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人在初唐:我的提示詞條老不正經 > 第二百二十四章 千年世家,盛衰皆得
  昏暗搖晃的馬車之內,沈莊恭敬的坐在一側。

  看著對面國字臉,粗眉正面,但一臉不屑冷笑的中年人,沈莊臉帶疑惑的問道:“二兄,竇長史為何要如此做,難道他已經不信任我等了嗎?”

  常御話里話外說的很清楚,是竇玄德請南昌王回來的,這中間的意味不得令人多想。

  南昌王的嗅覺極其的敏銳,在揚州僅僅是三日時間,幾乎就把整個漕幫掀個底掉。

  若是讓他再回來,誰知道他會查出什么來。

  “竇玄德那只老狐貍,他不過是想借用南昌王這把刀,清除掉揚州城內外的一切隱患罷了,陛下也看出了他的想法,索性就把這把刀借給了他。”沈余慶透過車簾縫隙,看向對面的揚州大都督府。

  他能夠想到竇玄德坐在長史官廨之內,面無表情,一步步在紙上勾畫,將一切都算計在掌心的模樣。

  竇玄德坐鎮揚州多年,又豈是易于。

  輕輕一手,剛剛松了口氣的揚州諸家的神經,這下立刻又再度緊繃了起來。

  “之前南昌王的一番動作,的確沉重的打擊了天陰教,但也讓他們藏得更深,如此一來,想要將他們徹底挖出就更難了。”沈余慶收回目光,看向沈莊:“昨日之事到如今已近十個時辰,但都督府除了抓捕漕幫的一干人等,其他的并無收獲,竇玄德就是預料到會如此,才會如此而為。”

  一松一緊之間,自然會有破綻露出。

  “那我等該如何處之,二兄,南昌王可是又要回來了。”沈莊看著自己二兄,心頭一陣沉甸甸的說道:“上一次送給南昌王的莊子,他只是派了個人前去清點安排,然后便離開了,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莊子,你還有臉說莊子?”沈余慶看著沈莊,恨不得一巴掌直接呼過去:“我跟你說過什么,不要那么小氣,多添置一些田產,可是你呢,田產少置,卻偏偏多放些青樓女子,怎么,你真以為一個南昌王是那種易為女色所迷之人?”

  “我也以為他年少慕艾,沒成想,這些人他根本看不上眼,那可都是些清倌人。”沈莊也是一臉無奈。

  這些年,他不知道通過這種手段,拉攏了多少里里外外的官員。

  有的接受有的拒絕,但像李絢這么一副完全看不上眼的模樣,幾乎從來沒發生過。

  “你也不仔細想想,洛陽也好,長安也罷,益州,洪州,何處不是美女多嬌之地,揚州雖然不差,但你送去的那些,是能與南昌王多見的世家千金相比,還是能與王府皇宮多見的美貌宮女相比。”

  沈余慶指著沈莊的鼻子,說道:“田產,田產,那才是最令人動心的東西,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二兄,我當然想得明白,就是因為田產太令人心動,我才舍不得送人。”沈莊嬉皮笑臉的對著沈余慶,說道:“如此,小弟讓人送一千貫錢過去,如此足夠令他動心了吧。”

  “一千貫,你是有多看不起一個當朝郡王啊!”沈余慶對于這個摳門的弟弟,也實在感到無奈:“添一百畝良田,三千貫錢,今夜你親自送到南昌王居住,少了一枚銅錢,我就扒了你的皮。”

  “是,兄長。”沈莊的嘴角一陣抽搐,但他隨即就低聲說道:“二兄,那漕幫那邊……”

  “你不是說了嗎,立嫡勝過立賢,立長勝過立幼,南昌王此言倒是頗和吾意。天下之事,若都能照此規矩,何來如此多的紛爭,這不僅是朝堂的規矩,也是天下世家的規矩。”沈余慶難得的贊同李絢。

  “二兄,我說的不是這個,是漕幫的那些事?”沈莊說著,聲音在沈余慶凌厲的目光之下,直接淹沒無聲。

  “吾家和漕幫未有任何關系,未有任何往來,漕幫和天陰教之間,究竟是何等關系何等往來,也和吾家沒有任何關聯,吾家和天陰教更無半點關聯……除非,老四,你不會是留下什么把柄了吧?”沈余慶死死的盯著自己的弟弟,眼中的殺意漸漸聚起。

  “當然沒有。”沈莊趕緊揮手否認,然后才低聲說道:“陛下也好,竇翁也罷,對南昌王都寄予厚望。”

  沈莊下意識的朝著外面看了一眼,四周的沈家護衛,已經將馬車和四周的人群隔離開來。

  沈莊這才低聲繼續說道:“南昌王凌厲,若是這一次再抓住天陰教什么痛腳,天陰教難免會再受重創,還有婺州,南昌王若是抵達婺州,天陰教這一次的起事恐怕很難再有預期的規模,族中的計劃……”

  “難得,你還能想這么遠,”沈余慶的眼神變得柔和一些,他稍微靠后,然后低聲說道:“吾家雖然有所期待,但也僅是有所期待罷了,并未親自下場,天陰教也好,朝廷也罷,打的再怎么你死我活,也與我們無關,我們不過是跟在朝廷后面,撿點便宜罷了,若這點便宜撿不上,也無關緊要。”

  沈余慶露出一絲盡在掌握的笑容:“天下事,虧有虧的掙法,賺有賺的掙法,短線快錢是錢,長線慢錢也一樣是錢。南昌王賢明,治理婺州必然多有機會,吾家不需盯著天陰那點蠅頭小利。”

  “小弟明白了,”沈莊也并非愚笨,世家的經營之道,他了解的非常清楚。

  “漕幫也好,天陰教也罷,你之前用的那些暗線,全都斷掉,小心拔出蘿卜帶出泥,一個不小心,為兄就得去獄中撈你了。”沈余慶死死的盯著沈莊,見他點頭,這才繼續說道:“還有你那些見不得人的生意,也全都清理干凈。

  南昌王之前在揚州不過是過客,如今卻成了口銜圣命的欽差,他已經有權利插手揚州諸事了。”

  李絢之前在揚州,很多時候,都是借用的揚州大都督府的名義,只不過在動手的時候,直接奪過了指控權,而他也異常清醒,在事情結束之后,就將一起功勞和權利全部還給了大都督府。

  所以別看李絢做了很多,但從表面上,卻沒人能抓住李絢的半點把柄。

  可如今,他身上的束縛徹底沒了,才更令人忌憚。

  “是!”沈莊微微點頭,但是低頭的瞬間,卻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

  “檢校鴻臚寺卿?”安榮祥猛的站了起來,寬大的身軀立刻帶起龐大的壓力,他轉頭看向都督府的方向,咬牙切齒的說道:“該死的竇玄德,就如此恨不得將我們連根拔起嗎?”

  站在他身后的聞冰艷臉色同樣十分難堪:“師兄,我們接下來該怎么做?”

  “告訴內外一切人手,從現在開始小心行事,不要被人抓住任何把柄,南昌王是個很難纏的家伙,只要被他抓住一點線索,他就能將整條線都徹底搜出來……對了,圣女呢,圣女在哪兒?”

  “圣女在城外,南昌王找不到她的。”聞冰艷稍微停頓,然后說道:“千面佛師兄在看著圣女……”

  “別信那個家伙,他說的話,十句里面有九句都是假的,搞不好他現在已經在城里了。”安榮祥的臉色已經冷靜了下來,然后看向聞冰艷,辣聲說道:“你現在,立刻安排人手到新羅使館外,瞅準機會,直接殺了南昌王。”

  安榮祥冷笑著說道:“他既然敢回來,就要做好送命的打算。揚州城豈是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是,師兄。”聞冰艷立刻轉身就要離開,但這個時候,安榮祥突然開口:“師妹,你安排好之后,就趕緊離開吧,你現在不適合留在城里。”

  聞冰艷的臉色不由得一陣抽搐,隨后點頭說道:“喏!”

  “你要小心,史進還在到處找你呢,別一不小心,一下子掉進了兩個人的坑里。”安榮祥看似一臉認真的提醒。

  “師妹記住了。”聞冰艷無語的點點頭,然后轉身離開。

  站在樓梯陰影下的時候,聞冰艷的變色變得異常可怕。

  什么離開,無非是用她來帶走史進罷了。

  一旦離開了安榮祥身邊,聞冰艷能夠得到的保護將少之又少,甚至立刻就會出現在史進眼里。

  “該死的史進。”聞冰艷一點咬牙切齒,如果不是史進絞殺了她外圍所有的實力觸角,她也不會淪落到不得不向安榮祥尋求保護的地步,但現在,她被人家直接扔了出來。

  轉眼,聞冰艷離開了酒樓,她要去新羅使館安排刺殺李絢之事。

  只要李絢死了,那么不管是竇玄德,還是史進都要被責罵貶官,甚至直接離開揚州。

  那個時候,聞冰艷的壓力就要輕松許多了。

  甚至還能反過來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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