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沒了,也就是那個樣子,安安靜靜的躺在那里,眼球深陷,嘴巴張著,整個人呈現出一種灰敗的顏色,預示著這個人已經去往了另一個世界。
何雨柱拉著賀小琪,先按照子侄之禮給周九爺磕了三個頭,自己又補了個三拜九叩,行的是弟子的禮節,看著老人現在的遺體,收縮到還不足一米五,何雨柱心里就有些堵,心里頭酸的難受,眼淚還是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當初只是惦記那塊玉佩,順便想找個懂行的領路人,跟著學學鑒別古董的本事,周九爺呢,則是為了還干孫的人情,其實彼此之間都是各懷心思,相互利用而已,沒成想這稀里糊涂的拜了師父,老爺子竟然毫不避諱,傾囊相授,一個敢學,一個也敢教,這不就跟著學了個半斤八兩,雖說只學了瓷器這一樣,跟周九爺沒法比,但是好歹算是把這門關于瓷器鑒別的技藝完整的傳承了下去,
初時何雨柱還曾懷疑過老爺子沒有用心教他,覺得也就不過如此,等時間長了,自己也就咂摸出味兒來了!這門源自當年明廷的錦衣衛指揮使,又歷經數十代太監們的口耳相傳,最后形成的特殊門派,可謂是把瓷器鑒別這門技藝的傳承發揮到了極致。
要說這爺兒倆認識的時間并不算長,接觸的也并不算太多,可是為什么何雨柱會感覺到很傷心呢?
因為九爺雖然也是私心,但是他為了還干孫的人情,不論何雨柱的人品怎樣,他就敢先收下做了徒弟,就這份胸襟真不是一般人物能比的,因為這收徒弟也不是隨便收的,徒弟惹了禍,當師父的也跑不了!不單是技藝的傳承,也關乎著師父的名譽和臉面,自己收的徒弟,那是要負責任的,不是現在點頭哈腰說翻臉就翻臉的時代。
何雨柱自后世而來,現代人的習性總是浮的很,每每坐姿行為說話方式,老爺子都要一一挑刺,再讓他當眾改正,何雨柱初時還不覺得,潛移默化之下受益良多,才知道這些都是老爺子教給自己的,如何做人的道理,
所以這份爺們兒的感情,比別人來的都要深,有時候院里一大爺說的話,何雨柱不想聽的時候,還要犯一犯渾,但是在周老爺子這里,何雨柱真是戰戰兢兢,服服帖帖,沒有一點兒不服氣的意思。
人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有老人在跟前,自己說錯了話做錯了什么事,還能找老人家給辨別個輕重緩急,讓老人家給分析分析哪句話錯了,哪里辦的漂亮,哪件事辦的不好,都能幫你出出主意,
這主心骨在,心里就踏實,這人一旦沒了,何雨柱這心里,還真就有些空落落的!
孝服五個月之前,就已經備下了,因為怕吳大志一個人忙不過來,所以周九爺自己就把壽服和棺材、紙錢都已經備好了,就等著時辰到了入土為安了!
何雨柱讓賀小琪找了輛平板車,去市電臺找李剛把給老爺子的照片取回來,他還要守著老爺子遺體前的長明燈,脫不開身,
病人一旦離世,應急設供桌于靈床前,擺"長明燈"于桌上。民間傳說陰間一片漆黑,需要點燃長明燈來給亡人照路。還要擺上一碗倒頭飯,上插三根木秸棍,每根棍的頂端插一面球,叫做"打狗棒",飯上還有三張小烙餅,稱之為"打狗餅"。
何雨柱又打發吳大志去街面上尋買來烙餅,給老爺子備齊了,又找了位年長的老人家,遞給他兩張十斤的全國糧票,讓他幫著給主持葬禮,
這年代的老人都是熱心腸,他再三推辭不肯收,還幫著找來了喇嘛胡同里最懂白事的亓大爺,幫著張羅周老爺子的喪葬事宜,
賀小琪去了市電臺,找了下李剛,一問人不在,又去了他家里,敲了半天門,正在暗室里洗照片的李剛才聽見,接著把照片遞到了賀小琪的手里,
周老爺子的照片擺在了床頭的供桌上,老爺子的面部蓋著藍布,旁邊是跪著燒紙的何雨柱,還有一個哭成了孩子一樣的吳大志。
京城不讓土葬,吳大志去街道開具了死亡證明,又給殯儀館打了個電話,直到中午殯儀館才來了一輛車,
那時候條件十分有限,用的都是大解放拉棺材拉人,幾個人把老爺子的遺體抬上車,何雨柱又與吳大志一起,坐在后車斗里,扶著老爺子的遺體,各自神傷,
等到了火葬場以后,找了輛推車把老爺子小心翼翼的抬了下來,跟著就將周九爺抬進了焚化爐,何雨柱又抑制不住情感,流著淚趴在地上給老爺子磕了仨頭,
幾十分鐘之后,吳大志抱著骨灰盒,后面跟著眼睛通紅的何雨柱,又讓車給送回了家,
何雨柱身著孝服,在靈前守孝,九爺生前沒幾個親朋好友,只有三五朋友來了祭拜一番,信還是吳大志挨個送的,三天過后,胡子拉碴的何雨柱,跟在吳大志的身后,用一輛大解放,拉著棺材紙馬,準備將老爺子葬在京城鄉下的周家祖墳,
周家人卻不讓動土,認為周老爺子生前是太監,算不得健全人,不許他們把老爺子葬在祖墳里,
何雨柱熟知人性,從兜里掏出一沓全國糧票,遞到了村支書的手里,
有書記帶頭,周家人也服氣了,他們拿著農具七手八腳的把地給挖開,幫著把周老爺子葬下,還畢恭畢敬的給老爺子磕了頭,
何雨柱拿著書記給開具的,不許動老爺子墓地的證明,帶著吳大志回到了喇嘛胡同的家,
看著舊日的房屋,人卻已經不在了,何雨柱唏噓感嘆,又加上連日傷神,有些支撐不住,他準備回家歇歇,明日還得上班啊!
亡者已入土為安,活著的人卻仍將繼續艱難地活下去!
吳大志縮在墻角,一言不發,只是抱著老爺子的遺像,一動也不動,
何雨柱嘆了一口氣,
大志!往后別叫我師父了!改叫哥吧!你是老爺子的干孫,也就是我的親弟弟,往后有什么想不通辦不了的事,自己別沖動犯渾,直接來找我,我幫你來想辦法,別傻不拉幾的被人給坑了!
吳大志搖了搖頭,
干爺臨終前一晚,囑咐我要好好跟著您!讓我像對待自己親爹那樣對待您,這次要不是您在這里,我就只能一個人抱著干爺的遺體哭了!
何雨柱眼眶微紅,
別這么說!你干爺也是我的師父!我這人生平不曾服過誰,將來也一定不會有,唯有師父他老人家,我何雨柱打心眼里的服氣!
說著,何雨柱對著周老爺子的遺像,一跪到底,
周九爺!您老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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