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你怎么消失了十多年?”
“這十幾年來,我和母親天天期盼著你回來。”
寧靜的村頭,李風跑到父親面前后,緊握著家父的手。
他感覺父親的雙手很冰冷,沒有溫度,仿佛冰山。
“小風,聽說你又闖禍了,咱們家很窮,你少惹點事,不要給家里找麻煩。”
父親一臉責備,讓他不要給家里添麻煩。
當初年少無知時,李風經常給家里惹麻煩。
和村里的小朋友打架,或做點壞事。
那時的農村孩子基本是散養,打架這些很常見,稍微調皮一點的孩子,都會三天兩頭的給家里找麻煩。
為此,父親經常給村里的鄰居們賠禮道歉。
后來,當他逐漸懂事后,父親就離開家鄉。
他還記得那一年,那天早晨,天空中下著毛毛細雨。
天氣很冷。
父親要外出找工作了,此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那天早上,母親很早就起來煮面條后,又煮了幾個土豆和雞蛋,讓父親在車上吃。
吃完早飯后,母親牽著李風的手,親自把父親送到村頭。
也就是這長滿松樹的路口,當時同村的幾個青年,以及娟姐的丈夫,全都在這里匯合。
父親離開時,撫摸著他的頭,慈祥的對他說道:“兒子,爸要出去找工作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你在家里好好照顧你母親,不要惹是生非,不要給你媽找麻煩。”
“等老爸出去賺了錢后,過年給你買新衣服。”
父親對他說這番話時,大約是在十八年前左右。
往事歷歷在目,揮之不去,也刻骨銘心。
對他說完這番話后,父親就要離開了。
母親心有不舍,于是握著父親的手,千叮萬囑道:“孩子他爸,你出去后要照顧好自己,不要委屈了自己,該吃的吃該花的花,不要擔心我和孩子,其實,我真不想讓你出去,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哪怕貧窮點也無所謂。”
“孩子他媽,我們的兒子一天天的長大了,但咱們家還是破瓦房,我必須要出去找工作賺錢,以后他長大了,結婚買房找媳婦,這些都離不開錢。”
當父親對母親說這些話時,李風當時還不懂,為什么找媳婦要花錢?
其實那時的李風,都不太明白媳婦的含義,因為還小。
“照顧好風兒,你也照顧好自己。”
當父親留下這話后,默默的轉身離開。
那天的清晨,天空中的毛毛細雨下個不停。
雖然將近二十年了,但李風依舊清晰的記得,母親站在村頭,默默看著父親他們遠去的背影。
娟姐和村里的那些人,也同樣站在細雨中,靜靜望著家人們的遠去。
只是從那以后,父親他們就杳無音訊,仿佛消失在大海中了。
母親和村里的人們,在家鄉等了一年又一年,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期盼。
可足足過去了多年,依舊沒有父親他們的消息。
作為父親唯一的兄長,大伯有一年賣了家里的老黃牛后,和同村的一群青壯年,一同外出尋找父親,以及那些失蹤的鄉親們。
但是天下很大,人海茫茫,大伯他們在外苦苦尋找了半年,依舊沒找到半點消息。
為此,大伯抑郁寡歡了很久,甚至還病了一場。
大伯母那段時間時常陪在李風母親身旁,安慰她凡事看開點。
后來,李風在中醫學院被人陷害輟學歸鄉后,精神受到打擊,于是娟姐時常陪在她身旁照顧他。
當李風意外獲得傳承,以及有所成就后,他最先托老譚暗中打聽父親的消息。
因為老譚當時不僅是他最好的朋友和兄弟,也是他當初能接觸到最有錢的人。
可惜老譚雖然花了很多功夫,卻依舊沒打探到李風父親的下落。
再到后來認識上官雄后,李風又讓他暗中托人打探家父的下落。
直到最后建立了神醫門,他也同樣派出人事處暗中打探。
但過了這么多年,他耗費了無數人力物力才,動用了很多關系,依舊沒找到父親的下落。
沒想到今天,突然見到父親出現在村頭。
“爸,你怎么回來了,其他人呢?”
李風站在村頭的寒風中,緊緊握著父親的手,關懷的詢問。
“小風,你還沒回答我的話,你又闖禍了?”父親依舊問道。
“爸,我沒闖禍,我后來去了中醫學院,即便被人陷害了,我也只是默默的回到鄉村種藥草。”
李風心痛的解釋,當年的他,由于沒有父親,所以處處忍讓,小心謹慎。
沒有父親的孩子,真的很可憐。
“你沒闖禍就好,沒闖禍就好。”
父親那蒼老的臉上,露出疲倦的笑容。
“爸,你這些年去哪里了?你為什么現在才回來,我和媽都很想你,其他人怎么沒和你一起回來?”李風問道。
“小風,你爸我好苦啊,好冷啊。”
父親的聲音突然顫抖,有些蒼涼。
“爸。”
噗通!
李風痛哭失聲,悲痛的跪在地上,“父親,對不起,我讓你受苦了,如今我出人頭地了,你不用外出務工了,我要贍養你,我要讓你過上幸福的生活。”
想到父親受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李風悲從心來,內容雨下。
身為人子,當功成名就,以及有所前程,而不能給父母盡孝時,那種錐心的痛苦,如針扎。
明朝皇帝朱元璋開國后,他最大的遺憾就是父母已經不在人世間了。
他常常對身邊的人提起,如果他的父母還在,他就能盡孝。
很多人功成名就后,回首間父母不在時,都會留下這些遺憾。
“爸,我們回家吧,如果母親看了你回來了,她一定會很高興。”
李風擦干眼淚后,拉著父親的手要回家。
他要把這好消息告訴母親。
至于其他人為什么沒回來,他顧不上這些,只要父親能活著回來,就已是他最大的榮幸。
“小風,我好冷啊,我好苦也好冤啊,既然你建立了神醫門,還當了門主,你為什么沒為我報仇?”
就在李風拉著父親的手要回家時,他突然聽到家父的責備。
“爸,你,你怎么了?”聽到父親的話后,他突然顫抖著詢問。
因為,他感覺父親的臉色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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