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妄川松開祁燊的手,他坐到手術室對面的長椅上,整個人一動也不動,宛如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塑。

    一道閃電,劃破漆黑的夜空,透過玻璃照耀在薄妄川那張陰郁深沉的俊臉上。

    祁燊一動也不動。

    就這么站在原地。

    明明開著暖氣,祁燊卻有一種如墜冰窖般的寒冷徹骨。

    不知過了多久,滿身風雨的秦謹修從走廊盡頭小跑了過來,他徑直跑到祁燊的身邊,氣喘吁吁地問:“怎么樣?”

    “下病危通知書了。”

    秦謹修身形一搖,他伸手扶著墻壁,才勉強站穩。

    “這么嚴重?”

    祁燊哽咽道:“她送來時,和死人沒有什么區別了,秦少,能不能挺過去,就看天意了!”

    “怎么會這樣?”

    秦謹修喃喃反問。

    祁燊沉默不語。

    薄妄川這時也沒有心思去詢問祁燊,為何秦謹修會在這里。

    秦謹修看了一眼薄妄川,涼聲反問:

    “薄少,你滿意了?”

    祁燊看了一眼秦謹修,沙啞著嗓音道:“秦少,暫時不說這些了,我先進去看看。”

    “好。”

    祁燊做好全身消毒后,走進手術室。

    手術室里每位醫生的臉上,都透著一股莫名的嚴肅與緊張。

    “院長。”

    “院長。”

    “院長。”

    祁燊冷淡地應了一聲。

    他剛開始想要用自己的氣勢壓制住薄妄川的氣勢,就是擔心薄妄川瘋狂之余,會對醫生產生心理壓力。

    他怕醫生到時候背上思想包袱,在給葉傾心治療的時候,會有一種畏手畏腳的束縛感。

    “情況怎么樣?”

    祁燊看了一眼葉傾心的心電圖,也是瞬間明白葉傾心的情況,比他預想中的還差。

    “下達了病危通知書。”

    “這位患者受到了非人的虐待。”

    “她全身的肌膚都布滿了淤青,多處有被咬過的痕跡,且還有發炎的癥狀。”

    “之前捐肝的傷口再次發炎,頭部受到重擊,失血過多......”

    給葉傾心做手術的醫生,并不清楚葉傾心的真實身份。

    “我們這邊拍了一些相片,萬一需要的話,也可以做為證據。”

    祁燊淡淡地應了一聲,沉聲道:“你用心治。”

    “明白。”

    祁燊聽說有相片,就順手拿起一旁的相機,查看了相片。

    所有的文字描述,都沒有親眼看見渾身傷痕累累所受到的震撼。

    祁燊從未想過,薄妄川竟然會這樣對待葉傾心?

    尤其是當他看見其中一張相片時,腦海里,瞬間迸發出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作為醫生,祁燊知道薄妄川因為五年前的事,導致出了一定的心理問題。

    他與女人接觸,會產生嚴重的心理厭惡,甚至還會有外在的表現。

    祁燊想到薄妄川之前所說一件事,瞬間拿著相機走出手術室,走到薄妄川的面前。

    “薄妄川,對你來說,葉傾心是不是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