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閃而過的惡毒,使得程叔心里一凜,若不是小少爺拿給他的錄音筆,他完完全全都沒有想過一個愛子如命的女人竟然有著這樣的狠毒眼神?
如果薄老爺子的氧氣管是她親手撥掉的,那么,她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程叔壓下心里的不安與憤怒,看向薄妄川,溫聲問道:“少爺,你和晏小姐結婚之前,是不是要先和葉小姐離個婚?”
晏黎黎一聽程叔這么一問,瞬間感激的看向程叔,這些年,她雖然以薄弈生母的身份,一直呆在薄妄川的身邊,兩人頂多算是共同撫養薄弈的關系。
晏黎黎心里也很清楚,薄妄川之所以對她另眼相看,是因為她是薄弈的生母。
以薄妄川的冷心冷情,如若自己不是薄弈的生母,他連看自己一眼都不會。
這些年,她與父母,一直一個扮紅臉,一個扮白臉。
母親那邊,也曾給薄妄川施壓過,要薄妄川與她結婚。
薄妄川皆是以葉傾心還在牢里,不便出面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才婉拒了。
如今,葉傾心出獄了,晏黎黎當然也希望薄妄川能早日與葉傾心那個賤人離婚,只有這樣,她才能成為名正言順的“薄太太”。
“不用麻煩。”薄妄川漫不經心的輕啟薄唇,狠厲道:“過不了兩天,我配偶那一欄,就會是喪偶!”
程叔作為成年人,聽見薄妄川這話,都只覺得陣陣心寒,更不要說聽見這話的薄弈了。
他不動聲色的握住薄弈的手,用掌心的溫暖安慰這個可憐的孩子。
“晏小姐,你勸勸少爺,葉小姐終歸是小少爺救命恩人,為了小少爺的心理健康著想,少爺還是不要......”
程叔的話還沒有說完,晏黎黎就抱著薄妄川的手臂,仰起巴掌大的小臉,嬌滴滴地說道:“薄哥哥,妹妹她失去了她的女兒,也挺可憐的,我們......”
“別再提她!”薄妄川的腦海里,突然迸出來了那一組數字,“%”。
DNA親子鑒定用科學的數據證明,小柚子是他的親生女兒。
縱然,他怨恨葉傾心,他厭惡葉傾心,可作為一個男人,怎么都不可能對自己的親骨肉冷血。
晏黎黎驚了,瞳孔微微一縮,詫異的問道:“薄哥哥,我......”
“以后任何人,不要在我面前提葉傾心的名字。”
薄妄川說完,冷淡地看了一眼程叔,又放柔語氣對著晏黎黎道:“我送你回家。”
“好......好吧!”
晏黎黎在薄妄川的面前,一直不曾忘記立自己好母親的人設。
她滿臉誠懇地看著程叔,“程叔,薄弈就麻煩你了。”
“應該的。”
薄妄川大步流星的走了幾步,穿著高跟鞋的晏黎黎需要小跑才能跟上薄妄川的步伐。
“薄哥哥,您慢一點,我腳疼。”
薄妄川壓抑著內心深處的燥郁,停下腳步,等晏黎黎走了過來,兩人才并肩走進電梯。
他小小年紀,父母就離世了,縱然爺爺竭盡全力給了他所有的愛,卻也無法替代父母的愛。
縱然他從未說出口,但他也特別、特別的羨慕那些有父母陪伴的孩子。
他不希望他的兒子經歷他曾經歷的一切。
他希望薄弈的童年能成為他一生最最最寶貴的財富。
“我讓陳照挑選幾位設計師給你,以后你的鞋子都由設計師特別定制。”
晏黎黎的雙眸,迸出一股驚喜,她詫異地看向薄妄川,嬌聲問,“會不會很麻煩?”
“我的女人,值得世間最好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