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人在初唐:我的提示詞條老不正經 > 第三百一十七章 雨師傳人,小丑自己
  金華山腳下,一輛黑架馬車在十幾名紅衣金甲千牛衛的護衛下,緩緩的朝山上駛去。

  李絢透過車簾,向上眺望,就見滿山青翠,巖高林密,成片連峰,白云繚繞。

  極高處,一座巍峨的道觀聳立在峰頂之上。

  “赤松觀!”

  李絢回過頭,看向坐在馬車內的另外一人,淡淡的說道:“張參軍,本王實在未曾想到,王刺史竟然在金華山休養,難為本王還一直擔心王刺史的安危,原來一切都是本王在杞人憂天。”

  在州衙時,張益曾經說過,刺史王方鱗在城外西郊婺江畔的官莊休養,可真出了城,他卻告訴李絢,王方鱗其實是在城北金華山赤松觀休養。

  “刺史大人這樣安排也是沒有辦法之事,州城嘈雜,難得靜養,再加上人員來去,難免會被有心人所趁,所以只能離開州城出外,而離開州城之后,能夠安全休養的地方只有兩處,一處是城東的石佛寺,另外一處便是這里的赤松觀。”

  張益面色有些羞愧說道:“若是在下能夠早一日查出城中漏洞,恐怕也就不由得天陰教匪徒如此猖獗了。”

  昨夜之事,張益雖非是最后一個知曉,但也都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后。

  見到李絢之后,李絢只是稍微的解釋了一下原因,張益就很識趣不再發問。

  至于他心底怎么想,李絢就不知道了。

  婺州三番四次的抓捕天陰教匪徒,之所以總是勞而無功,真正的原因在婺州的役兵,捕快之中,充斥著太多的天陰教徒。

  他們或許并不是直接參與刺殺的同謀,但在刺殺發生之后,他們肯定對那些刺殺的匪徒網開一面,讓他們得以順利逃脫。

  這樣的事情,婺州州衙高層之間,必然會有人為之掩護。

  司馬秦明,還有錄事參軍張益,在李絢抵達婺州之前,竟然絲毫沒有發現這里面的蹊蹺。

  要么就是他們太蠢,要么就是他們當中有人已經發現了,而又什么都不做,甚至為其遮掩。

  其心如何,昭然可見了。

  李絢到了婺州之后,根本沒有絲毫猶豫。

  第一手便堅定的將所有的天陰教徒徹底的從婺州役兵中清除。

  掌握了兵權,掌握了城防,李絢才算是真正掌控整個婺州。

  到了晚上,他們才能睡個安穩覺。

  “王爺昨日曾說,今日要先檢驗各曹的檔案文書之后,然后探望王刺史,而且昨夜發生了那么多事,也需要去處置后續,這般將州衙里的一干人全部拋下,直接來看望王刺史,會不會顯得有些不大妥當。”張益有些不安的看著李絢。

  李絢這明顯是將州衙的所有人全部變相的困在了州城,而他卻趁著這個機會來探望王方鱗。

  這里面,人心反復震蕩,一般人著實有些反應不過來。

  “其實,我等昨夜所做,不過僅僅是個開始罷了,距離真正的安定婺州,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如今想要快速的達成目的,用一些常人想不到的小手段是難以避免的。”李絢眼神若有若無的落在張益身上,隨后嘆聲說道:“最關鍵的是,夏收就要開始了,留給我等的時間不多了。”

  “是啊,不多了。”張益忍不住的贊同的點點頭,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臉上的憂色清晰可見。

  誰都明白,天陰教起事,必然就在夏收之后。

  他們在等著官府將夏糧收收入庫,然后再一舉起事,拿下整個婺州。

  那么這樣一來,官府在這段時間所做的一切,就成了在為他們做嫁衣裳。

  李絢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審視,他右手手指輕輕的點著膝蓋,目光平靜的說道:“一步步的來吧,先徹底掌控住整個州城,只有如此,在天陰教真正卷土重來之時,我等才能夠依托州城進行抵抗,起碼也是當年崔刺史他們所做的那樣,堅守待援,等待揚州來援,到時,天陰賊的圖謀必將不攻自破。”

  如今的天陰教起事,其實有一個極大的利好,那就是各地官兵的心態和當年已經完全不同。

  在當年,天陰教起事之時,婺州城絕大多數官吏惶恐害怕,天陰教兵臨城下之下,竟然大都贊成開城投降。

  即便是婺州刺史崔義玄都忍不住有些猶豫,但后來還是堅定的支持了下來。

  然而到了如今,不提那些世家大族,就是官府的那些官吏,又有幾個真心看好天陰教起事的。

  當年那么聲勢浩大都失敗了,更別說今天。

  現在朝廷已經在方方面面為天陰教起事做好了準備,一旦他們貿然動手,那么等待他們的,必將是朝廷的雷霆一擊。

  ……

  “其實歸根到底,我等還是兵力不足啊!”李絢右手手指敲擊著膝蓋,思索著說道:“整個越州,自當年天陰教起事之后,竟然還只有一個折沖府的兵力,非是本王腹誹,這一旦有事,左右應對狼狽啊!”

  “的確。”張益贊同的點點頭,苦笑著說道:“越州,古之會稽,杭州,古之錢塘,吳越之地,有一半的繁華,在附近數州,朝中每年在本地收取大量的財稅,然而卻死死的約束吳越的兵力,實在有人令人費解。”

  “還有蘇州,古之吳中,同樣也無多少兵力駐扎。”李絢看向車窗外的蒼翠古樹,搖搖頭,說道:“不提別的,哪怕是將揚州折沖府的兵力,放一半的在蘇州,我等的局面也就不至于如此艱難了。”

  “的確!”張益慨嘆的點點頭,然后有些凄然的笑道:“此等之事,何嘗論到我等置喙。”

  李絢眉頭微微一挑,心中詫異,張益這話有意無意間透露了太多的意思。

  不過此刻李絢并沒有接茬,他的目光隨即轉向了蘇州方向。

  朝廷在那里,卻是沒有多少兵力,但是卻有一個曹王李明兼任蘇州刺史,而在越州,越王李貞雖然在他州任職,但越王府就在越州。

  如今,皇帝和天后又把他這個南昌郡王派到了婺州,三位王爵呈鼎力之姿,誰又敢說朝廷并不重視吳越。

  只不過朝廷真正重視的并不是什么天陰教,而是吳越十六世家。

  天陰教即便叛逆,但區區三千人,又能在整個吳越之地掀起多大的波瀾。

  真正能夠威脅吳越根基的,還是吳越十六世家。

  在歷次造反事件中,暗中推波助瀾的十六世家。

  其中就包括吳中張氏,起碼是張氏的一些人。

  ……

  不知不覺當中,前方道觀已至,馬車停下,李絢率先從車上下來。

  道觀中的迎客道人,似乎并沒有預料到今日會有貴客到來,趕緊上前稽首:“尊客無量,不知……原來是張參軍。”

  李絢側頭看了一眼張益,然后回頭看向迎客道人,雙手行禮:“道長無量!”

  張益跟著行禮,然后看向李絢,問道:“王爺,我等是先去拜見觀主,還是先去見刺史大人。”

  “先去見刺史大人,”李絢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做了決定。

  他來這里,本身就是擔心夜長夢多,又如何會再度拖延。

  張益看向迎客道人,點點頭,說道:“麻煩道長引路了。”

  “尊客請隨小道來!”迎客道人在前方引路,李絢和張益則落后幾步,身后跟著一眾千牛衛。

  行走在幽深的古觀之中,李絢突然看向張益,開口問道:“對了,參軍,王刺史的傷情究竟如何?”

  李絢一句話,問的很隨意,但他的眼神卻死死的盯在了張益。

  在李絢離開洛陽之前,朝廷并沒有朝婺州新派刺史,也沒有朝婺州新派長史。

  尤其是在朝廷知道刺史王方鱗的身體雖然重傷,但已經恢復到能夠處理州府的時候,朝中便已經決定不再向婺州增派任何人手。

  只是派了李絢這么一個年輕的當朝郡王而來。

  也不知道皇帝和天后對王方鱗的能力,哪里來的這么大的信任。

  李絢和丘神積已經是皇帝和天后,甚至中樞,向東南各州派出的最后增援了。

  在此之前,他們已經或多或少的安排了一些暗子,但能起到多大作用,還很難說。

  在整個婺州,對于這一情況,真正熟悉的還是王方鱗。

  有他還好,沒有他,一切就麻煩了、

  “刺史大人當然清醒了。”張益的臉上很露出了一絲很欣慰的笑容。

  然而,他的對面,李絢的臉色卻在一瞬間徹底的沉了下來。

  “只是清醒了,沒有其他嗎?”李絢死死的盯著張益,緊跟著提出了第二個問題:“那么吃飯飲水,開口說話,甚至是處理公文呢,在如今這個關鍵時刻,若僅僅只是清醒,可還遠遠不夠。”

  張益臉色微微一變,他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話,已經漏了底。

  張益腳步放緩,臉色微帶苦笑的說道:“刺史大人飲食自然不成問題,開口說話,也完整無礙,就是看公文的時候,莫名有些頭疼,需要有人在旁邊念讀公文……至于安全,王爺也應該明白,在如今的赤松觀,沒有人敢隨便動手。”

  李絢深深的看了張益一眼,隨后跟著轉移話題:“的確,在赤松觀地界,天陰教的那些人,又哪里輕易敢來,只要能抵達一時半刻,援兵立刻就能趕至,道門的護法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赤松觀傳承久遠,根本根底,還是來自于上古時期的赤松子大仙。”張益笑了笑,看了一眼前面的迎客道人,然后才低聲說道:“上古時期,距今久遠,具體真相如何,早就已經無法考驗,但如今,觀主黃真人法力高強,卻是不爭的事實,其下諸位賢才同樣功力了得,王刺史在這里修養,眾人也才能放心。”

  李絢點頭,平靜的贊同道:“天陰教雖然已具備造反的實力,但輕易之間,怕也并不愿輕易招惹道佛大家。”

  赤松觀在外界并不知名,甚至除了一些對到道家神話頗有了解的人,一般人甚至就連赤松子是何人都不知曉,更別說是他的傳承了。

  赤松子,神農時人,為雨師,他服食水玉,把它教給神農,能夠在烈火中任火燒烤。

  赤松子常常去昆侖山上西王母遺留的石室里歇息,隨風雨自由上下。

  炎帝的小女兒精衛曾跟隨他,亦成仙飛升而去。

  張益點頭贊同,然后說道:“赤松觀起源東晉人黃初平真人,其幼年時被引入金華山石洞修煉,累功四十年,修得叱石成羊法術,得日中無影之功登真。后遂行天下,匡世濟民東南知名。王爺要召開水陸祭地發揮,若能邀請黃真人而來,必將威震婺州。”

  李絢默默的點頭,夏收之前的祭地儀式,是他計劃當中最重要的一環。

  佛道都要請到,這樣才能在根本信仰上動搖天陰教。

  當年,黃初平在金華山立赤松觀,尊赤松子和安期生為祖師,供奉三清。

  如今的赤松觀觀主,更是黃氏后人,其修為如何,李絢未曾見得其人,不敢妄言。

  然而其道法靈驗之名,卻早已在整個婺州傳播開來,和古佛寺一起執婺州佛道牛耳。

  李絢道門傳承,對于道家的實力,更是清晰可知。

  他點點,贊同說道:“的確,王刺史在這里修養,天陰教又怎敢輕易上門滋擾。”

  天陰神女雖然是天陰教一家信仰,但實則偽托道門傳承。

  在很多信徒的眼里,天陰神女只不過是一尊相對比較靈驗的道門女神。

  一旦他和赤松觀這種在婺州本地傳承了數百年的信仰沖突,到時吃虧的一定是她。

  “參軍,你覺得,天陰教的殺手,如今究竟藏在什么地方?”稍微停頓,李絢緊跟著問道:“你可以隨便猜,隨便亂猜,怎么猜都可以。”

  “若是讓下官言之。”張益略微思索,然后說道:“若是讓下官言之,其必定潛伏在婺州州衙的某一位高官身邊,這樣才能夠伺機獲得足夠有用的信心,就比如……”

  張益猛的抬起頭,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李絢,手指卻指向了自己:“就比如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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