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塞壬之刃 > 176 違和之處
  在把報告發送給列缺之后沒過多久,他便給我打來了電話,仔細地詢問了我關于報告的更多細節。我一五一十地回答了。

  順帶一提,在我寫報告的時候,浦青市安全局也把其他報告發送到了我的郵箱里,根據他們的調查,咬血在地鐵隧道那里召喚的亂數廢墟扭曲空間已經自動退散了。估計是因為那只是咬血為了狩獵我而做的布置,所以沒有持續到第二天的必要吧。

  但是傳教士之后要在浦青市全境召喚的亂數廢墟肯定不會如此潦草便退散。至少,按照輸作的說法,在將浦青市的所有普通人都殺死之前是不會結束的。

  此外,因為先前有過與珠暗的約定,所以我在報告里隱去了自己或許要與珠暗假扮夫婦的部分。而且,如果總部會派遣強力的援軍過來,我和珠暗也就沒有了扮演夫婦的必要。而列缺似乎敏銳地注意到了我的異樣。

  “你希望以援軍之手擊垮在浦青市活動的所有惡魔術士,以此破壞傳教士的計劃,是這樣嗎?”他問。

  “是的。說到底,如果只是想要破壞傳教士的計劃,根本就不需要找到傳教士本人。”我說,“他的做法是經由自己的手下們在浦青市里布置的大量不死人來召喚亂數廢墟,那么只要把他所有的手下統統殺光就好,而被他布置在外的不死人們則由安全局全部回收。如此就可以奪走他實現計劃的土壤。”

  “但是,這么做真的好嗎?”他耐人尋味地說,“我不知道你在浦青市遇到了什么困難,但是現在的你之所以會得出這種結論,是不是因為伱想要通過把任務轉交給援軍的方式中止自己的后續行動?”

  聞言,我不由得思考了起來。

  “如果你想要中止,我也會尊重你的決定,但是你應該再好好想想。”他說。

  “不,不用了,是我剛才沒有想清楚。”我也算是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讓總部派遣援軍是很簡單的,但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咬血一定與傳教士站在同一陣營,有著很深入的合作關系。而如果以超主力級惡魔術士作為假想敵,無論派遣過來多少援軍都是毫無意義的,統統會被咬血像是吹飛灰塵一樣悉數屠殺。

  而問題還不在這里。要是援軍里面沒有超主力級術士,那么就讓列缺,或者讓身為律法陣營領袖的法正參與進來就好,這是很容易想到的辦法。然而在那種情況下,咬血一定會帶著傳教士逃跑。

  以咬血那離譜的危險覺察力,很可能就在我和列缺在電話里商量好那個決定的瞬間,她便會立刻隔空產生感應,然后直接帶著傳教士用“返程”之類的空間轉移法術逃之夭夭,去往其他城市另起爐灶。

  如此一來,浦青市算是得救了,但是總還會有另外一座城市面臨滅頂之災。而且原本還勉強算是在視野里的窮兇極惡之敵也會就此潛入更加隱蔽的暗處,那種事情簡直是糟糕透頂。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性。”列缺說,“那就是浦青市對傳教士的計劃來說是特別的,因此姑且不論咬血,至少傳教士不會輕而易舉就從這個地方撤走。”

  “不,那種可能性很低。”我說。

  “哦?為什么這么說?”列缺似乎是想要考考我。

  “無論浦青市相較于其他城市有何特別之處,一旦傳教士的計劃落地,最后都會被亂數廢墟所覆蓋。所以計劃的地點本身是不重要的。”我說,“硬要說浦青市有哪里特別適合他鋪開計劃,就是這里的安全局連個主力級術士都沒有,是很好拿捏的軟柿子。”

  他好像認同了我的看法,又引導式地詢問:“那么,對于現在這個情況,你認為什么才是最好的方案?”

  “既然咬血不會冒險與其他超主力級術士爭鋒,而非超主力級術士又絕對不是她的對手,那么……就只能由我這個在平時是主力級術士,卻能夠在關鍵時刻突然爆發出超主力級戰力的人去嘗試殺死她了。”我順理成章地得出了這個結論。

  “你的頭腦還是一如既往的靈活。正是如此。”他說,“你也可以嘗試用其他方法鎖定她的具體位置,然后立刻召喚我,只是這未必會比你自己動手要來得容易。我也知道這是在為難你,但是……”

  “我會做的。”之前是我過于不想奉陪輸作那個充滿惡趣味的潛入方案,才會忍不住萌生出中止任務的傾向,而現在我重新擺正了自己的思路。

  “好。”列缺停頓了下,然后說,“兩天時間。如果兩天過去了你還無法解決這起事件,或者失去了音信,我就會進入浦青市。”

  “我明白了。”我也是下定了決心,“但是我這里還有些問題……”

  我詳細地說明了自己與咬血戰斗時遇到的種種困難。

  列缺陷入了沉吟,“不止是斷絕了你召喚我的可能性,還封印了你的絕招……”

  “咬血除了會使用有著寒冷效果的符文,是否還有其他能夠阻止我燃燒靈魂的手段?”我嘗試咨詢他這個“咬血專家”。雖然塞壬說過下次只需要十秒鐘就可以破解咬血的寒冷符文,但是難保后者沒有更多的后手。

  “不好說。咬血掌握著諸多秘法,如果鐵了心要阻止你燃燒靈魂,方法也肯定是數不勝數的。除去冷卻外,還可能有鎮靜、停止、封印等,甚至可能還有其他我也聞所未聞的未知法術,可能性實在是太多了。”列缺似乎想了想,又說,“但是從她先前的做法來看,無論是哪種方法,她都多半要提前在戰斗的場地上做好布置。換而言之,她只會與你打陣地戰。”

  “而我的勝算則只存在于除此之外的地方……”我邊思考戰術,邊產生了其他問題,“說起來,咬血為什么現在也還要躲著你走呢?現在的她都恢復全盛時期的力量了,就算還是做不成你的對手,也用不著忌憚到那種地步吧。”

  對于實力不如列缺的人來說,列缺確實是個噩夢般的敵人。打不過也就算了,連逃跑都逃不掉。畢竟誰又能夠逃出比雷霆還要快的速度呢?

  然而咬血可是會“返程”的。就算她當著列缺的面殺了一整條街的人,也照樣可以用空間轉移逃之夭夭。因為縱使是雷霆的速度也及不上空間轉移的快捷。

  列缺以前確實有過用蠻力強行中止尉遲“返程”的事跡,但那是超主力級對主力級的力量碾壓,他總不可能對同為超主力級的咬血那么做吧?“我還在全盛時期的時候倒也不是做不到。”聽過我的想法之后,列缺平淡地說,“現在是不大行了,不過咬血的‘返程’也沒有那么難以阻止。像是那種長距離的空間轉移需要術士維持高強度的注意力,還有著雖然短暫,但確實存在的準備時間。只要速度夠快,也不是不能強行打斷對手的‘返程’。”

  說真的,我很懷疑自己理解的快和列缺所說的快有著天壤之別。

  我在心里斟酌了下,又問:“這次的任務涉及到不死人,我能否對自己的隊友說明不死人的信息?”

  “我許可了。不過只告訴她就可以了,至于浦青市安全局,總部會有人去解釋的。”列缺說。

  之后我們又是做了些細枝末節的討論,例如是否要讓輸作作為惡囚加入安全局這件事,列缺說只要輸作履行約定就沒問題。如此一來,我們當時對輸作做的約定也不算是空頭支票了。

  結束通話之后,我默默地消化了一會兒之前得到的信息,然后再次拿起手機,要撥通青鳥的手機號碼。

  我打算把自己和珠暗要扮演夫婦的事情告訴給青鳥。那件事聽上去很不光彩,卻終究是為了拯救浦青市,青鳥估計是不會反對的。但是,如果她反對,那么我就會拒絕這個荒唐的潛入方案。

  不如說,我其實是有些期待她激烈反對的。哪怕那樣會讓我頭痛,讓我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么做。

  我也有嘗試過剖析自己的心理,或許,我是希望她對我表現出強烈的獨占欲。或者說我希望自己被她獨占,希望她牢牢地緊抱住我,以后再也不放開我,讓我的心靈再也無法自由地飛往任何地方。

  索性就像是她曾經說的那樣,讓我徹底地淪為她的“愛的奴隸”就好。她明明是很清楚的,只要她的一句話就可以了,我就真的可以借此斷絕自己一切的邪惡念頭,哪怕是咬血我也不會再去看一眼。這絕不是我的一廂情愿,而是我可以做出來的最斬釘截鐵的預言,同時,我也應該沒有在傳達上出現什么誤會。青鳥的話語會變成奴隸的項圈,把我直到死亡都有力地綁縛在她的身邊。我是多么地希望她那么做啊。

  然后,我說不定終于可以變回那個什么都不想的自己了。

  當我從自己的心里剖析出這個念頭的時候,我為這個念頭而感到了悚然。

  與此同時,我發現自己給青鳥打去的電話竟無法撥通。

  我起初疑惑,又連著撥打了幾次,卻還是無法撥通。很快我就想了起來,青鳥目前是在其他城市深入異空間執行任務,信號無法傳達也是很正常的。

  見此,我只好放棄,然后花費一些時間,把自己雜草叢生的,甚至是過于不成體統的思緒做了遍整頓,又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工作上。我打算推敲一番之前想到的通過殺死耳目來隔空殺死紅手套的方案,看看能否代替潛入方案。

  我拜托塞壬,讓她把我的記憶提取出來,回溯到之前與紅手套的耳目們戰斗的場景。

  她是能夠自由查看我的記憶的,“塞壬的夢境”里的素材就是因此而來,或者按照她至今堅持的說法,她就是“另一個我”,所以沒有我的記憶才是怪事。我反反復復地看著那段回憶中的戰斗場景,看著那一個個死在我手里的惡魔術士,最后終于找到了我想要的東西。

  我從那些惡魔術士的目光里,捕捉到了非常隱蔽的,像是坐在攝像頭后面的人一樣的目光。

  塞壬在經過我的提醒之后也確認到了那道目光的存在。

  那無疑是坐鎮在幕后指揮戰場的紅手套的目光,他的目光借由與耳目們的知覺共享來到了戰場上,同時,他絕對是以看待敵人的角度看待我的。饒是如此,我居然直到此刻才在回憶里捕捉到他的目光。

  而當回憶里的我殺死第一個惡魔術士之后,那目光便倏然從其他惡魔術士的身上全部消失了。顯然,紅手套在那時候是受到了重創,也意識到了如果繼續維持著與其他耳目的知覺共享,就會死在我的攻擊之下。

  但就算他及時斷開知覺共享,那些耳目也依舊是他的耳目,彼此之間絕不是毫無靈性聯系的,所以他接下來一定還是會繼續受傷。只是在他沒有主動連接上來的時候,聯系的強度很微弱,根據我的直覺,我這時候傳遞過去的力量最多只能造成微不足道的小傷害。而這種程度的小傷害即使累加得再多,也很難指望殺得死一個強大的惡魔術士。

  其實紅手套一直以來也不是無時無刻不與耳目們進行知覺共享,就算是惡魔術士,生活中的大多數信息也都是無聊的,他總不至于連那些都要監視。從那些惡魔術士的記憶來看,紅手套只有在指揮戰斗的時候才會和參與戰斗的耳目們共享知覺。我只要再次在戰場上用塞壬之刃殺死他的耳目,便可以隔空殺死他了。

  問題是,他一定不會再給我機會通過耳目給他造成傷害了。我已經看出來了,他斷開知覺共享的速度非常快,即使我能夠殺死他所有的耳目,他也完全可以每次都在我攻擊命中前斷開。而考慮到他的危險覺察力和我稀爛的隱藏力,要我從身后偷襲他的耳目也很困難。

  為今之計,似乎也只有回歸到與珠暗扮演夫婦的潛入方案路線上,以不會受到警惕的身份來到他的耳目身邊,再趁著耳目戰斗的時候暴起襲殺。為此或許也需要讓浦青市安全局配合,讓他們主動來找麻煩,免得我盯著的耳目遲遲沒有機會加入戰斗。

  不過到時候,我要怎么判斷紅手套真的有連接上來呢?他要是不先把我當敵人,以我的特殊覺察力恐怕也無法確認到他的目光。

  “我已經記住他的目光了。”塞壬適時地說,“我的覺察力沒有特別的傾向,既然現在可以判斷,那么平時也可以判斷。”

  “那就沒問題了。”我放心了下來,然后問,“對了,咬血的記憶已經從那點靈體碎片里提取出來了嗎?”

  “還沒有,不過快了。”她說。

  那是我殺死咬血化身的其中一只蝙蝠得到的靈體碎片,我對其中藏著的記憶著實好奇。而忽然,我注意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等等,歸根結底……這份靈體碎片到手的過程是不是有點問題?”我產生了奇妙的疑問。

  (本章完)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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