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說我們當然什么也做不了。”
長老沉默了比較長的時間，才像是下定了決心繼續說道。
“我也無法探知到原因是什么，只知道另一邊的森林發生了異變。”
“所以……您剛才只說這附近的森林是安全的？”
“我的能力所能覆蓋到的地方短時間內都是沒有危險的。
但精靈的能力在削弱，這不止是新生精靈，當然也包括了我。”
馮曼安想著，如果把森林想象成兩股勢力的地盤那就更容易理解了，一邊是精靈和綠妖，另一邊的是未知，如今是另一邊占據了上風。
而長老如今的模樣，馮曼安還是一直記掛著的。
“那您變成現在的樣子，也是因為森林的異樣嗎？”
周晗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在這之前她一直以為長老就應該是這個形態的。
雖然馮曼安今天剛見到長老的時候，曾經表現出過疑惑，但誰也沒明說。
以至于周晗一直都沒有往這方面想。
“是有一點關系。”
長老一改以前避而不談的態度，開始主動訴說了起來自己的過往。
“其實我最初誕生于森林之中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的。或許換個方式說，所有新生精靈原始的樣貌都是如此。
我就誕生于森林之中、天地之間。雖然我自己也并不知道我是如何產生的，但自從產生微弱的意識開始我便擁有特殊的能力，還能夠輕松感知這片森林里的一切，可以說森林與我是一體的……”
這聽起來就超級魔幻的現實故事，馮曼安承認自己入迷了。
【好家伙，接下來要說的該不會就是，精靈如今的模樣是根據人類的樣子幻化的吧。】
可惜并沒有如馮曼安腦補的這般順利。
長老沒有停頓，繼續用平淡的聲音述說著自己的故事。
“我剛產生微弱的自我意識的時候，這片森林中還有著許多的普通動物植物，就像人類口中的曾經正常森林的模樣。
我悄悄模仿變成了各種動物的模樣，可是后來才發現即使我擁有了和它們一樣的外貌，我們之間也還是不同的。
我漫無目的的游蕩在這森林之中，遇不到任何一個和我相似的生命。
森林是我誕生的地方，我愛這里，可是我也想要離開這里。
又過了一段時間，在我下定決心離開之前，我好像感知到了森林里將要有新的精靈誕生，我跟著感覺尋到了那里。
然后我發現那是一顆蘊含著和我相同能量的植物，我日日夜夜守著它。
可是等待的時間實在太久了，我真的太寂寞了。
我開始嘗試著模仿它的樣子，將自身的能力分出一部分封印到不同植物上，或許經過時間的孕育就有可能誕生新的精靈呢？
因為這個想法我興奮極了，只要想到將會誕生更多的同類，我每天都充滿了干勁，不知疲倦的一次次分離出自身的能量。
卻不知道需要保留一點用于自身，最終能量耗盡我陷入了沉睡。”
長老好像陷入了回憶，短暫的停頓過后才繼續說著。
“等到我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卻沒有見到我以為新生的精靈。
只看到了森林里處處遍布著綠妖，還有變異的或者沒變異的動物，好像它們讓森林看起來變得更加熱鬧了呢。
可惜那個時候的綠妖和變異動物們，它們的本能已經全部被饑餓與殺戮填滿，它們在瘋狂獵殺其他動物的同時也在自相殘殺。
森林里無時無刻不在被各種變異或是普通的動物血液浸染。”
“我曾經試圖安撫它們，但后來才發現它們和我是不一樣的，它們不像我一般產生了自我意識，一切行為都只是遵循本能而已。
嘗試了很多次，在又一次快要耗盡能量的時候，我放棄了。”
“這里再也不是我曾經愛著的森林，我將那些孕育著‘新生精靈’的植物藏了起來，然后帶著我最先發現的那一棵，離開了森林。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一直向著森林之外而去。”
馮曼安和周晗早就聽呆了，長老的突然停下惹得兩人疑惑的目光朝它飄去，就連木曲也都彎著樹干‘看’向長老。
“唉。”長老嘆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可是森林之外的世界也只有無盡的殺戮。甚至比我在森林里所見的還要慘烈。
再后來我發現了人類，和我一樣擁有意識的生物……”
“我遇到了我的伙伴夏文。
學習她的語言之后，我們可以交流，我感到很快樂。
這一次不再是森林中無法交流的動物了，我欣喜的想要幻化成伙伴的樣子，可惜這時候的我早已疲憊不堪，只變成了小小的一只人類的模樣。
沒想到夏文卻看著我認為失敗的樣子說‘你是精靈’。
此后，我默認了這個模樣以及精靈的稱呼，與其他物種一樣擁有了我的種族名稱。
她將我帶回了基地，基地里還存活著的人類不多了，他們之中有的人因為我的出現欣喜若狂，而有的人卻面露苦相。
我還什么都不太懂，但我能感受到他們對我沒有惡意。
我很喜歡這個基地還有人類，他們和外面只會遵循本能殺戮的生物是不同的。”
長老飛起來，看起來已經陷入了自己曾經的回憶中，顯露出與它平日穩重形象不符的輕快。
“我隨著基地的人類一起生活，他們幫助我更大程度的恢復我的能力，我精益之后協助人類共同作戰。
我從森林中帶走的那個被孕育著的精靈，也在我們的共同努力下誕生了……”
“越來越多的精靈誕生了，我們還一起培養出了具有一定理智的綠妖，木曲就是那個時候誕生的。
我們陪著人類一起，戰勝了入侵人類家園的異獸，也清理了大部分森林中失了智的綠妖和動物。
可是即便如此，夏文說人類還是難以存活。
而我也還是能夠感覺到我的生命仍在流逝，我能感覺到和森林有關。
看似我們勝利了，可悲傷的烏云卻還籠罩著我們。
人類出現了分歧，一部分人堅持帶著精靈探尋星際尋求新生，一部分人要重建家園。
我和夏文都是留在家園那一部分。很明顯我們失敗了，留下來的人類最終還是沒有成功重建家園，精靈也逐漸老去又死去。
我回到了森林，用曾經的方法再一次孕育了小精靈們，可是這一次誕生的它們不再像曾經強大的精靈，甚至成了沒有綠妖都可能在森林迷路的笨精靈了。
我的生命力還是在流失，到如今已經無法維持精靈的樣子。所以啊……”
長老飄到馮曼安面前才繼續說：“所以啊曼安幫不了我的，這是精靈的宿命，我們注定和夏文他們是一樣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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