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劉體仁倒在地上,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表情極為猙獰。
劉體仁還想繼續罵人,只是沒等他開口,徐平安便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了劉體仁的面前,伸手將劉體仁提起來。
“你叫劉體仁吧?”
“是誰的學生?”
“或者你是在為誰辦事?”
劉體仁大聲道:“我是陛下的臣子,是離陽的臣子,是天下讀書人。”
徐平安怔了怔,旋即,大笑道:“說的好,你是陛下的臣子,是離陽的臣子,也是天下的讀書人。可是,陛下欲讓守衛北重臣命?還是離陽所有臣子要北涼王的項上人頭?亦或是天下的讀書人想和北涼為難?”
面對徐平安犀利的言辭,以及強大的氣勢,頓時嚇得劉體仁渾身顫抖。
他沉默了,以張巨鹿為首的文官集團沉默了,以顧劍棠為首的武官集團也沉默了,霎時間,整個通往金闕的那條御道原本熱鬧非凡,此刻卻是默了。
一時之間。
劉體仁變得孤立無援。
原本還極為團結的離陽王朝的眾人,都默了。
徐平安見此,目光望向楊太歲,問道:“黑衣和尚,你認同劉體仁的話?”
被問及,楊太歲立馬就苦澀一笑,說道:“安王殿下,你可是陛下親自冊封的王,僅次于你的父親,雖然在離陽只享一個三品,但陛下可是很看重你的。”
徐平安點點頭,“楊太歲,算你說了句人話。”
他只是知道,眼前之人,也是當年白衣案的參與者之一。
徐平安強忍住心中的不平,語氣淡漠,“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放過這個沽名釣譽家伙一命,但在此之前,我還得繼續問一句……”
環視一圈眾人,次第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不敢去看這位無法無天的安王爺。
見此,徐平安輕笑道:“怎地。就這慫樣?都說咱們離陽的同僚,都是為了離陽。”
“這有什么不能說的?”
“難道在你們心中有愧?都和劉體仁一樣,皆是沽名釣譽之人,呵呵,我呸,就知道嚼舌根子。”
文官默了,武官也默了,就連楊太歲也默了。
然而,在人群之中。
張巨鹿面色不動,不理睬徐曉和徐平安;顧劍棠器宇軒昂,站在武官的最前面。
只是此刻在兩人的面前,站著一個人,那就是北涼王,徐曉。
徐曉此刻雙手攏袖,縱觀全局,言語之中帶著一絲絲的嘲笑,望向張巨鹿和顧劍棠,“兩位,不說點什么?”
張巨鹿默了一下,臉上毫無波瀾,老神在在。
顧劍棠就像是一個雕像,面色冷峻。
徐曉沒有火上澆油,而是望向楊太歲,后者立馬走了過去,笑瞇瞇道:“北涼王,就算了吧。”
“你這些日子可是沒少讓安王殿下搞事情。”
“陛下都看在眼里的。”
徐曉會心一笑,望向黑衣僧人楊太歲。
楊太歲點點頭,“如何?”
徐曉面色一沉,而后望向徐平安,搖頭,“這……我是真的做不了主。你可以去問問安王?”
楊太歲聞言怔了怔,他知道徐曉這老家伙說這話,就是不管。
他也只能轉身,望向徐平安,略微思忖一番,才緩緩開口:“安王,作為長輩,我給你點建議,適可而止,劉體仁有錯在先,但他并不能代表讀書人,更是代替不了離陽臣民,更是不能代替陛下。”
徐平安輕笑道:“楊太歲,要說你是前輩,說話滴水不漏,可即便如此,有的事情,還是隱瞞不住,鋒芒畢露之際,也得刺破偽善的面皮。”
楊太歲默了一下,他繼續道:“安王殿下說的是。”
“只要殿下松手和松口,陛下不會為難殿下。”
“或許……”
“或許還會高升?”徐平安目光望向楊太歲,果然是趙惇早就定下的謀劃,若是自己不來這么一出,他就不會拿出手,“楊太歲,我可以答應,但此人……”
“殿下,此人交給司禮監,或者張首輔處理。”楊太歲給出了方案,其實就是一個二選一的局面。
徐平安并未說什么,沉默了。
他還能做什么?只能答應。
楊太歲將事情得到了解決,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絲的輕松。
“好了,諸位,不用看了,馬上就要上朝了。此事,就交給司禮監,或者是張首輔定奪,你們出個方案,這是陛下的意思。”楊太歲最終定了調子,他還不忘記搬出趙惇,以起到震懾的效果。
其實,結果正如他想的一樣,的確是震懾了眾臣,整個御道兩側死一般沉寂。
徐平安站在隊伍之中,面色平靜,宛如剛才什么事情都不曾發生。
所有人對他是敬而遠之。
徐曉依舊雙手插袖,眼睛瞇成了兩條線。
“王爺,果然是個老狐貍。”
楊太歲笑罵道。
徐曉冷笑一聲,“你不是老奸巨猾?”
兩人默契的笑了笑。
而就在此時,金闕的門吱嘎一聲緩緩打開,而后一道聲音走到了高高的臺階之上,禮部當值官員高喊“鳴鞭”,這時執掌鞭子的鑾儀衛就會甩三下凈鞭。
忽然間。
御道之上兩側的文武百官皆是,默了。
而后就分官員品秩次第朝著金鑾殿而去。
這一日。
一朝兩父子,一個是北涼王,一個是安王,同時踏入金鑾殿。
在京五品以上都得到場,但真正能跨入那道門檻,站立在金鑾殿的卻是需要三品,以及之上。
其余一干官員,只能再大殿外侯旨,得皇帝召見,才可進入金鑾殿內。
走進金鑾殿。
眾人皆是低著頭,走在最前面的是徐曉,雙手插袖,一副度富家老翁的形象,只是那佝僂的背,有些瘸的腿,跟在后面的眾人卻是不敢說一個字。
次之是楊太歲,此人走的是蛇行狼顧。
張巨鹿和顧劍棠兩人卻是邁著龍驤虎步,氣勢逼人,壓制的身后一眾人抬不起頭。
然而,人群之中的徐平安,雖然是走在最后,但如同鶴立雞群。
金鑾殿內,武文分為兩班站立。
徐曉站在最前面,也是最中央,絲毫不顧及背后可以殺人的無數雙眼睛。
而就在此時。
一聲響起。
“皇上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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