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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晉幹飯人

  第161章死的價值

  章太守繼續問計,大家貢獻了很多計策,這些計策比誘敵然後埋伏還更要奇異。

  都不用趙含章質疑,他們自己都能找出一堆毛病,一人提出來,其餘人就會想辦法找出問題來,熱鬧得不行。

  不過趙含章是聽得津津有味,甚至還把那些方法都記了下來,說不定將來她打仗用得著呢,哈哈哈哈……

  汲淵見他們家女郎從腰上抽出一把匕首來,用帕子擦了擦後就開始割肉,割出來的肉就要放進他的盤子裏,汲淵忙伸手攔住,“女郎吃吧。”

  趙含章便自己吃了,一邊吃一邊聽,頗為開心。

  汲淵不由的搖了搖頭,覺得她不是來支援打仗的,分明是來玩兒的。

  這一場酒宴進行到了深夜,趙含章把桌上的羊腿都吃光了,還啃了好幾塊羊骨頭,喝了兩碗湯,又吃了不少菜。

  最後她還覺得不飽,大概是因為正在長身體的原因,所以她抬手叫來隨侍在一旁的士兵道:“去拿些饅頭,米飯或者餅子來,光有菜吃不飽啊。”

  士兵就看了一眼她桌子上的空盤子,肉竟然不飽腹?

  

  不過士兵還是去了,不一會兒給她盛了一盆飯。

  趙含章給自己盛了一碗,泡了羊肉湯後就吃起來。

  等他們終於有了定論,趙含章肚子裏的飯都消化一大半了。

  而且兜兜轉轉,眾人最後商議出來的結果還是與匈奴軍正麵對戰,等他們這邊打上,吸引了注意力後灈陽城門再打開,來個前後夾擊。

  此計一定下,眾人紛紛誇讚章太守好計策,這一次他們一定可以打得匈奴軍落荒而逃。

  趙含章靜靜地聽著,然後開始聽他們分配站位。

  章太守到底是看不起趙含章,不敢把她放在中軍,更不要說前鋒了,因此讓她帶著她的三千兵馬做右翼,和另一援軍一起對匈奴軍進行包抄。

  其實主要是給中軍掠陣。

  匈奴有騎兵,且騎兵厲害,她不覺得他們能包圍住,若是不能包圍住,這樣的陣型,一旦混亂起來,那就是徹底大亂,首尾不能顧應。

  不過,大家互相不熟悉,又人心不齊,這已經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陣型了。

  趙含章起身和那位參軍一並應下,表示會聽從安排。

  於是,宴席散去,大家各回各營帳。

  章太守表示他叫人勻了一個帳房給趙含章,趙含章可以留下好好的休息。

  趙含章謝過了,她駐紮的地方離這兒又不遠,騎馬跑一下就到了,沒必要留在這兒。

  趙含章帶著汲淵離開。

  章太守目送她上馬走遠,臉上的笑容淡下。

  魯錫元見了問道:“府君在擔心什麼?”

  “汲淵此人名聲在外,我以為趙長輿死後他會跟著趙仲輿,沒想到卻是來了汝南郡。”章太守道:“這是趙仲輿的意思,還是趙氏內部不和,西平這邊將他搶了過來?”

  魯錫元想了想後道:“我倒是聽說過一些,西平這邊代理族務的是趙氏五郎,他和趙仲輿素來不和,或許趙仲輿不能收服族人。”

  章太守嘴角就翹了翹,“那趙氏內部就是不和了。”

  他道:“自趙長輿後,趙氏一直盤踞汝南郡,在整個豫州都頤指氣使,現在趙長輿死了,看來他們也要分崩離析了。”

  “可趙仲輿已經晉為尚書令。”

  “那不過是朝廷逃出洛陽時無人可用罷了,”他道:“朝堂還是以東海王和王衍為主,他,哼,說的話連傅祗都不如,更不要說與先時的趙長輿相比了,不必憂慮。”

  “那這次趙氏的援軍……”

  “讓他們自管吧,雖然我不知趙氏為何派趙三娘領軍,但讓豫州各郡看看趙氏現在的境況也不錯。”章太守道:“像趙氏這樣的世家大族威望低了,我以後再管豫州才簡單些。”

  魯錫元低聲應了一聲。

  趙含章摸黑回到營地。

  他們人多,一人一棵樹都能砍下三千棵來,當然,他們沒這麼殘暴,所以隻是清理了一些樹木,能夠搭建營房而已。

  此時夜已深,除了巡邏的士兵外,大家都已熟睡。

  趙駒還未睡下,一直等著,聽見趙含章和汲先生回來了,立即迎出來,看了一眼他們身後,問道:“使者呢?”

  “咦?”趙含章這才想起來,“哎呀,忘了他們。”

  她撓撓腦袋道:“雖然是來找我的使者,但章太守應該會給他們安排地方住下吧,白天他們不是還說話去了?”

  “是,”汲淵點頭應道:“應該會安排。”

  趙含章跳下馬,“千裏叔,走,我們營帳裏說話。”

  她將章太守的安排告訴他。

  趙駒:“所以明日我們就是守右翼?”

  “對,”趙含章道:“你看情況行事,記住,不要莽著來,中軍若能支撐,我們就打,要是不能,你就帶著人走。”

  趙駒:“……這樣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保住有生力量要緊,都是新兵,莽撞衝鋒不過是讓匈奴軍的刀卷刃罷了,不值得。”

  汲淵點頭,還叮囑,“撤退的時候要有序,不然一旦潰敗,後麵我們就不好整軍了。”

  趙駒一臉糾結,“還沒打呢,女郎怎麼盡想著敗的事?”

  因為盟軍人心不齊啊,若是人心齊,堅定了一定要救灈陽的決心,那她自然會讓他們使死力,死再多人,為了救整個豫州也值得。

  他們也算死得其所。

  可他們人心不齊,中軍一敗走,那左右兩翼就會淪為棄子,不能救灈陽,士兵的死有何意義?

  趙含章一臉鄭重的和趙駒道:“將士可以不畏死,但不能死得毫無意義,我也不能讓他們死得毫無價值。”

  趙駒沉默。

  趙含章道:“千裏叔,我將他們交給你了。”

  趙駒也鄭重起來,“女郎放心。”

  說完才想起來,“女郎不和我們一起嗎?”

  汲淵也看向她。

  “我去中軍,”她道:“去湊一湊熱鬧,順便也讓他們看看趙氏的本事。”

  她嘴角蘸著冷笑道:“不能讓我們的士兵去拚,但我們也不能白來一趟不是,先生不是說了嗎,這是我第一次顯露於人前,那就不能什麼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