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人在初唐:我的提示詞條老不正經 > 第二百六十八章 海內知己,天下狂人
  一層薄霧籠罩在寬闊的浦陽江上,隨著大日逐漸的升至高空,霧氣越發的稀薄起來。

  寬闊的大江之上,船只往來如梭,清風吹拂,岸邊的柳絲在輕輕擺動。

  一切秩序井然。

  巨大的破浪聲突兀的從遠處的江面上傳來,隨即,一艘巨大雙桅戰船出現在江面之上。

  看到是水師戰船,四周的眾多船只立刻朝兩側躲避。

  戰船的速度并不快,再加上江面寬闊,一路行來,也并未碰撞到其他船只。

  戰船很快過去,不等其他的船只松口氣,緊接著,更多的快船出現在江面之上,一下子就占據了整個江面中央。

  快船很快過去,隨即更大的破浪聲傳來,又是一艘巨大的兩桅商船出現在江面上。

  聲浪依舊未熄,在眾人的視線中,連續三艘大型官船從東北方向而來。

  只不過相比于占據正面江面中央的兩桅大船,三艘官船的體積倒是并不大,但卻更加的讓其他船只不敢隨意靠近。

  李絢站在船頭之上,看著四周江岸邊上密密麻麻的大小船只,他有些感慨的說道:“這條大江雖然比不上婺江寬闊,江上的行船也比不上婺江行船之大,但行船之多,卻也是不遑多讓的!”

  “婺江雖然廣闊,但兩岸多山,富春,桐廬和建德又物產單一,歷來只適合大船船行其上。對于小船而言,走諸暨,東陽,義烏而到婺州,物產豐富,水運便利,故而以小船為多,商貿發達。”

  穿著青色水波紋長袍,做男子打扮,但依舊難掩秀麗的杜柳站在一側,看著兩岸的景象,面色平靜的解釋。

  她出生就在婺州,但卻有一大半的時間是在諸暨陪父親渡過的。

  她一直有些不明白,父親在辭官告歸之后,為什么不返回長安,不留在婺州,也不前往杭州和越州,反而只是留在諸暨這座小城。

  父親只是笑笑不答,小時候倒也罷了,只是長大之后,杜柳逐漸能看出父親眼中的落寞。

  所以這一次李絢抵達杭州之后,她才會趁機前往查看,看看李絢這個新任婺州別駕是否值得他父親投效。

  “碧波江畔柳絮飄,青磚古巷馬蹄響。”

  李絢指著遠處碼頭之上,牽著一匹單馬站在岸邊的身影,問道:“那位便是令尊吧?”

  杜柳看向李絢所指的方向,微微挑眉,但離的還有好幾里遠,她一時也有些看不清。

  也不知道李絢究竟是怎么看清楚的,杜柳回頭看了李絢一眼,然后有些不確定的說道:“大概是吧,畢竟如今在整個江上,能夠承載馬匹的船只不多,現在更是只有我等一行人。”

  馬匹上船,不僅需要有足夠大活動空間,甚至還需要有穩定的船速不讓馬匹驚慌,這不是一般的船只所能擁有的。

  如今在這條江上只有他們一行,那十有八九便是杜柳之父了。

  “令尊在諸暨多年,上窺婺州,下看杭越,也真是辛苦了。”李絢不由得感佩一聲。

  杜必興早年任職婺州司馬,政績如何,如今已經不得而知,但能做到一州司馬絕非易事。

  他離任婺州之后,沒有返回長安,或許有南方利于養病的原因,但是他留在諸暨,必然是為了窺伺天陰教。

  婺州緊鄰睦州,是整個吳越之地,除了睦州之外,天陰教發展最廣泛的一個州。

  其次便是歙州。

  多年以來,雖然官府嚴令禁止,時時打擊,但始終禁之不絕,甚至有越禁越泛濫地趨勢。

  這里面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因為婺州多年的發展,更多的是得益于朝廷在睦州實行的嚴苛法政。

  導致多年來,睦州之民不停的從睦州流出,前往婺州,杭州,甚至歙州等地求討生活。

  這才有了婺州如今的繁華景象。

  婺州之民,多是當年陳碩真起事之兵的家屬后裔,其中不知道暗藏了多少信仰天陰神女之民。

  信仰傳播之下,婺州之民不知道有多少成了天陰教徒。

  他們在婺州的基礎廣泛到了李絢想都不敢想的地步,這才是他這一行最大的難題。

  杜必興在諸暨多年,來敬業的資助也是他能堅持下來的原因之一,所以來敬業推薦李絢,他便來了。

  ……

  官船緩緩的靠岸,一個身穿灰色長衫,面色清雋,短須輕揚,氣質儒雅,神態謙和,但眼神明亮的魁偉中年人,牽著馬匹上了官船,官船立刻離岸。

  “小子李絢,見過先生!”李絢對著將馬繩交給千牛衛的杜必興誠摯拱手。

  “王爺客氣了!”杜必興面色平靜,神態從容的回禮。

  只是他神色雖然溫和,但眼神中帶著一絲血絲,臉上能看出清晰的疲憊。

  身上雖然雖然干凈整潔,但是風塵仆仆的味道,卻是撲面而來。

  李絢心里有些疑惑,杜必興這是從哪里剛剛歸來的?

  “先生請進。”李絢趕緊讓開位置,將杜必興引進船艙之中。

  船艙之中正在研究案情的王勃和余澤,立刻站起來,也不用李絢介紹,兩人拱手道:“見過杜先生。”

  “見過二位。”杜必興非常客氣的朝著王勃和余澤回禮,不卑不亢。

  李絢站在一旁,趕緊介紹道:“先生,這位是王府余修撰,這位是王子安先生,與令族弟杜審言是至交,數月之前,令弟前往蜀中任職,子安先生還曾寫詩相送。”

  “城闕輔三秦,風煙望五津。與君離別意,同是宦游人。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

  杜必興感慨一聲,看著王勃,神色動容,又有些好笑的說道:“光此一詩,五弟渾身的傲氣都要被打掉三分,當浮一大白。”

  王勃神色真摯的說道:“先生過譽了,勃與必簡兄多年舊識,彼此敬佩,視若知己,臨別相送,感慨不已。”

  “子安賢弟真摯人也。‘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杜必興轉身看向李絢,點頭,贊嘆的說道:“當初聽聞王爺那句‘天下誰人不識君’,在下便知王爺與子安先生相合之意,此番東來,子安賢弟必能大展宏圖,建功立業。”

  “若說這天下間,在詩文一道上,真正令本王佩服的人不多,子安是一位,還有便是令弟必簡先生。”李絢將敏感話題扯了回來,臉色贊嘆的說道:“‘吾文章當得屈宋作衙官,吾筆當得王羲之北面’,此等豪放之情,天下少有。”

  “衙內屈宋,羲之北面,王爺不罵他狂妄就不錯了。”杜必興忍不住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屈宋,屈原和宋玉;吾文章當得屈宋作衙官,我的文章使屈原、宋玉成為部下。

  北面,弟子行禮之處;吾筆當得王羲之北面,我的書法讓王羲之也成為學生。

  “必簡兄那也是有真才實學的。”王勃搖搖頭,說道:“在長安時,勃與駱三郎,鄭七郎,宋大郎,與之相交,皆感欽佩。”

  駱三郎便是駱賓王,出身婺州的駱賓王。

  鄭七郎是鄭益,上元二年科舉魁首,新科狀元。

  宋大郎是宋之問,上元二年科舉進士,新科進士。

  李絢一旁聽著兩人寒暄,心念閃過,鄭益倒也罷了,滎陽鄭氏出身,宋之問便是曾經被劉仁軌考察過,但最后因為詩詞輕浮而放棄的孫婿人選。

  至于杜審言,唐代第一狂人。

  其后才是四明狂客賀知章和詩仙李白,這一點,二人皆是認可。

  “衙內屈宋,羲之北面”,只是其一罷了。

  當初長安送行,當著王勃,駱賓王,鄭益,宋之問等人的面,直接開口說出了“我與長安一日,便壓爾等一頭”的話。

  狂妄之情可見一斑。

  李絢聽完之后,也只能笑笑。

  畢竟數十年之后,杜審言之孫杜甫就親口說道:“吾祖詩冠古。”

  “聽聞必簡先生和李嶠、崔融、蘇味道齊稱文章四友,這是要趕超子安先生,和駱三郎等人之意啊!”李絢笑著,轉頭看向了王勃。

  初唐四杰和文章四友,相提并論,誰上誰下,難以言說。

  “此事得去問楊令明,他是如今的弘文館待制。”王勃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楊令明便是楊炯,楊炯明年就要下場去應制科。

  “可惜盧升之在任新都縣尉,不然諸位相遇,便是一場文壇盛世。”李絢淡淡的笑容中,帶著一絲惋惜。

  初唐四杰,王勃,駱賓王,楊炯,盧照鄰,似乎從來沒有同時出現在某一地方。

  “今日得遇必興兄,在下明日便寫信給杜五郎,想必他得知此事后,必定欣喜無比。”王勃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意。

  能夠遇到好友兄長,并且還能共事一段時日,的確是一件值得開懷之事。

  “是極,是極。”杜必興贊同的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陰郁。

  李絢看了眼杜必興的頭頂,臉上的笑容收斂,隨后轉移話題說道:“此事我等中午飲宴再談,如今需弄清的,便是這位東陽司戶參軍的死因。”

  “兇手大概不脫兩人,一者是其上司東陽主簿李定一,另外一位,便是現下接手司戶職責的司法參軍黃子銘;也可能是二人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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