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月回到林家的時候，院子里只有爺爺一個人。
爺爺正忙活著把院子里的雞都趕回到雞籠里去，直到林晚月走近才察覺到她的存在。
發現站在院子里的人是爺爺時，林晚月好不容易硬起來的心再次軟下來。她走近幾步，就像小時候每次回來時那樣，默默地站在爺爺不遠處看著爺爺干活。
直到爺爺發現自己。
“月月！”
爺爺起初以為自己花了眼，仔細一看果然是林晚月，拉起嘴角笑著。
“你怎么回來了？”
爺爺把手里的東西放下，拽過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笑瞇瞇看著林晚月。
今天不年不節的，林晚月怎么就回來了？
小時候每次和父母來到爺爺奶奶家時，總是爺爺詢問這些事情。爺爺心疼他們來回的油錢，一再叮囑父母有事再往這邊跑。
反觀奶奶則是每次都在一旁冷嘲熱諷，完事之后就開始問林晚月的父母要東西。
林晚月回過神來，想起自己此次來的目的，沒有再因為爺爺的行為而把這個問題藏在心里。
“爺爺，我想問你一些事。”
爺爺也沒多想，聽到林晚月這樣說，接著笑著點頭，就等著林晚月把話問出來。
就像林晚月小時候一樣，林晚月總會好奇地問出很多問題，而爺爺也會耐著性子一點點解答。
不管林晚月多大，只要她有問題，爺爺一定都會為她回答。
“爺爺，我爸……”林晚月斂回目光。
就算已經知道可能的答案是怎樣的，但林晚月真的要問出來，還是需要一點勇氣。
聽到林晚月提起她已故的父親，老爺子顯然有些愣然。
下一刻，林晚月抬起眼眸，認真地看著爺爺。
“我爸是不是不是您和奶奶親生的？”
這個問題在困擾林晚月聊久之后，終于被林晚月問了出來。
聽到這話，原本和笑瞇瞇的爺爺笑容逐漸僵在臉上。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月月來到自己面前之后，問的第一個問題會是這個，他以為她會像以前的習慣一樣，追著自己問些有的沒的，或者是她在路上發現的什么小奇景。
但是，林晚月既然已經問出這個問題的話，就說明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爺爺想到這里，嘆了口氣。
喜歡跟在他身后屁顛屁顛來回走動的月月已經長成大姑娘了。她既然想要知道這些題問題的答案，爺爺自然毫無意義的全告訴林晚月。
“其實，你爸是我們收養來的。”
聽到爺爺的回答，林晚月心頭猛然顫了一下。
自己的猜想和確確實實聽到答案，這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既然如此，那父親在被收養之前是……
想起已經過世的父親，林晚月就總會想要多問一些。
她想搞清楚父親的身份之謎。
然而這些問題爺爺也不清楚。
雖說是收養，但爺爺也并不是從別人家中將林晚月的父親收養的。
“我和你奶奶也不知道你爸的親生父母是誰。”
醫生這么多年過去了，被他們說養那個孩子甚至已經出意外，早早離開這個世界，但這個執念一直深埋在林晚月心中。
如今聽到爺爺口中說出的答案，林晚月只覺得失望又無奈。
父親已經去世，就算真的找到了親生父母，也沒有辦法陪著對方安度晚年，還會平白無故增添傷心人。
林晚月用這種想法安慰著自己。
想到這里，林晚月回過神。
“謝謝爺爺。”
謝謝爺爺肯告訴自己真相，不然自己或許還會一直猜下去。
爺爺長嘆一口氣。
本打算把這件事情爛在肚子里的，卻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把這件事情告訴林晚月。
不過話說回來，自己一直把林晚月當做親孫女來對待，這小月又是從哪里聽說的這件事情？
爺爺原本還有些疑惑，但當他看到老伴從屋里走出來的那一刻，瞬間恍然。
爺爺確實把林晚月當成了親孫女，對林晚月很好，如果只觀察爺爺的舉動，林晚月恐怕這輩子都猜不出來自己父親是被爺爺奶奶收養的。
但是這里除了爺爺之外還有奶奶。
奶奶在屋里呆著，突然聽到外面有說話的聲音，往外頭一瞧，居然看見了林晚月。
她以為自己眼花了，戴上老花鏡，確定是林晚月回來之后，臉瞬間耷拉下來，推開房門走出來。
奶奶正要走近，就聽到兩個人的對話，瞬間明白兩人站在門口是在聊什么。
原來是說起了收養一事。
想到這里，奶奶更加氣勢洶洶。
她老早就想把這件事情告訴林晚月，但礙于自家老頭子就是不同意，奶奶只好一次又一次地作罷。
但如今不一樣了，林晚月已經知道了
“我說你既然已經知道了，就沒什么表示嗎？”
聽到高昂女聲從對面傳來，林晚月收回思緒，看向對方，果然看到奶奶一臉不快地朝著屋里來。
對于奶奶的這副表情，林晚月見怪不怪，甚至格外熟悉。
“回來也不知道說一聲，真在這兒當成自己家了？”
明白林晚月已經知道事情真相的奶奶索性也不裝了。
她已經裝了這么長時間，但還是沒能改掉看見林晚月就覺得礙眼的習慣。
林晚月凝望著這個從來沒有偏袒過自己，甚至善待過自己的奶奶，一時之間還真開不了口。
但奶奶毫不在乎。
林晚月怎么看自己，把不把自己當成親生奶奶，對奶奶來說沒什么兩樣。
“既然你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那就拿錢吧。”
拿錢？
林晚月一時間并沒能反應過來奶奶這話是什么意思。
瞧林晚月這模樣，奶奶十分嫌棄地擺了擺手。
“我們養育你爸那么長時間，總不能白做吧？”
聽完奶奶說的話，最先給出反應的不是林晚月，而是站在奶奶身旁的爺爺。
爺爺抬手扒拉了一下奶奶的胳膊，讓她閉嘴。
“我們把孩子收養了，你怎么還能要錢？”
奶奶聽到爺爺教育自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是，就你里外是好人！”
“我們在她爸身上花了那么多錢，我不該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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