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郃?”
華雄聞言不由的一愣。
就是那個前期誰都打不過,后期同樣也是誰都打不過,幾乎成為了用來衡量三國一流猛將標準的張郃?
“是不是冀州牧韓馥手下將領張郃?”
華雄望著許褚如此詢問。
對于張郃的一些經歷,華雄還是知道的。
一開始跟隨冀州牧韓馥。
為其手下將官。
后來袁紹取冀州,張郃跟隨了袁紹。
官渡之戰時,因為有著袁紹手下頭號大謀士,號稱第一攪屎棍郭圖的各種騷操作,張郃來到了曹老板手下。
如今冀州牧還是韓馥,那張郃就還應該是韓馥的手下。
許褚道:“聽說那糧倉里面的糧食,就是從冀州那里運送過來,進行轉運的。
張郃應該就是冀州牧韓馥手下將領。”
如此說著,望著華雄,許褚心中諸多感慨。
這華雄果然不一般。
不過是才來到陳留罷了,這張郃在韓馥手下,名聲不大,他竟然知道。
而且也還知道自己。
這人能夠壓著十八路諸侯打,打出這等輝煌戰績。
看起來也并非只是個人足夠勇武,能打啊!
還有著其余方面的原因。
不僅僅是許褚,便是王遠于禁高順這些人,也一樣是如此。
王遠以往為并州之人,高順在北軍之中,都沒有怎么在關東待過。
對于關東的很多人物不熟悉。
可于禁以前可是跟著濟北相鮑信混的。
在關東聯軍之中,待了很長時間,都不曾知道張郃。
結果,作為西涼人,且大部分時間都不在關東的華將軍,卻知道張郃這樣一個,聲明不顯之人。
這確實讓人覺得驚異。
驚異之后,心中就升起了諸多的敬佩。
這就是他們和華將軍之間的差距之所在啊!
看看華將軍是多么的細心!
留意收集敵軍消息。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大約說的就是華將軍這樣的人……
華雄將幾人神情收入眼中,大約也知道了他們心中的想法。
不由的為之暗自笑笑。
自己哪里是暗自留心,收集過這些信息啊。
只不過是作為一個后來者,對于這個時期知道的有些多。
對于他們很多人,都有一些了解罷了。
不過,這些事情,華雄自然不會說破。
當然,也沒有辦法說破。
他們誤會著就誤會著吧。
有些時候,多些美麗的誤會,也是很不錯的。
但這事情,卻給華雄提了個醒。
自己在之后,或許需要著手組建一下情報組織了。
這東西,極其重要。
有很多時候,打仗不僅僅是打后勤,也一樣是打情報……
將這個事情,在心中加強了一下記憶,華雄就開始與高順等人,商議事情。
沒過太久,大軍就已經是開始出動了。
華雄,王遠,于禁,以及剛剛收服的許褚,帶著人直奔寶臺而去。
寶臺,就是張郃帶兵守著的屯糧之所……
至于高順,則帶兵緩緩而行……
……
汜水關這里,袁紹的面色不是太好看。
只要想起華雄在汜水關這里,做出來的種種。
且將他給嚇得尿了褲子。
他心中就覺得有些發堵。
而且現在,董卓在洛陽附近的兵馬,也已經來到汜水關后面。
看樣子,很快就會開始攻打汜水關了。
用不了太長時間,就又將是一場大戰。
原本,袁紹對著和董卓這里進行對戰,信心還是比較充足的。
雖然董卓經常打仗,手下兵馬,多為精銳。
但他們聯軍,也并非都是無能之輩。
哪怕是之前,在華雄這里,屢戰屢敗,心氣也沒有失。
畢竟他們這里,打不過華雄,卻可以揍呂布。
并且,也覺得,只要機會合適,完全能夠將華雄給弄死。
可是昨日,汜水關前華雄的那一戰,直接就將袁紹打的有些自閉了。
讓他陷入到了,深度的自我懷疑之中。
只要一想起昨日的情景,就覺得心驚肉跳,情緒低迷。
自己等人,真就這般的無用?
與華雄那廝之間的差距這樣大?
如此想了一陣兒,他用力的搖搖頭,告訴自己,不要在這事情上多想。
自己乃是四世三公袁家之人。
是天下楷模,人望之所在。
是自己主導了誅宦,又匯集兵馬,為聯軍盟主,前來匡扶漢室。
那華雄,不過是一介只知爭勇斗狠的莽夫罷了。
又怎么能夠和自己相提并論?
自己乃是身份高貴之人。
所擅長的,乃是治國平天下,不在這行軍打仗之上。
這是自己的短處。
華雄這種匹夫,所會的只有拎刀子砍人。
自己與他對戰,乃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
在這等情況下,自己就算是有所失利,也能說得過去。
以短克長之下,自己能夠打成這樣,已經很可以了……
當年項羽之勇如何?
最終落了一個烏江自刎而死。
高祖接連敗績,最終卻一戰而得天下!
自己這等人物,不能之爭一時之長短,需要將目光放的長遠!
自己給自己連著干了數碗濃稠的心靈雞湯,袁紹心情平復下來了許多。
喪失的信心,也回來了許多。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許攸前來與袁紹相見。
“子遠,請坐。”
袁紹指著蒲團,笑著對許攸說道。
面上帶著從容自信的笑,如同以往那般的有氣度。
“本初,事情緊急了,華雄那廝,弄不好會壞事!”
許攸倒是沒有與袁紹有什么客套。
面色顯得有些嚴肅的與袁紹說道。
給自己喂了好一陣兒雞湯的袁紹,聽到許攸提及華雄名字,心頭就下意識的猛的一跳。
又見到許攸面色鄭重,說什么華雄要壞事,心中更為吃驚。
從容淡然這些,一下子就消失不見。
他收斂一下心神,努力讓自己穩住,笑著道:“從何說來?”
雖面上帶著笑,但這笑容,卻多少顯得不自然。
許攸對此直接選擇無視,只開口說了兩個字:“糧倉。”
雖只是兩個字,卻讓袁紹心中為之猛然一震。
身子都不由的為之坐直了。
最近兩天發生的大事太多,局勢變化的厲害。
他心神都被拿下汜水關,與接下來和董卓那里的對抗,以及華雄破開死局所帶來的挫敗感所占據。
只覺得華雄破開死局而走,就破開死局而走。
接下來華雄總歸是會回來的。
且不少人,也都做出來了不少的安排,在那里等著華雄。
并沒有往其余的事情上面去想。
此時從荀攸口中聽到糧倉二字,卻令他為之警醒,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
陳留那里有著好幾個糧倉。
用來周轉從徐州,冀州,青州等地方,運來的糧草。
地位很是重要。
哪怕是那里周轉的糧草,真的被毀掉,對他們這里造不成致命的威脅,卻也絕對能夠將他們給打疼!
特別疼的那種!
“華雄那廝,昨日急忙忙而走,宛若喪家之犬。
此時他孤懸在外,只怕最為頭疼的是怎么回來。
應該……應該不會有心思去做這等事情……”
袁紹強做鎮定的出聲說道。
似是在向許攸說話,又似是在安慰自己。
“是嗎?”
許攸望著袁紹,再次吐出兩個字。
兩個字出口,一下子就將袁紹努力構建出來的自我安慰,給擊了一個粉碎。
“那依照子遠之見,該當如何?”
許攸道:“立刻傳令,通知幾個糧倉的守將,立刻緊守糧倉。
華雄沒有從陳留離開之前,需日夜防備,哪個都不許懈怠!
令徐州,冀州等地,立刻停止往陳留那里運糧。
已經出發的運糧隊伍,立刻帶著糧草返回……
華雄此賊,雖張狂,但所帶領的,基本都是騎兵,不適合攻城作戰。
而且,他兵馬也少,舍不得攻堅。
只要幾處糧倉,都緊閉大門,牢牢把守,此人就要無功而返。
我們最多不過是損失一些運送糧草的隊伍罷了。”
許攸如此說著,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這是一切盡在把握之中的,智者專屬的笑。
他過來將袁紹弄得緊張不自信了,自己反而是露出自信的笑。
這看的袁紹心中有些不痛快。
“本初,這事情需要立刻安排。
此時就是在搶時間。
只要我們這里,搶在華雄前面,將命令傳達過去,那此次就能夠安然無恙。
若趕在華雄后面,只怕就會多出許多危險。”
袁紹見到許攸說的鄭重,心中迅速盤算一下,也覺得許攸所言甚是。
也來不及多理會許攸這廝的無禮舉動,立刻就開始安排此事……
站在這里,目送著領命疾馳而去的人,袁紹忍不住的暗自握緊拳頭。
一定要趕在華雄那廝前面啊!
希望許子遠所言都是假的,華雄那廝,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一茬。
又想起自己這里的人,前往幾處糧倉,都是輕車熟路。
華雄那廝,之前狼狽而走,慌不擇路。
且對陳留那里并不熟悉。
說不定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這邊在陳留有糧倉。
就算是知道了,想要知道確切位置,再趕過去,也需要諸多時間。
這樣來算的話,事情也沒有這樣緊急。
自己這里的人,先一步的趕過去,將命令傳達下去的可能性極大……
孔融喝的醉醺醺,走路都飄了。
喝飄的有好幾個。
除了他之外,還有孔伷,袁遺,劉岱等人。
眾人此時喝酒,一為壓驚,二來則是慶賀。
不管他們是如何將汜水關給拿下來的,又遭遇了什么事。
但汜水關現在,已經在他們手中。
這是不爭的事實。
這個事情做成了,對于他們而言,面子就有了。
討董也取得了實質性的戰果。
他們很多人所想要的,其實已經達到了。
也就是在此時,他們知道了袁紹那里做出來安排。
“袁本初多慮了,過于小心。
華雄賊子,一介莽夫爾,早已經被打蒙,豈能想到這些?
就算是想到了,幾處守糧倉的,也不是什么的庸人,一樣能夠的抵御下來……”
華雄不在此處,又兼酒入腹中壯了膽,孔融說話變得又不一樣了。
邊上孔伷膽子也大了起來,出聲笑著附和。
言語之中,全然沒有將華雄放在眼中。
似乎這華雄,完全不值一提。
曹操從不遠處走過,聽到這邊動靜,甩甩手,黑著臉徑直離開。
一群無能之輩!
而也就是在這樣的時刻,華雄坐在烏騅馬上,帶著西涼鐵騎,一路迅速的朝著張郃駐扎的寶臺而去。
有許褚,與許褚手下的兩個陳留本地人在,他連多余的彎路都沒有繞……
張郃?
不知會有怎樣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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