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警察瞪大了眼睛。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不急著離開警局的。
這家伙,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
“所長,您這里的監控室,能調出昨晚春城火車站的監控錄像嗎?”
劉厚問。
“能倒是能。”
所長想了想,點了點頭:“這點權限我還是有的。”
“我們能看看嗎?”
“可以。”
所長微微一猶豫,心想這也不算什么大事,舉手之勞而已。
便點頭道:“李明,老張,你帶道長兩人去監控室,將昨晚春城火車站的監控給調出來,讓他們看看。”
“這叫什么事!走吧走吧,我帶你們過去。”
年輕警察咕噥著,帶著劉厚和沈凡去了監控室。
調出監控后,劉厚的視線,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
他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就連沈凡的表情也在看監控畫面時,變得極為的驚駭。
監控畫面,和他們的記憶完全不同。
畫面上對現實的記錄,實在是太詭異了!
劉厚的臉色很難看。
沈凡則是指著監控,激動的大聲道:“不對啊,我還清清楚楚的記得,咱們是從檢票口順著人潮走入月臺,然后登上列車的。
我們來得也不算早啊。
那時候月臺上人擠人,滿滿當當。
怎么這里邊一個人都沒有,人呢?”
不錯,監控視頻里,劉厚和沈凡兩人確實是從人潮擠入的。
但那僅限于候車大廳。
離開候車大廳后,他們來到了8號月臺的入口。
入口處的門開著,但是進去的人,除了他們倆以外,一個人都沒有。
通過無人寂靜的通道后,劉厚和沈凡站在了空蕩蕩的月臺上。
由于高鐵的月臺有很多條線路,唯獨他們進入的月臺,孤零零的,就他們兩人站著。
劉厚突然朝后看了一眼,而沈凡則是賊呵呵的,不斷用色瞇瞇的眼神,盯著右邊的某一處猛瞅。
像是那處空無一人的位置,站著一個大美女。
劉厚看得背脊發涼。
自己和沈凡的動作和記憶中的模樣幾乎一致。
但是在人多的地方,他們的行為還算是正常。
可是在無人的地方,這些行為看起來就極為詭異了。
當月臺上顯21點49分時,g404040號列車緩緩駛入月臺,最終發出刺耳的剎車聲,徹底停穩。
工作人員魚貫而出,但是都沒有人在意月臺上的劉厚和沈凡,而兩人也絲毫沒有在意工作人員。
這些鐵道工作者忙碌地檢查著列車的內外后,又在g404040號列車的車身上,貼上了‘非正常運營車’的標識。
列車發出汽笛聲后,監控畫面中的劉厚和沈凡動了,他們在工作人員的無視中,竟然搖搖晃晃,像是在通過擁擠的人群般,好不容易才擠入14號車廂。
他們的動作對比這身旁環境的空無一人,顯得越發怪異。
隨著兩人上車,這一輛只有三位鐵道警察,兩位駕駛員的孤獨的列車,載著本不應該上車的劉厚和沈凡,一路前進。
至于列車內的監控,因為檢修的原因,有接近六個多小時沒有記錄。
當監控恢復后,鐵道警察就赫然看到了14號車廂內的劉厚兩人。
警察全都嚇了一大跳,心想這兩個人到底什么時候跑上車的。
急忙趕過來逮捕了他倆。
雖然監控上清楚明白的能看到,無論是月臺還是接近六個小時的行程,整輛火車自始至終,除了工作人員外,就只有劉厚和沈凡兩人而已。
但是看完監控的年輕警察,一掃剛剛吊兒郎當的模樣,卻沉默了。
就連老警察也一臉疑惑。
明眼人都看得出,這一切,都貌似有點不太對勁兒。
因為,無論是列車的工作人員,還是劉厚和沈凡兩人的行為舉動,都顯得太詭異了。
詭異到,沒有人敢說這是正常的!
為什么工作人員看不到劉厚和沈凡?
明明許多次和他們擦肩而過,許多次兩人都在工作人員的眼皮子底下走來走去?
卻沒有任何工作人員,注意到了他倆。
劉厚和沈凡擠入火車的模樣,為什么姿勢那么別扭。
明明身旁一個人也沒有,卻要做出一幅不斷在躲著突然撞過來的人的躲避。
許許多多,都是講不通的地方,令人疑惑。
“月臺上和火車上真的沒人,難不成我們遇到鬼了?”
沈凡瞪大眼睛,許久后,才說出了這么一句,令他冷到了心尖的話。
劉厚搖了搖頭,不斷地思索著。
最后,還是經驗老道的老警員開口道:“劉厚先生,你們有沒有可能是進錯了月臺?
當然,我們的工作人員之間的配合也有問題,那應該是有什么制度上的漏洞。
至于為什么會發生昨天的情況,到底出現了怎樣的漏洞。
這個請放心,等我們查了后,一定給劉厚先生你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場面話說了等于沒有說。
看來老警察明白,這件事就算是調查了,也只會不明不白。
“那就謝謝了。”
劉厚點點頭。
監控視頻中找不出別的線索,但是四人卻愣愣地坐在監控室。
監控室內一片死寂。
現場冷場了半分鐘,沒人開口說話。
就連活躍的年輕警察,也沒亂說話。
因為他怕自己一開口,就會說出很不符合警察的價值觀的話。
劉厚想了想后,又道:“我能在請求兩位幫我一件事嗎?我說幾個名字,你們幫我查查他們的情況。”
“可以,舉手之勞而已。”
老警察點點頭。
他辦了許多年的案子,什么怪案子沒有到過。
但今天的事,真是讓他既不能解釋,又打開了眼界。
這眼界開得有點太大了,大到他冷汗都把后背給浸透了,只感覺一股股的陰風在后腦勺刮個不停。
劉厚憑著記憶,接連說出了幾個人的名字。
他的記憶好,切記不住的東西,還有天書幫他記住。
所以但凡只要聽過一次的話,他便絕不會忘記。
例如沈凡一直盯著的隔壁大胸學生小姐姐,她叫依萍,21歲,今年正好大三。
她和男朋友講電話煲的時候,劉厚將她的個人信息聽了個七七八八。
坐劉厚后邊的一中年人叫李雄,他光禿禿的頭頂泛著綠光,在卦城的工地挖泥沙。
電話里,他說今年活路不好做,沒賺到什么錢,不好意思地正在跟自己婆娘解釋。
他婆娘很潑辣,發話說如果他拿不到錢回來,就別回家了。
家里快窮得揭不開鍋,再這樣下去,她會直接帶娃改嫁。
還有一個男性,坐在劉厚的斜對面,他特別在意。
這個人一直在嘴里念叨著一個名字
——肖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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