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二和大地住在一個橋洞里面,倒也能遮風避雨,而且還比我想象中的干凈一些。
大概是看在五千塊錢的份上,賴二這個雜種對我客氣了不少,而且還給了拿了一個很臟很舊的被子。
這段時間顛沛流離,風餐露宿,早已經苦不堪言,此刻有一個能避風的橋洞,實在是極好了。
因此,我躺下去沒過多久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賴二還在睡著,大地卻不見了,過了一會兒大地回來,手中卻已經多了幾個饅頭。
買,自然是不太可能。
但到了這個時候,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吃飽肚子才是頭等大事。
三個人勉強算是吃飽了肚子,就聽到了外面傳來了一陣快板的聲音。
賴二和大地立即站了起來,滿臉都是歡喜。
“午飯是有保障了!”大地興奮地大喊。
賴二搓著手,問我:“兄弟,如果沒事,就跟著我們,今天中午保證有一頓吃香的喝辣的!”
我覺得好奇,反正也沒有其他的事兒,于是就跟著他們一起去了。
這些人匯聚在一個地方,聽一個年紀約莫五六十歲的老叫花子說了一通,狗屁不通的話,到了最后說了一個叫鴻雁飯店的地方。
大家聽到了這個地名就一起出發了。
“這是要去干什么?”
我跟在人群中,疑惑的問賴二。
“去了就知道了!”
賴二神秘兮兮地說。
這么走了兩條街,遠遠就看見了一座裝修豪華的餐廳。
走在前面的乞丐們已經在那座餐廳的門口坐下了。
我走進了過去,就看見那家飯店的招牌就叫做鴻雁飯店。
一群乞丐,大概有四十五人,就那么齊刷刷地在人家飯店門口坐著。
也不影響別人過路,或進入飯店吃飯。
這個時候里面的老板,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小個子男人。
他沖出去對著眾乞丐大喊大罵,甚至還想要動手。
坐在地上的乞丐們卻完全一副不予理睬的模樣。
之前給眾乞丐安排任務的老乞丐正遠遠站在樹下,看著這一切。
我隱隱猜到了一些,但具體又說不清楚,于是問賴二:“坐在這里是干什么?”
“兄弟,這是咱們叫花子的打谷場!”
賴二不無得意地說,見我不是很理解,又接著說:“這打谷場就是,有人要收拾這家飯店,找到了咱們叫花子們,咱們叫花子們就過來,坐著給飯店搗亂,讓飯店的生意黃了!”
賴二這么一說,我立即就明白了,但又有些想不通,問:“難道就沒有人管嗎?”
“管?誰管?誰敢管,咱們所有的叫花子就跟誰為難!”賴二不無得意地說。
“警察呢?”我問。
“警察倒想管,他管得了嗎?”賴二伸了伸腿,慵懶地往地上一躺:“抓一個叫花,所有的叫花都跟他為難,他們要是將咱們都給關了,那才好了,在里面有吃有喝還有住……”
我聽了一陣愕然。
賴二不無得意地抖著腿問我:“兄弟,你不要看不起咱們叫花,天底下的叫花團結起來,那可是不可忽略的一股勢力呢!”
“莫非那傳說中的丐幫還真的存在?”我震驚地問。
“那可不就是嘛!”賴二躺在地上用腳尖指了指,在不遠處的樹下乘涼的老叫花,說:“你看見沒有,他就是咱們這一片的叫花頭,大家把他叫做老八,所有的叫花都聽他的!受欺負了,都可以找他幫忙出頭!”
我坐在一陣臭氣哄哄的叫花子人群當中,默默地看著這一群老弱病殘,是如何耍無賴的。
其實也沒有什么具體的手段,就是那么靜坐著。
做到了中午,鴻雁飯店開始有人來吃飯,停下車,看見一群臭氣哄哄的乞丐,自然不愿意進,便又開著車走了。
一連來了三波人,都被叫花們嚇走了,里面的老板自然不樂意了,握著菜刀沖了出來,大吼大叫,作勢就要殺人,但沒有一個叫花子害怕的。
老板氣呼呼地又回去了,賴二躺在地上,悠然地抖著腿說:“等著吧,咱們很快就有好吃的了!”
他這話說了不久,立即就有一輛車開了過來,然后就有人給叫花們開始發盒飯,一人一份。
我自然也領了一份,打開一看,里面就是有葷有素,吃起來頗有滋味。
吃完了大家依舊還在附近坐著,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
我看見那老板已經在氣呼呼的打電話了。
他之前握著刀出來的時候,我看見了他手臂上的刺青,我斷定這個老板也不是什么善茬。
“我看還是走吧,老板已經打電話叫人了!”我對賴二和大地說。
賴二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說:“叫人了又如何?誰敢惹我們叫花?”
我聽了直搖頭,站起來就準備走,賴二一把就把握抓住了,壓著嗓子,吃驚的說:“老八都沒有發話,你敢走,不想活了嗎?”
我又看了一眼在不遠處的樹下坐下的老乞丐,此刻他斜靠著樹,一副半睡半醒的模樣。
“我又不是你們丐幫的人,為什么不可以走?”我反問。
“剛剛的盒飯你是吃了的,不管你是不是丐幫的人,都得聽老八的!”賴二說。
這個時候,我注意到飯店的老板已經掛斷了電話,滿臉都是憤怒的盯著我們。
“現在不走,一定會吃虧的!”我對賴二說。
“兄弟,你膽子也太小了吧!”賴二并不聽我的。
“我不管,我是要走了!”我站起來就要往外面走。
不遠處的老八一下子站了起來,惡狠狠的沖著我吼了一句:“干什么去?”
我想了一下,決定過去跟這個老八說一說,我觀察到的情況。
“老八,形勢不對,里面的老板叫人了,咱們得走了!”我對老八說。
“叫人?嘿嘿……他敢叫人嗎?”
老八和賴二一樣,滿臉都是不屑。
他們的臉上都有著狂妄和無知的自信。
而且,很快打臉就來了。
三輛面包車停了下來,一群人揮舞著武器就對叫花們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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