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滅天死了。
但是，九真子還活著。
這不是因為他的實力比起古滅天強大，而是他的運勢比古滅天要好得多。
人生際遇，就是這般奇妙。
很多時候，不是因為你強大，就能活得夠長久，畢竟，你再怎么強大，也總有比你強大的存在。
之所以能夠活得久，那是因為，能清楚的認識自己，知道自己的實力是什么樣一個檔次。
而且，從不主動去招惹是非。
當然。
最重要的是，能夠找到一個大腿讓自己抱。
抱大腿，才是活得長久的可行之法。
“算了，你就不要打趣我了，咱們還是說說‘道眼’的事情吧！”
九真子壓下心頭的雜念，回歸正題了。
方才，那些東西，都是題外話罷了。
這會兒，他真正想了解的，還是這所謂的‘蒼天之眼’。
“我很好奇，為什么這些頂尖無比的存在，非要耗費大量的時間與代價去凝練‘蒼天之眼’？”
蘇辰臉上露出一抹好奇之色，問道。
“據說！”
紅裳微微猶豫了一下，道。
“這融合‘蒼天之眼’，是吞噬萬界天意的第一步！”
蘇辰與九真子一聽，都是神色悚然一驚。
“什么？”
“吞噬萬界天意？”
“誰膽子這么大，連萬界的意志都敢吞噬？”
九真子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
“你要知道，對于修道者而言，尋道時，夕死可矣！”
紅裳臉上露出一抹復雜之色。
這句話，不是她自己領悟出來的，而是很久很久前，他們時光靈族的一位族老跟她說的。
即便是到了今天，她也不懂這句話的深意。
她只記得。
那位跟她說過這么一句話的族老，已經消失在了時光長河之中了。
是死了嗎？
或許是吧！但也可能是，尋找時光之道去了。
只是，因為時光之力太過強悍，讓那位族老迷失了，再也回不來了。
紅裳心頭有些沉重。
每當想起那位族老，她腦海中，總會浮現出無數至理名言。
只是，她因為沒有經歷過，又或者是，缺乏一定的境界，始終都不能理解這些名言的玄奧之處。
“吞萬界意志，未必就是在尋道。”
蘇辰聲音幽幽，道。
“嗯？
不是尋道，那是什么？”
紅裳眉頭微微一皺。
至少，在她看來，那些絕世強者，費盡心思，凝聚蒼天之眼，不就是為了吞噬萬界天意嗎？
可到了他們那樣的層次，真要是吞了萬界天意，又能如何？
不就是為了探索更高層次的大道嗎？
“萬界的天意，孕育了如此龐大的生靈，真要能順利的吞噬，煉化之后，自身的生命層次，那得提升到一個何其恐怖的境地。”
蘇辰雙眼微瞇，目中閃過一抹精芒。
“這”紅裳有些發愣。
這一點，她倒是沒想到，只以為，那等強者，應該不缺乏生命之力才對。
“這世間，不論再強大的存在，都畏懼時光，都害怕自己有生老 己有生老病死的一天，誰都不想看到自己走向腐朽，所以才會在尋道的路上，永不停歇的奔跑。”
蘇辰心中浮現出一抹感悟。
“如果未來，你也走到了萬界之巔，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步，你會選擇吞噬萬界意志嗎？”
紅裳神色一動，問道。
吞噬萬界意志，這便意味著，很大可能會讓這諸天萬界的生命都陷入死亡。
這可不是億萬生靈這么簡單！整個萬界的生命，簡直就是無可計數，如那恒河中的沙子般，但是，就在萬界意志被吞噬的一刻，這些生命肯定都會死亡的。
沒有誰能活下來。
因為，這些生命，本來就是萬界的意志孕育出來的，在萬界意志隕落的一刻，所有被這方天意所繁殖的生靈，自然會走向寂滅。
這其實就是一種因果之道。
“我會不會吞噬萬界意志？”
蘇辰聽到這個問題后，笑了。
“我本就是萬界生靈，如何去吞噬萬界意志？”
若是萬界意志崩潰，那么，他作為諸天萬界誕生的本土生靈，又怎么可能會安然無事？
“我是說，假如，你擁有這么一個吞噬萬界意志的機會！”
紅裳目光光芒一閃，追問道。
“真有這樣的機會，那么”蘇辰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凌厲之色。
“你會干嘛？”
九真子也是一臉好奇，問道。
“我會，毫不猶豫的吞掉！”
蘇辰咧嘴一笑。
這一刻，他的笑容，非常燦爛。
“因為，真有這樣的機會出現，那么，我就算是不要，也只會成全了別人，與其如此，倒不如我自己吃了再說。”
紅裳聽到這么一番回答，臉上露出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
她都不知道該怎么說好。
“那么，你的選擇是什么呢？”
蘇辰回過頭，看了紅裳一眼，問道。
“我應該會拒絕！”
紅裳的回答，倒是沒有出乎蘇辰的意料。
拒絕！拒絕吞噬萬界意志，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心中有所牽掛。
不愿意讓那些熟悉的人，化為自己的回憶。
只能永遠的存在于過去。
因為，真要吞噬了萬界意志，整個諸天萬界的生命都會死亡，包括那些跟自己非常親近的人，也都會死去。
蘇辰心中有牽掛嗎？
有的！他也有很多親朋好友。
有自己摯愛的人。
他會眼睜睜看著自己親近的人死去嗎？
不會的！但是，正如他所說的，真要有那么一天，他依舊會選擇毫不猶豫的吞掉萬界意志，畢竟他不吞，肯定會有跟他一個層次，亦或者是比他強大的存在去吞噬。
最終的結果還是一樣的。
只要萬界意志被吞噬，那么，自己的親朋好友一樣會死去。
與其成全別人，倒不如成全自己。
只有讓自己變得足夠強大，未來，或許還會有逆轉陰陽，復活死去親人的機會。
這是蘇辰的想法。
而紅裳的想法，則是有些簡單。
她沒有想那么多，只是在考慮，要，還是不要！如果給她，她肯定是不要。
她不會去吞噬萬界意志的。
很簡單、很純粹的想法。
反正就是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