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月瀾一番話稱得上是苦口婆心,方墨又不是聽不進去建議的性子。
他本就屬于聽人勸吃飽飯的類型,也是認同的點了點頭。
“的確,這件事之后再說吧。”
“我暫時連人家華醫堂的老板都不認識,哪里還有什么機會,去改變人家華醫堂的經營模式啊。”
接下來夫妻二人都沒再開口,寧月瀾輕輕哼了著歌曲。
其實雖然外形條件寧月瀾無可挑剔,但是聲線這方面就差了點意思。
大概也是真應了那句老話。
上天給你開啟了一扇門,勢必會給你關掉一扇窗。
不過剛好,方墨也是個五音不全的音癡。
大哥不嫌棄二哥。
夫妻二人直接在車里唱的嗨了起來。
“妹妹你坐船頭~哥哥我岸上走~”
“恩恩愛愛~纖繩蕩悠悠~”
到了國安基地門口兩口子還興高采烈,好像他倆不是來辦正事的,是來春游的小學生一樣。
就連進門的時候,人家保安大叔核查方墨的證件,這廝都是哼哼唧唧唱著歌給劉尚華打了個電話。
‘崢’的身份可是sss級機密。
方墨壓根就沒有國安內工作人員專屬的證件,組織上面也沒打算給他辦。
畢竟萬一這東西一個不慎讓方墨弄丟了,國安基地都得抖三抖了。
一不小心泄露出去就是黑客之王的真實身份,這可是大事。
不過根據規定,沒有通行證的車子是不允許進入基地停車場的。
畢竟誰知道你車上帶了什么違禁品,門口的保安也只是簡單檢查一下,審查又不算嚴格。
就算是嚴苛的審查,偌大的一臺車,要是真想藏點什么東西,那也依舊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索性直接一棒子打死,沒有通行證的外來車倆一律禁止入內。
寧月瀾就直接將勞斯萊斯停在了路邊,兩人挽著胳膊走進了國安基地。
進門的時候,方墨摸了摸屁股后面揣著的蜘蛛俠面具,琢磨了一下還是沒套在頭上。
審訊的時候又不需要自己自報家門,他就是從旁輔助,也不正面和嫌疑犯對峙。
倒是也不用擔心身份泄露的問題。
“這塊路邊怎么連個早餐鋪子都沒有啊……”
寧月瀾倒是微微有些不滿。
來的一路她都在東張西望,不過很可惜,是真沒見到什么小吃攤。
聽到這話,方墨笑著摸了摸老婆的腦袋;
“不會耽誤很長時間,我進去簡單的了解一下情況咱們就出來。”
“你要是餓了就稍稍忍耐一會,最多半個小時,我就帶你去吃好吃的!”
“嗯吶。”
寧月瀾也不是餓了,她就是嘴饞。
雖然比方墨早到了港城幾天,但是那幾天方墨杳無音訊。
寧月瀾哪里吃得下飯?
寧詩雨和煙阮阮生怕港城本地的早茶,和地方小吃不合寧月瀾胃口,讓她更沒有食欲。
給她買飯挑的都是江城美食。
她對港城特色美食,還真是挺好奇的。
等到進了辦公區域,見到劉尚華的時候。
這位港城國安總指揮正在辦公室里泡茶。
眼瞅著方墨和寧月瀾手挽著手走了進來。
劉尚華粗礦的臉上,頓時閃過一抹笑意。
“以前只是以為你電腦技術厲害,沒想到竟然連作戰小組的工作都能做,其他后勤部門的人,可沒你這種正面和嫌疑人碰一碰的勇氣。”
話罷,他指了指辦公室內的沙發,示意兩口子坐下。
方墨聳聳肩,看到桌子上劉尚華提前泡好的兩杯鐵觀音,也沒跟他客氣一屁股就坐了下來。
端起熱茶輕輕抿了一口;
“昨天那種場合撞見這貨明目張膽的在販賣‘苓’王的身份信息,那時候哪里還有閑心思多想?”
“況且他們昨天弄得就跟假面舞會似的,一個個都戴著面具,這貨要是跑了,我連抓人都不知道該上哪去抓。”
抓人?
昨天?
寧月瀾但凡不是聾子都能聽見方墨和劉尚華的交談。
她頓時黛眉微簇。
什么鬼?
我們家老公不是在酒店房間里待了一晚上?
還真跑去偷人了?
不過寧月瀾并不是不知道分寸的女人,皺著柳眉瞥了一眼方墨,倒是沒有多說什么。
劉尚華則是自顧自的點燃一根香煙,看得出來這位港城國安總指揮大概一晚上沒睡;
“也是這家伙本身確實沒什么戰斗力,我頭一次見這么慫包的涉黑人員。”
“醒來之后就哭爹喊娘,一直吵吵著要回家,還說什么我錯了,對不起,再也不敢了之類的話。”
“直到我們的人亮明了身份,他才一臉衰樣徹底不說話了。”
噗。
這倒是那‘葫蘆娃’的正常操作。
昨天在會場里面,眼瞅著金石開掏槍,這貨都被活活嚇尿了。
他那點膽量也好不到哪里去。
下一刻,方墨勾了勾唇角,輕笑著問道;
“你們審完了?”
“審訊倒是沒有審完,在做背調呢,也不看看你幾點才送來的。”
“這會才剛八點多,兩三個小時背景調查哪里做的完背景調查。”
劉尚華搖搖頭,又點點頭;
“不過基本清楚了,這貨應該是港城本地人,沒有去過江城。”
“因為他之前賭博的緣故,公安系統里就有他的名字,一查就知道。”
“之前因為賭博欠了不少錢,徹底被拉黑上了失信人名單。”
“他根本就做不了飛機游輪火車高鐵,名下無房無車。”
“想要去內地除非他能漂洋過海游過去。”
方墨眉頭微微一皺。
那這家伙是什么手段接觸到的‘晚螢’?
‘晚螢’的經歷方墨看過。
他是從京城周邊的小縣城里考出來的,后來考上了公考在一個單位上班。
有一次因為杰出表現,展現出了對電腦技術的過人之處,才被領導看重推薦給了國安。
方墨簡單的審核了之后,就將他吸納進了龍組。
‘晚螢’家里條件不好,人生軌跡幾乎就跟絕大多數普通人沒什么區別。
上學放學,畢業就業。
他甚至連玩的時間都沒太多,這‘葫蘆娃’又是通過什么渠道接觸到的‘晚螢’?
“看你這個表情,估計心里憋了不少問題要問他。”
“走吧,這家伙一聽這里是國安基地,早就嚇破了膽,這會都不敢睡覺,一直頂著困頓在審訊室走來走去。”
“我幫你安排隔離審訊室提審。”
說完,率先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方墨看了一眼寧月瀾,夫妻二人交換了一下視線,女人頓時心領神會。
審犯人畢竟涉及工作內容,其中可能還要前往國安的特殊工作區域。
這些地方肯定是謝絕外人參觀的。
寧月瀾雖然是方墨的家屬,但方墨身份本就特殊敏感,也不好在這種地方大張旗鼓的行駛特權。
“你去吧,我在這喝茶等你。”
方墨這才笑著跟上了劉尚華。
趁著兩人從走廊前往審訊室的功夫,方墨找了個機會清了清嗓子問道。
“咳咳,話說……”
“上面沒說川青族這次的事對我有什么獎勵嗎?”
他自信滿滿地湊了個腦袋過來主動邀功。
“我可是相當于僅憑一己之力,就將上千號同胞從荒無人煙的小島帶了回來。”
“就算是按照搜救任務,我這也是個妥妥的一等功吧?”
唔!
聽到這話,劉尚華卻是神色古怪的看了看方墨。
他嘴唇動了動,半天竟然沒蹦出來一個字,只是掏出一根香煙遞給方墨。
方墨心頭頓時‘咯噔’一聲。
“啥意思啊。”
“華哥,我不會抽煙。”
劉尚華意味深長的吐出一口白霧。
他剛才在辦公室點的那根煙還沒抽完呢。
“拿著吧,待會你能用得上!”
啥意思?
方墨這下傻眼了。
這他媽是個啥表情?
老子難道不是大功臣嗎?
我這是做了件好人好事啊!
“不是,等等……”
“組織不會不打算給我論功行賞吧?”
劉尚華咳嗽了一聲;
“你在解救過程中,是不是行駛了身為國安的權利,搞了一艘路過的游輪給你們使用?”
“是啊。”
方墨心頭不祥預感越發濃郁,點頭應是;
“也是運氣好,碰巧跟前有一艘浩正鋼鐵廠的商船路過。”
“我就行駛了一下國安的職權,讓他們過來幫個忙,畢竟這次開過去的游輪坐不下那么多乘客。”
“總不能讓他們跟在國安的潛艇屁股后面游到港城吧?”
“怎么了?”
劉尚華神色復雜的看了一眼方墨。
“身為這次搜救任務的發起人加總指揮,你被投訴了。”
投訴?
“而且根據群眾反饋的事實落實下來,你屬于嚴重違紀行為。”
“上面考慮再三念在你對組織這些年貢獻不小的份上,沒有給你進行停職,只是免去了獎勵。”
“啥?”
方墨瞪大雙眼。
什么鬼?
我被投訴了?
還嚴重到差點被停職?
有沒有搞錯?
游輪又不是老子找的,誰他媽投訴我?
更何況我方墨全程都沒怎么露面。
別人壓根就不知道背后是我這個黑客之王干的這件好人好事,我是怎么被投訴的?
“這不是胡說八道,冤枉老實人嗎?”
“上面是不是玩不起,不想給我發二等功?”
“媽的,一群老狐貍,正事白嫖我就算了,現在老子干了這么一件大好事,也沒獎勵。”
“這合適嗎?”
方墨情緒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聲音迅速傳遍整個樓道。
劉尚華跟這位年輕的黑客之王還是第一次打交道,見到他氣的抓耳撓腮,倒是忍不住一笑,心頭暗嘆這樣才對嘛。
這才符合這個年齡段的行為。
不然一直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處變不驚。
劉尚華差點都要懷疑方墨是不是什么重生人士,二十歲的外表下披著七老八十的靈魂了。
“冷靜一點啦。”
好在這個點走廊上沒什么人。
劉尚華拍了拍他肩膀,同情似的說道;
“上面說,是你讓手下人放手操作,他們也是傳喚了你手底下下的人,人家自稱是得到了你的許可。”
“所以才持槍威脅浩正鋼鐵廠的其他人配合國安工作。”
這話一出,方墨臉都快要綠了。
“啥玩意!?”
“持槍威脅群眾配合?”
媽的,這還真是嚴重違紀行為。
關鍵……
方墨神色激動的吼道;
“我能干出來這事?”
“這是造謠!這是誹謗!”
“我對組織這些年矜矜業業,勞模稱號拿了好幾屆,人品和品德是有保證的!”
“誰他媽說的,誰得到了我的許可在群眾面前舞刀弄槍?”
劉尚華聳聳肩,吐出了一個名字;
“于倩雯!”
方墨;???
他媽的……老班長?
于倩雯,方墨,煙阮阮他們三個人都是中學同學。
當時于倩雯是班長,所以方墨喊她一聲老班長還真不為過。
不過這娘們長得眉清目秀,怎么盡干些背后背刺別人的事情呢?
他奶奶的!
方墨一個電話直接給于倩雯撥通了過去。
女人很快接聽。
“喂!”
“大哥我惹你了嗎?”
方墨一上來就是興師問罪,語氣不善。
他眼珠子里都爬上了一層紅血絲。
這可是活生生兩千號人啊!
按照搜救任務的獎勵,一個人頭等于一個二等功。
方墨這是白白被弄丟了兩千多個二等功啊!
這要是不憤怒就鬼了。
任誰費了這么大力氣,最后努力付諸東流,真變成了純粹的好人好事,情緒估計也沒辦法穩定下來。
“什么?”
于倩雯大早上聽到方墨聲音也有些懵。
下一刻,方墨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道;
“誰讓你給上面匯報是得到我的首肯,讓你持槍威脅群眾配合國安工作了?”
電話那頭的于倩雯頓時陷入了一陣沉默。
方墨正打算據理力爭,讓這娘們跟自己一起回去解釋清楚。
誰知道聽筒里傳來了于倩雯委屈巴巴的聲音。
“不,不就是你嘛。”
“不是你自己說的嗎?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我尋思既然你都用土匪劫道的臺詞給我舉例子了,那路過的商船要是不配合,我們稍稍威脅一下應該也沒什么吧?”
日你媽!
方墨氣的鼻子都快歪了。
老子只是給你舉個例子,我是為了活躍氣氛開玩笑的。
誰知道你他媽是真虎啊!
誰家正經官方工作人員,會對群眾掏槍啊!?
這不被舉報才見鬼了。
“你有沒有腦子!”
方墨氣急敗壞的罵了一嘴,直接掛斷了電話。
這下他徹底沒話說了。
行唄,按照于倩雯這個說法,好像還真成得到自己首肯了似的。
方墨怔怔的站在走廊,心中悲憤四起,欲哭無淚。
下一刻,他看了看劉尚華剛才遞過來的香煙,又朝著劉尚華的方向看了看。
張了張干澀的嘴唇,苦笑道;
“華哥,有打火機嗎?”
“借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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