連他都忍不住嘴角猛抽，滿臉尷尬，臉色更是稍稍發紅。
“蘇小魚，怎么回事兒啊！”
“到底咋的了，你小子手上也沒有洞口啊！”
“你這啥表情啊，倒是說說怎么回事兒啊！”
周圍新兵見他愣住了，也是紛紛耐不住性子開口催促。
蘇小魚聽到他們的話，嘴角抽的更厲害了。
神他媽的手上沒口子。
都說出這話了，再加上連長讓自己看蛇嘴，你們還想不到嘛！
是腦子武裝泅渡的時候進水了，還是特么的故意調戲自己呢！
“你們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蘇小魚沒好氣回應一聲，一把將那條眼鏡王蛇甩了出去，朝秦淵的方向快速游去。
知道了事情真相后的他，那速度簡直都快趕上臧沖了，絲毫不慫啊！
“我靠！這蛇都是沒牙的啊！”
“居然浪費了咱們這么多時間，快沖啊兄弟們！”
一個膽子比較大的新兵一連看了五六條毒蛇，隨后滿臉憤懣，罵罵咧咧地說了一句，也顧不上纏繞在自己身上的毒蛇，朝著秦淵的方向同樣加速游了過去。
“你們還有兩分鐘！”
恰巧這時，秦淵那冰冷的聲音再度響起。
原本剛松了口氣的三個排長，見這群新兵距離自己這邊大部分都還有三四百米的時候都忍不住一顆心再度提到了嗓子眼。
要說在陸地上，兩分鐘給這群家伙跑三四百米，那都夠一二三四再來一次的。
但，這畢竟是水里。
而且還是武裝泅渡！
這其中的難度可就沒有那么簡單了！
許多人三四分鐘，甚至五六分鐘也不過才能艱難前行一百米的距離！
“弟兄們！都加把勁啊！”
“咱在這新兵連什么苦沒吃過？”
“總不能特么的這才剛剛開始就被淘汰了吧！”
“那多丟人啊！”
林動此時也開口喊著。
因為他是一邊喊叫一邊朝著前方猛沖猛游，一條小蛇都被他給吸進了嘴里。
隨后他直接滿臉惡心地抓出來就扔掉了，原本還想干嘔一下，也許是擔心時間不夠，繼續朝著秦淵猛游過去。
“跟不上的兄弟抓住前面一個兄弟的槍托！”
“前面的兄弟也幫忙帶一帶！”
“咱們是一個整體，不拋棄！不放棄！”
臧沖也回頭望了一眼，一邊喊著，一邊主動回過神拉住了一個又一個已經快要游不動的新兵。
“不拋棄！”
“不放棄！”
隨著他的帶領，場中早已經疲憊不堪的新兵們再度燃起一抹雄赳赳的戰意。
那些體能比較好，并且游的比較快的新兵，也幫助起了那些游不動的人。
有拖的，有拉的，有推的，還有幫忙背裝備的，各式各樣。
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
一個不落的全部通過這次考核，全部回到秦淵身邊！
“不錯！他們終于明白這個道理了。”
秦淵看著這一幕滿意地點頭。
在他看來。
特種部隊最重要的除了忠誠之外，還要凝聚力，還要極度的團結！
最淺顯的道理，一根筷子容易掰斷，而一把筷子卻是不易折斷！
這就是凝聚的力量，這就是團結的力量！
他不是在培訓比武兵王，而是在培訓一支能上戰場，能殺敵，還能活著回來的特種部隊！
“你們還有一分鐘！”
秦淵的聲音就好像催命的死神一般，不斷響起。
“兄弟們！掉血掉肉不掉隊啊！”
“快沖起來啊！最后的幾百米了，一咬牙一跺腳，一哆嗦的事情啊！”
臧沖看了眼后方的戰友，再度喊道。
“掉血掉肉不掉隊！沖啊！”
“沖！！”
新兵們也赤紅著雙眼，再度猛然朝河對岸加快了動作，幾乎是在壓榨自己最后的潛力了！
“臧沖！”
“你……你別管我了……”
“你快上去，要不然咱倆都通過不了就麻煩了……”
被臧沖拉著的一個新兵，氣喘吁吁地說道。
一只手更是推著臧沖。
一分鐘看似他們的距離是能夠上去的。
可此時他自己的狀況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擔心會因為自己而讓臧沖也被拖累！
“媽的！”
“你他媽的說的什么話！”
“我們是一個集體！我們是戰友！”
“我們是能擋子彈的交情！”
“別他媽的說屁話了，把你的力氣留著游過去吧！”
臧沖頭都沒回，手中拽著對方的力氣更大了一些，朝著岸邊游的速度也更快了許多。
這一幕在泅渡河內幾乎大大小小的團體都發生著。
但他們卻沒有任何的怨言，目光幾乎都是堅定且執著地盯著愈發靠近的河岸！
“最后三十秒！”
“如果時間到了的話，還沒有上岸的同志，待會兒就可以回到宿舍收拾你們的東西，然后其他連隊的運兵車就會來接你們過去！”
“你們也就將，就此退出尖刀新兵連，這里的一切都與你們無關！”
“榮譽！苦難！訓練！都將與你們無關！”
秦淵雙手抱胸，在岸上來回走動著。
他這話不只是說給那些拉人的新兵聽得。
也是說給那些被拉的新兵聽得。
“還有最后十米了！”
“弟兄們，快啊！”
這種強度，哪怕是臧沖都已經雙眼赤紅起來，拉著唾沫絲，咆哮出了最后一道聲音。
隨后，他直接將手中拉著的幾個新兵一把推到了岸上，自己這才爬上去。
當他躺在地上的一瞬間，他只感覺自己好像重獲新生了一般，大口大口享受著新鮮空氣。
隨后他將目光望向泅渡河。
望著那一個又一個上岸的戰友，他的臉上也不自覺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不出秦淵意料的，那些個平日里的刺頭，無一落下，全部爬上了河岸，正在大口喘息著，試圖緩解自己的疲憊感。
而在他們之后，則也是一個又一個體能在連隊中還算是比較不錯的新兵了。
“嘀！”
幾乎就在這些人剛爬上來沒多久。
秦淵手中秒表就停了下來。
秦淵也站在了河岸邊，“后面還沒有上來的新兵，你們現在可以慢慢游了！”
“待會兒會有人來接你們去接受當下對你們而言最好的照顧和治療！”
“晚點你們將會乘坐軍用吉普回到宿舍收拾行李！”
“最后，你們將會坐上來自其他連隊的運兵車，前往其他的新兵連！”
說完，秦淵轉過身，望向那些已經上岸的新兵。
“你們通過了這次的考核！”
“現在，立刻列隊站好，準備返回！”
隨著秦淵話音落下，刺頭們看了眼后面沒有上岸的新兵，臉色充滿了復雜之色，但卻也顯得無能為力。
他們明白，他們無法改變秦淵的這一決定！
“不公平！”
“這不公平！”
“我們也就只剩下了十米！”
“馬上就可以上岸了，憑什么！”
其中一個幾乎已經快要摸到河岸的新兵，忍不住抬頭望向秦淵，咆哮出聲。
秦淵面無表情地看著對方，“抱歉！”
“我要的是尖刀！”
“你如果連這樣的考驗都無法完成，那么你并不適合我的部隊！”
“不！憑什么！”
“我并不比他們差！”
“他們都是被帶上來的！”
“為什么他們就可以！而我不行！”
這名新兵一指那些被帶上岸的新兵們，滿臉不忿。
“我想，這個問題你應該從自身出發，去尋找原因。”
秦淵留下這么一句話，就離開了。
而這名新兵看著離開的秦淵，以及已經列隊好的戰友們，一時間愣了下來。
他不傻，他自然明白秦淵話中的意思。
可……
他也明白，這一離開，代表著的是一輩子！
這輩子，他將與尖刀新兵連無緣……
這輩子，他也許都不會再見到這群戰友，這群尖刀了……
甚至于，可能自己只不過是會在普通部隊中隨波逐流兩年，從而退役回到家鄉……
另一頭，秦淵看著已經列隊好的新兵們。
內心滿意地點了點頭，臉上卻是依舊冰冷。
隨后，他更是在一名新兵跟前站定。
“你！出列！”
秦淵直接點出那名新兵。
“是！”
新兵以非常完美的隊列動作跑了出來。
“你跟他們一樣，在這里等待軍用吉普來接！”
秦淵沒有絲毫表情地說著，仿佛在訴說一件不痛不癢的事情。
“連長，為什么……”
“我通過了啊，我在規定時間內上岸了啊！”
這名新兵一聽秦淵的話，頓時有些傻眼。
在場的其他新兵也同樣滿臉疑惑的神情，就差腦袋上寫個大大的黑色問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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